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春瞅了眼黄老丈,黄老丈尴尬的笑了笑,
“春生堂里有个蔡大夫治疗跌打损伤确实很有名气。不过蔡大夫名气大,馆里的患者就接待不过来了,去乡下出外诊怕是不易。”
听延春这么说老周嘴唇蠕动了下,搓着手,半响没说出句话来。
见状老黄心里颇有些无奈,他扯起笑来对延春说:“三娘子,周姨丈不是在春生堂坐诊嘛。”
“呦,您还认识我姨丈呢。”延春惊奇道。
老黄有些发囧的说,“这不是当初大郎被官府的人打伤了腰臀,还是秋哥请了周姨丈帮忙进去给看了看,就此小老儿认识了周姨丈。
这次若是请周姨丈去,小老儿也就带着老周自个去了,这不是请蔡大夫,得请周姨丈中间帮忙说合嘛,就想着请三娘子帮个忙。”
延春见他们把话都说了,才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等会跟你们起走一趟,跟姨丈说一下,不过,这事就像黄老说的,倒是只中间说和,能不能成还是得看人家蔡大夫的意思。”
“俺们晓得的,晓得的。”老周头连连点头说道。
想着老周头他们进城不易,延春安排了下店里的事情就带着他们往春生堂去了。
到了医馆门口,就看到长长的队伍,延春领着他们进去,里面的药童笑着跟延春打招呼,“三娘子来了,我们娘子正在里面看诊呢。”
延春笑了笑,“我先找我姨夫一趟,转过去再找六娘子。”
周姨夫正在把脉,他们略等了等。
“喜草,先让下个人等一等。”周姨夫吩咐后,站起来擦手笑着说,“三娘多久没来了,最近六娘子没见到你倒是有些不乐呢。”
延春听了这话笑,“这不就来了,这会就过去看看她。”然后把周老汉介绍给他,略说了说事情,就走开了。
走到枫荷坐诊的隔间,延春挑开帘子,见里面只有她一个人正忙着低头写方子,
她故意咳嗽了两声,引得枫荷抬头后,笑嘻嘻的说,“让我来看看是哪家娘子想我想的茶饭不思。”
枫荷抬头也笑了起来,“你一来就不正经。”
延春趴在她的肩头,“你最近可得空,我新得了一盆绝色的菊花,邀你赏菊去。”
枫荷想了想,“后日倒是清闲些,你是单单邀请了我,还是也邀请了别的好姐妹?”
枫荷这话说的瞬间让她想起林黛玉的那句,这花是单是我有,还是别个也有。不知为何有些想笑。
枫荷见她不回答只是趴在她肩上笑。有些莫名其妙,“你何故发笑,这话可有什么不妥?”
延春直起身子,用帕子擦了擦笑出泪的眼角,“没有,只是想起一件好笑的事情来,我是第一个邀请了你,还想着邀请黄四呢。”
“黄四家里的事情可是好了,那黄六现在如何了?”
“她爷爷出面往曹国公府跟公主府送了一波礼,这事应该过去了,黄六现下还在庵堂里,因着这黄四也有些怏怏的。这不想着正好约着出来散散心。”
枫荷点了点头,“这倒也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后日我邀你们来店里赏下菊花。”
跟枫荷约好后,延春就出来了,正好碰到在大堂等她的老周头他们,
见老周头面带喜色就知道事情成了,一行人出了医馆客气两句后分开了。
“喏,娘子,那个书生又来了。”如意手里端着呈花簪的托盘朝门口,努嘴道。
延春抬头看了眼,“不用管他。”然后低下头继续算账。
最近店里来了个县学的书生,说是进店买花簪,实际眼睛时不时的往延春身上瞟。
延春心里有些腻味这种作态的书生,脸上也冷冷清清的。
“三娘子,结账。”一只骨感纤长的手伸过来,放下了两只花簪子。
“诚惠4两。”延春笑着道。
开门是客只要消费了就是上帝。
延春在心里运气,脸上扯出笑来。
“哦。”章益被延春笑的有些脸红,手忙脚乱的掏出钱袋子来,扔在了桌子上,转身就走。
延春打开一看,忙叫住他:“这位郎君,您多给了一两。”
章益转过身来,“都给娘子了。”
“那可不行,站住!”延春喊住转身要离开的书生,绕出柜台,“伸手。”
章益转过身来伸出右手,延春将多出的一两银子放在的他手心里,指尖轻触到他的掌心,章益觉得自己的整个右手臂起了战簌,连接到心脏感到一阵酥麻。
“是什么价就是什么价,郎君以后还是不要如此。”说完后延春转身回到柜台。
章益对着她唱了个喏,手里拿着花簪子,带着半边身子的酥麻感离开了店里。
“可真是个呆头鹅。”如意笑着说。
“哎,真是有些烦,不过开店嘛,总是会遇到这种情况的。”延春叹气。
“对了昨个赏花的时候我看枫荷实在是喜欢,只是不好开口跟我讨要,你今个去趟黄家,让黄老丈帮忙给老周头递个话,问问他手里可还有这种稀缺的品种。”
“哎。”如意应下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如意回来道,“黄老丈打听到是春生堂家的娘子喜欢,拍着胸脯的答应明个一早去一趟周家,亲自去把老周头那里剩下的两盆极品搬来。”
“他手里的金银簪子可打好了?”延春放下筷子问。
“打好了,明个下午连花一并送来。”
延春点了点头,“你也忙了半天了,赶紧坐下吃吧。”
延春最近在做双面异色绣,这种技法很吃眼睛,她一般都是利用早上的一段时间来绣一会儿。
这天刚收针,正活动肩颈,只见刘老太迈着小脚,快步的走进了院子。
延春从窗户伸出头来,诧异的问:“娘,你怎么一早来了?”
刘老太站在屋檐下喘着气,“嗐,不得了了,昨个县里出了榜文,你大哥说他们帮县老爷张贴榜文的时候好像看到你二姐夫曹修文的名字啦!”
“什么榜文?哦~”延春反应过来,“是这次乡试的榜文?”
“对对对,就是乡试的榜文!”刘老太一拍巴掌激动的弯腰说道。
“那曹家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了,还真让他考上了。”
延春听了这话皱眉,“爹怎么说?”
刘老太撇了撇嘴,“你爹说要备好礼上门一趟。刚才你大哥已经去采买果蔬糕点去了。”
“也好,总归我们要面上祝贺一下的。娘你吃了没,正好我们要吃早餐了。”
刘老太也没客气,这一大早她连饭都没吃就跑来小女儿家了。
下午的时候黄老丈和老周头一人抱着一盆用黑布袋子罩住的细瓷花盆进来,揭开布袋子一看一盆是淡粉色垂丝菊花,另一盆是淡绿色的菊花,皆美不胜收。
老周头不舍得抚摸着菊花的叶片,嘱咐道:“三娘子啊,这可是我的命根子,我可是把命根子都给你了,你一定要照顾好它们啊。”
听的延春有些啼笑皆非,“周老丈,你放心吧,这花我是要送给春生堂的东家的,春生堂的娘子与我交好,我这才知道春生堂的老爷子是个爱菊之人,您这花若是入了他的眼,日后啊您的花也能进春生堂啦!”
这花是送给春生堂的老黄已经跟他说了,要不然打死他也不肯舍出来的,之前为了还三娘子的人情,搭出去那一盆蓝菊就够他心疼了。
昨晚他想着送出的这三个宝贝,夜不能寐,翻来覆去,还被老婆子给骂了,总归都是留给儿女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现在为了大儿子舍了也就舍了。
可老婆子不知道,这几盆菊花在他心里就跟他的孩子一样啊,他这是卖了自己的孩子啊。
延春看老周头还是一副不舍得样子,想着自己可能真的是夺人所好了,“看您这么不舍得要不,您还是带回去吧。君子不夺人所好,你拿回去吧。”
老周头听了这话把抚摸叶片的手缩回了袖子里,摇了摇头,“舍了,已经舍了就舍了,若能搭上春生堂的路子也是好事了。”
延春点了10两银子出来,“我知道这花是无价之宝,这点银子是我的一点心意,您拿着吧。”
老周头摇了摇头,“不了,这花说到底也是为了给我们周家牵线的,该我们出!”
说完老周头扭头就走了。
“哎!哎!”老黄在后面叫了两声,见他头也不回,跺了下脚,转过头来从胸口掏出布袋,只见里面有三根金簪,10根银簪子。还有一小包金丝跟银丝
“三娘子这是你前些日子吩咐我打的,你看看可好?”
延春接过来细细的看了看,点头道。“不错,跟图纸一模一样,黄老的手艺还是这么稳。”
黄老听了这话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山羊胡跟着翘了起来。
“这二两是报酬,您拿好了。”延春将工钱算给了他。
金老也不多客气,接过银子转身去追老周头了。
等到了晚上延春关了店门后提着两包点心去了娘家。
进了院子,只见屋里点着油灯,一家子静悄悄的围着桌子低头喝茶水。
“这是怎么了?”延春进门后打破了这凝固的气氛。
刘老太忙起身来迎女儿,延春顺手将点心给了老娘,刘老太拿着去了里屋。
延春坐在老爹的身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大家都闷不吭声的。”
“唉!”范老爹重重的叹了口气。
延春看着大哥延福问:“今个去曹家怎么样?”
延福冷笑一声,“在门口被晾了半个多时辰。”
“大姐没有接你进去?”
“没,后面还是他们一个族老过问,那曹修文才假惺惺的过来迎了我进去,进去后把我安排在一个边角上,就不见人了。
我看延梅一个人一直在厨房忙的连轴转,坐了会,就起身去厨房看了她一眼,还没说上话,就又被她那婆婆支使走了。
那老虔婆阴阳怪气的说,君子远煲厨,亲家大哥怎么来了,快回去坐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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