延春想了想,想避开还是难的,花姨主要做的人牙子生意,只有有钱人家才用的起,
也就说这些大户花姨应该都是熟悉的,自己这样子必然跟她有些冲突,若是自己开店,打出口碑,人家到店里来买就不一样了,
再说,这簪花还有一部分是做烟花之地的生意,总是让三哥在那些地方跑也不好,若有了店面,大户人家、中等人家还有娼家都能来买。
而且她最近来琢磨着可以画些扇子来卖,原本她是想着绣的,但现在已经入夏,绣的话怕是来不及,不管怎么说还是有店面要好些。
她将这些剖析给刘母听,刘母听了觉得也是这么个理,不过她狐疑的问:“你什么时候学的画画?”
延春卡壳了瞬间,回道:“你忘了当初送我去学刺绣,哪有学刺绣不会画花样子的?”
刘母在针线上面一向守拙,还比不上范父手巧,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我回去跟你爹说下,让留意着看看哪里有合适的铺子好租下来。”
“还是娘好。”延春上去蹭着刘母,开始提要求:“最好是小些的,一开始也用不了太大的,一年下来不超过二三十两银子就行。”
刘母咋舌:“这一年的租金都赶上你爹一年的公钱粮了。”
“那是,做工怎么都比不上做生意来钱快的,这铺子若是做起来了,我一定给娘买个金簪子带着!”延春嘴甜的哄着刘母,把刘母哄的眉开眼笑的。
夏老头这边就没那么开心了,五更天起来,丧着一张脸吃了点饭,准备出门去铺子里,从厢房路过,喊两个儿子一起。
老大哎呦哎呦的叫疼不肯起身,老二的脸上开了酱坊不肯出门丢人。
夏老头无奈,只能自己推着车子出门了,路过陈家的时候还吐了口唾沫。
其他邻居早就看到范家老太太一大早就过来了,都竖着耳朵听她会不会打上夏家的门。
结果一早上过去了静悄悄的,众人纳闷一向利害的范家老太太竟然息鼓了?
夏老头跟以往来到铺子,这个铺子是他跟别人合用的,他家占半间,另外一家卖菜的占另半间,当下另一家已卸了门板开张了。
“呦,老夏,你今天来的晚呀!你两个儿子呢?”前两天夏老头跟卖菜的老伴卖弄他的两个儿子,卖菜的老伴只有一个女儿,因此格外看他不顺眼,今天看夏老头丧着脸,两个儿子没跟着,立刻就问到脸上了。
夏老头不搭理他只上前卸下门板。
卖菜的老板看他这副德行,也没再追问,乐呵呵的进了店里面摆弄今天新上的菜。
早上都是行市最忙碌的时候,那附近有些忙着上工的人家早上不开火,都过来买着吃,跟以往一样店门前的摊位上围了一圈人,夏老头正手忙脚乱的打包果子,收着钱。
“给我来包炸果子。”一个穿着青色皂衣,身上配着一把朴刀的公人说道。
夏老头忙给包好一包炸果子递过去,陪着笑说:“承惠25文。”
那公人接过炸果子,冷哼了声转身直接走了。
夏老头敢怒不敢言伸着脖子的瞪着那公人的背影。
这时又来了一个跟前面打扮一样的公人,啪的拍了下桌子,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振起了三分,“老板,给俺也来一包炸果子。”
夏老头,看着眼前膀大腰圆的公人不敢不包,到底手脚不甚利落的给包了一包,这次他没递出去,赔笑着先要钱:“公爷,这包果子要25文。”
那公人隔着桌子一把揪住夏老头的衣襟,怒目而视,“好你个糟老头,前面的人你不要钱,倒转跟爷爷要,是看爷爷好欺负吗?”
说着将他往后用力一推,伸手将前面的摊子给掀翻了,那箩筐里的炸果子撒了满地,周围的人看这架势纷纷走远了。
隔壁蔬菜店的老板也躲在门后看着,想着不知道这夏老头得罪了谁。
夏老头被一推摔了个四脚朝天,眼看摊子被那公人给掀翻了,两眼一黑,顾不得疼痛,忙爬过去张罗地上的果子,却被公人的黑色靴子给踩了个稀巴烂。
夏老头一向吝啬,看着这一幕,瞬间让他失去了理智,要朝那公人扑去,被那公人一脚踹着一侧的肩膀,倒在一侧。
看夏老头倒在那爬不起来,那公人冷哼了声,离开了。
蔬菜店的老板看那两个公人走远了,才敢露头,到底是相熟的人,他上前去扶起了那夏老头,让店里的伙计去夏家报信。
“你是怎么惹了那许范两位公人?”蔬菜店老板将他扶到店里的凳子上坐好。
夏老头按着膀子,嘴里斯哈着坐好,听李老板这么问,抬头:“你认识那两个公人?”
“可不是,那两个公人一个叫许远,一个叫范延福,平日里在文庙那边街上巡视,今个不知道怎么跑到我们这条街上了。”蔬菜店老板有些疑惑的打量着夏老头。
看夏老头听到范延福的名字时皱了下眉,他瞬间了然,这夏老头惹到了范公人。
夏老头含糊着说:“跟范公人的亲戚有些邻里矛盾。”
蔬菜店老板叹了口气:“那你可要好好去跟范公人的亲戚陪个不是,要不然怕明天还有这一遭。”
这时夏婆子领着夏大郎跟夏二郎急匆匆赶了过来,几人打了个照面,蔬菜店老板看了一眼夏婆子肿的老高的脸,还有夏老大跟夏老二满脸的青紫,转身回了自己店里,嘀咕着:“这一家子整整齐齐的。”
“哎呦我的娘,老头子你咋被打成这样子了,是哪个狼心狗肺的畜牲下这样的死手。”夏婆子扑过去嚎道。
“行了,你闭嘴!”夏老头吼道。
夏婆子被吼的一哆嗦,闭了嘴巴。
夏老头黑着脸吩咐老大跟老二去把外面的烂摊子收拾进来。
过了会儿,夏婆子边看着自家老头,边小声嘀咕道:“你被人打了我也心疼,拿我撒气算什么?”
夏老头脸色黑中带红,看着两个儿子收拾进来的碎果子,想着今天损失了至少二两银子,又听了自家婆娘这话,嘴唇打着哆嗦,硬是又气又心疼的说不出来话。
夏婆子看夏老头气成这个样子,顿时噤声不敢再言语,去旁边的茶壶倒了杯水过来,伺候着老头喝了。
夏老大收拾好东西后,过来气愤的问夏老头:“爹,是谁把咱家摊子给掀了?”
“还不是你娘!”夏老头顺下这口气后终于能开口了,“整天吃饱了闲的去嚼舌根子,你当那陈家小寡妇是好欺负的?”
“是那陈家小寡妇干的?我去找她去!”说罢夏婆子就要转身,被夏老头给扯住头发,照着肿脸给了一巴掌,将脸皮打破了,流出了血。
“你还去闹,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你是衙门里有当差的爹还是有当差的哥?你拿什么找!还嫌我们被砸的不够,非得等明天再过来把店给砸了才算?”夏老头红着眼嘶吼道。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夏老大红着脸吼道。
“王法?你跟这帮酷吏讲王法,我看你是脑子被驴蹄了。”夏老头失望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叹了口气后吩咐道:“把门关了,我们回家,去跟那范娘子道歉。”
说完看夏婆子还捂着脸愣愣的站在那里,想到一会儿还要她去哄好那范娘子,缓和了脸色上前摸了摸夏婆子的脸,
“老婆子你莫怪我,今早你是不知道那范家娘子的哥哥带着另一个公人过来,对我是又打又骂,关键是把咱家的摊子给掀翻了,果子散了一地,还上脚给踩的稀巴烂。”
说到这夏老头心疼的呜呜哭起来,“光今个我们就损失了2两银子,若明天还来着一遭,我们可怎么受的住啊。”
夏婆子听了老头的哭声,被打后的茫然瞬间化成怨恨,若不是那小娼妇逼迫太过,老头子怎么可能被气的失手打我?
看到老头子哭红了眼,她忙心疼的上前给擦泪,咬牙道:“老头子你放心,就算下跪求我也要求了那范娘子放过我们。”
“委屈你了,孙花儿。”夏老头喊着夏婆子的闺名,俩人抱头痛哭了一场。
这才让两个儿子上了门板往甜水巷去了。
隔壁的老板听了这场好戏,看着这一家子远去,心里琢磨着不知道这事明天能不能了结,最好是能了结,否则时间长了总归会影响自家生意。
夏家大娘子看到公爹被扶回家,婆婆脸上还破了皮,忙胆小的躲在一边去,又被夏婆子呵骂出来,“死到哪里去了,没看到公婆这样子,还不快去端水来。”
说着劈手给了她一个耳刮子,夏家大娘子捂着脸,含着泪去了。
夏婆子打出这个耳刮子才算把胸中那口郁气出了一半。
想到的等会要去给隔壁的小寡妇低头,她气的直咬牙,无奈形势逼人强,该低头还是要低头。
这时儿媳端了水来伺候她洗脸。
“你先不要洗了,就这样去吧。”夏老头开口道。
夏婆子低头打量了下身上的衣服,照着盆子里的水看了下脸。
那盆水很重,夏家大娘子又瘦弱,时间一长,端着水的手有些不稳,里面的水波晃动,
夏婆子抬头,一把把水盆给掀了,一盆水都泼到了夏家大娘子的裙子鞋子上。盆儿也掉在地上滚了几滚。
夏婆子劈头盖脸的打下去,“连个水盆都端不稳,要你有什么用,你赶紧去死,去死!”
夏婆子如封魔一般狰狞着脸对夏家大娘子连打带踹的。
夏家大娘子蹲在地上两手抱头瑟瑟发抖的任她打骂。
夏老头知道自家老婆子心里不痛快,在这撒气呢,想着让她把气撒出来,等会去隔壁的时候能心平气和些。
夏老大翘着二郎腿在一边喝着茶漠不关心,夏老二抬头看了一眼夏老大,嘴角带了一丝嘲讽。
三个男人坐在那,等夏婆子打骂完。
最后夏老头看着差不多了,喊了声:“行了,也到中午了,你过来。”
夏老头在夏婆子的耳朵说,你这样这样,“懂了吗?”
看夏婆子点了点头,他抬手摆了摆
夏婆子朝门外去了。
等到了陈家门口,敲响了门。
看到是个小丫头开的门,她陪着笑脸,又扯到了脸上的伤口,笑没起来,牙先龇了起来,表情很是怪异。
吓得如芳啪的把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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