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夏婆子反射性的用力拍了下门,想到这样不妥,忙放轻了手劲,嘴里喊道:“我是隔壁的夏婆婆,还请范娘子开门。”
屋里坐着的延春,停住手上的活,朝门外张望了下,看如芳匆匆过来,忙问道:“是谁在门外边吆喝,怎么不给开门?”
如芳慌张张的说:“哎呦,娘子,外面站着个老妖婆,可吓人了!”
“什么老妖婆?”延春狐疑的问。
“就是,就是一个头发散乱,眼里流血,表情怪异的老妖婆!”如芳挥舞着两手竭尽全力的描述自己刚刚开门看到的那一幕。
“呸,你这小丫头,还百日见鬼了不成?让老娘去看看。”刘母说着站起身来去开大门。
延春不放心赶紧跟在后面,走到院子就听到外面的一个嘶哑的声音不停的喊着“范娘子。”
刘母啪的打开大门,看到隔壁夏婆子头发凌乱,脸上红肿,一侧脸颊的皮破了不停的渗血珠子。
看到她这副样子倒是把刘母吓了一跳。
夏婆子看大门终于打开了,那一对母女正站在门后,她一狠心,双腿往地上一跪,哭喊道:“是我错了,千错万错是我老婆子一个人的错,还请范娘子高抬贵手,莫要整治的我们家破人亡啊,
我家老头子那么大年纪了,可撑不住你当公人的哥哥一手指头,你让人砸了我们摊子,又打了我们老头子,可让我怎么活啊!”
夏婆子边说边跪在那里捶地,脸上的鼻涕眼泪都一把流出。
“现在知道让我们放过你了,我一个清清白白守寡的女儿被你逼的要上吊自杀时你可曾想着放过我女儿?”刘母踏出门框指着夏婆子骂。
这时周围已围上了一圈的邻居 。
夏婆子低头转了下眼珠子,用手擤了把鼻涕甩到地上,抬头拍着大腿,脸上委屈的说:
“实在不怪我,自从陈大郎死了后,你们家就天天大鱼大肉的吃,你家兄弟隔三差五的就过来,后来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人上门,这谁看的不可疑?
我昨天就是想着当面问下,可话赶话的就稀里糊涂的吵起来了,实在说我是有几分错处,你们昨个把我还有我家儿子打了一顿,我们认了,可你们不该咬着不放,今天又去掀了我家的摊子啊!”
延春看周围邻居听了夏婆子的话,脸上都露出对她的不赞同。
她上前一步说道:“这些日子你背地里嚼的那些舌根子众位邻居应该也知道,昨个是个什么情况,不是由你一张嘴皮子说的,当时丁大娘等人也在场,
你上来就辱骂我,我看你年纪大辈分高,不愿与你对骂,于是喊来了丁大娘,结果呢,你连丁大娘一起埋怨,丁大娘的人品在我们甜水巷这么多年是人人皆知的口碑,就连丁大娘这样德高望重的老人都被你埋汰,何况是我?
后面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上前来动手打我,你以为我跟你儿媳一样可以由你虐待打骂,那你可就打错了算盘!”
夏婆子听到这不知道怎么反驳,呐呐的说:“我再有错,你昨天打了一顿,今天又去掀翻了我们铺子也该出了气了,还请高抬贵手明天别再让你那当公人的哥哥来整治我们了。”
说完就开始跪在那磕头。
延春忙让道一边,刘母冷眼看着夏婆子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后才出声,
“你也莫要在这里装可怜,但凡我们范家腰杆子不硬,我女儿就被你们欺负了去,你没有女儿不知道,做娘的都是惦记着自家嫁出去的闺女,生怕她受了委屈,
我这女儿因为丧夫年纪轻轻守寡更是让我牵肠挂肚的,日常里恨不得挖了自己的肉贴补她,你在这里造谣生事,还动手打她,这不是要挖了我跟她爹的心吗?我跟她爹若是饶了你们,我们这块心病可怎么去!”
夏婆子看这招也没用,咬牙爬起来说道:“若是这样,那就拿我老婆子的命来给你们消气!”
说着就要朝延春家的门框上撞去。
忙被周围的邻居拦住,众人纷纷七嘴八舌的劝说。
“哎呦,这是何必呢。”
“对啊,对啊,要我说你好好跟陈娘子赔礼道歉道也罢了,这又是何苦。”
“陈娘子,你看夏婶子都这样了你就原谅了她吧。”
“是啊,是啊,得饶人去且饶人。”
延春环视着这群邻居,当初夏婆子在背后造谣的时候倒是没见他们替自己说一句,现在倒是都跳出来了。
虽然内心这么想,但延春知道古代的邻里跟现代的邻里关系可不是一个概念,在现代大家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在古代可不能这样,她发现自己不得不忍。
这时丁大娘站了出来,“夏家妹子,自从你们家搬来这里,这几年闹出了多少事,平日里在家虐待打骂儿媳就罢了,
路过巷子人家门口还顺手牵羊,因为这张家的跟王家的跟你也打过几场,
你家大儿子更不用说,喝醉了酒也是蹲在巷子口就破口大骂,扰的四邻不安,现在又对着对陈家造谣生事,欺负人家新寡,人家忍不住出手教训你也是常理,
你说你今天来讲和,那你们也应该有个讲和的态度,两手空空的往这一站就逼着人家谅解你,哎,你们家这样行事可不是旺家之本啊,叫我说你回去跟你家老头子商量下,提些礼物再来登门好好道歉,
范娘子看你有几分的诚意也就撒开手了,大家都是邻里邻居的,正常过日子谁会愿意担着干系把你们往死里整,说到底还是你们行事太不像话了。”
众人听了丁大娘的话也纷纷附和:“是啊,丁大娘说的没错,你们若是行事正派哪来的这么多事,还是回家领了礼物再来好好道歉才对。”
丁大娘转头对延春、刘母说道:“范家妹子,延春,算我托大,在这里主持个公道,让夏家的回去拎了礼品再来好好跟你们道歉,这个事就先过去了,若日后她家再闹出事情,我们众位邻居也不依她,定把他们赶出甜水巷!”
延春转头看了眼自家老娘,开口道:“丁大娘肯给主持公道最好不过了,刚才丁大娘说的话是说到我心坎里了,她这次不过是迫于我家强势才过来低头,心里毫无歉意,所以空着手来,在我家门前撒泼打滚的逼着我谅解,那我定然是不依她这一套的,定要她诚心悔过,拿出诚意,再来道歉我才谅解!”
夏老头一直躲在门外偷听,听到这里,忙回房间拿了4贯钱,犹豫了下又放下了两贯,匆匆赶到门外。
“范娘子。”夏老头拎着两贯钱挤进前面去,说道:“是老丈我没管好你婶子,这些钱你拿着,算是给你赔礼道歉的,日后我定约束好你婶子,不再胡言乱语,还望高抬贵手。”说罢,弯腰作揖。
事情到了这一步,延春确实不能再咬着不放了,她无奈上前虚扶起夏老头,“夏叔叔请起,今天这事我就看在丁大娘还有您老的面上揭过去了,但凡再有一次可就别怪我不容情了。”
“范娘子说的是,定没有下次了。”夏老头连连保证。“不知范相公可有空闲,小老儿想着吃饭赔罪一番。”
刘母接过夏老头手里的钱,说道:“你有心了,这些就足够了,他日常要候在县令老爷身边,不太得空。”
“是是是,范相公是县令老爷跟前的红人,必然忙碌。”夏老头心里想着不过是县衙的一个老苍头,倒在这卖弄起来,脸上却堆着笑。
说完转身朝夏婆子呵斥道:“还不快滚回家,在这丢人现眼!”
说罢朝刘母延春还有众位邻居拱了拱手后就带着夏婆子离开了。
刘母跟延春还有丁大娘打过招呼后转身回去闭门了,留下众位看热闹的邻居。
有个眼酸的说道:“这范娘子好生厉害,将夏家打了一顿还白得两贯钱。”
其他人虽这么想,但看了夏家的下场不敢随意说出,看了一眼说出这话的人纷纷转身散了。
延春不理会这群邻居,回了屋后刘母将这两贯钱给了她,她当场拆出200文,给了如意跟如芳每人100文。
“昨个多亏了你们出力,我才能反手止住夏婆子,这些钱是赏你们的,你们拿着吧。”
如芳跟如意对视一眼,回道:“护着娘子是我们应该的,娘子不计较我们出来的晚,让娘子受伤已是宽容,怎好再接这赏钱。”
延春摇了摇头,笑着说:“早上已经说过,你们刚来,事情又发生的突然,能做到这步已经不错了,快来接着钱,下次记得做的更周全些就罢了。”
如意跟如芳这才上前接过赏钱,面带笑容的过去继续看着孩子,按照延春吩咐的忙活刷绒绑铜丝。
剩下的钱延春用大手帕包好,塞给了刘母,“这些娘拿回去,先听我说,这些钱你拿回去给大哥,他本来管的就不是夏家铺子那趟街,连找人带过了界,定少不了花销,这些钱也不知道够不够,你跟大哥说,全是妹妹我的一片心了,还望他别嫌弃。”
刘母哼了声:“养他多年,塞了那许多银子弄了这么个差事不就是为了方便家里的,这个时候他不出头帮衬谁来?”
刘母虽然嘴上这么说,到底还是把包着钱的手帕接过来揣进了腰里。
延春抬头看看也到了正午了,忙唤了如意出来一起整治饭菜,等一家子吃了饭,略坐了坐,她就赶着刘母回去。
“大嫂不在家,二嫂又病着,娘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回去后跟爹还有大哥说下,夏家的事就先撂开手了。”
刘母虽然还想再在女儿家待会,到底就像女儿说的,家里离不得人,她临走前嘱咐道:“虽然夏家的低头了,但也要防着些他们暗中使坏,有什么事,及时回家唤我们哈。”
延春点头,送了刘母出门,看着她走远了才折身回来。
刘母回去后自是把钱给了延福,一并说了今天夏家过来道歉的事。
范父沉吟了半响,“终归是个隐患,但他们家做到这一步,我们也不好再明着为难他们了。”
延秋在一边拿着一片香瓜吃,说道:“放心,剩下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知道那夏家做下的一件丑事,等过几天安排给捅出来,夏家就顾不得琢磨妹妹了。”
范父点了点头:“切记首尾利落。”
刘母:“你今天又跑哪里去混了?你妹妹还问起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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