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春摇了摇头,“不清楚,她开口借我棒槌的时候我也很吃惊。”
刘老太瘪着嘴,“这里头指不定有什么事!”
延春:“不管事不事的,她那遭遇假不了,说实话,换算我是她,这样的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的,但思来想去,过不下去又能怎样,哪里也去不得,最后实在没法子,只能跟他们一家子同归于尽!”
刘老太用手指使劲戳了戳延春,“还同归于尽呢,脖子上顶着球大个脑袋是好看的吗!想摆脱还不容易,这里面的手段多着呢!”
延春眼睛亮了起来,扒拉着老娘的手臂,“什么手段,快说说。”
刘老太摔开延春的手,站起了身子,“你那点子心思我还不知道,说于你听,好让你给那夏家媳妇当军师?”
“哎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延春撒娇。
“你娘教你个乖,万事别掺和别人的家务事,那夏家娘子太面了,是个立不住的人,教了也白搭。”
屋里传出阿月跟阿明的哭声,刘老太转身进了房间哄孩子去了。
延春叹息了下也只能丢开手了,又想到不清楚自己的绒花卖出去了没,看到木盆里的衣服还没有晾,懒懒的起身把衣服晾了。
再说隔壁夏家。
那王大娘子端着木盆悄悄的从门缝间溜进去,看到院子里没有婆婆的身影提着的气稍稍松了口 。
刚拐进院子,就看到婆婆从倒座房里擦着手出来,王大娘子看到婆婆吓的一哆嗦。
夏婆子斜睨了她一眼,“看你那冷冻猫子上不了高台盘的样!”说完转身进了堂屋找了把交床放在廊下,坐下翘着腿手拿一把瓜子,边磕着边问正晾衣服的儿媳。
“你这一上午跟隔壁的小寡妇都聊了什么,是不是背着说我的坏话呢?”
王大娘子忙放下手里的衣服,手快速的摆动,“没有没有,儿媳不敢背后说婆婆的不是。”
夏婆子吐出瓜子皮,冷哼了一声,“晾你也不敢!还不快快晾衣服,杵在哪里干嘛!”
“哎!”王大娘子嘴里应着,赶紧弯腰拿起盆里的衣服接着晾。
心里想着陈家娘子的事情。
“磨蹭什么!” 这时婆婆的一句爆呵,吓的她一哆嗦。
王大娘子手里的动作加快,很快把衣服晾好。
这时那老虔婆又开始找茬,“让你洗个衣服,你倒好,跟人家闲聊去了,让你婆婆我自己在家里做活,我看你最近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听到这话王大娘子心里很是惶恐,知道婆婆这是又找借口要教训自己了,这次不知道是让自己跪着去筛面,还是要自己晚上去舂米。
想到这她开始浑身发抖。
看到儿媳被自己三言两语吓成这样,夏婆子往地上吐了口瓜子皮得意的笑了起来。
王大娘子想起陈家娘子让去找她的话,咬紧牙关颤抖着嘴唇开口,“我听人说,若是找那生了双生子的妇人借两件孩子的小衣服压在枕头下面,容易怀孕生出儿子,所以今天早上我才借陈家娘子棒槌,想着她头胎生了儿子,又生了一对龙凤胎,若是能跟她借小孩的衣服压一压最好了。”
听了这话夏婆子嗑瓜子的手停住了,直起了身子,“这说法可准?”大儿媳一直没怀孕也是她的一块心病。
说着狐疑的看着王氏,“你可别诓我!”
王娘子忙摇头,“是我二妹说于我听的,她婆家的小姑子也是嫁出去三年没有开怀,娘家给打听了这么个法子,她用了后几个月就怀上了,很是灵验。”
听儿媳这么说,夏婆子信了大半,“那你借到没有?”
王氏张了张口,用力握手,指甲都扣进肉里,撒谎道:“借到了,陈家娘子让我午后过去拿。”
夏婆子点了点头,“那你中午吃过午饭后过去一趟吧。”
听到婆婆这么说,王娘子松了口气,才感觉到后背出了一层汗。
范延秋这天起了个大早,找了套上好绢丝的衣服穿上,抱着匣子,去厨房找嫂子要了个窝窝头,叼在嘴里出门了。
走在巷子里一路跟人打着招呼,等出了巷子迈着步子穿过北都门大街,来到吴家后面的巷子里,找到吴大郎贴身小厮张忠家。
“张家哥哥在家吗?”延秋站在院子口问。
从门帘后伸出一个小女孩的头,看起来十一二岁的模样,看见是延秋,忙笑着挑了帘子闪了出来,“原来是延秋哥哥。”
女孩眉眼秀气,黑黑的头发在脑后用红绳扎了一个大粗辫子,上穿桃红斜襟褂子,下穿青色灯笼裤。
延秋定睛看了看认出这是张忠的小妹妹,听说今年去了上房大娘子屋里伺候去了。
延秋脸上笑的灿烂,“哟~真是女大十八变,咱们桂花出落的越发标志了。”
延秋本就长的好看,笑起来容华更甚,桂花往延秋脸上瞅了一眼,脸红的低下了头。
延秋看小丫头脸都红了,也就不再逗弄她,开口问:“你哥哥昨个回来了没?”
桂花绞着手指头,摇了摇头说:“没呢,昨个大娘子带人去堵了大郎君,俩人吵了起来,大郎君家来后就躲进了老太太屋里,我哥哥一直在身边伺候着没能下来呢。”
延秋皱了下眉,这吴宝躲在深宅里倒是不好相见,待抬头看到桂花这丫头灵机一动, “桂花妹妹,帮哥哥个忙行不?”
桂花脚尖捻地抬眼看着延秋,“什么事?”
延秋:“上去老太太那帮我给你哥带个话,说秋哥在外面等着大郎吃酒呢。”
桂花俏哼了声,“这话我可不敢给你带,大娘子正怪罪你们这些帮闲带坏了大郎,放了话一概不许你们进门,我怎么好顶风作案?”
延秋心里嘀咕,正是因为如此才来这打听门路呢,要不然按照往常早就找了门子进去了,何必跟你在这磨牙。
脸上却堆起笑,打着千的哄着小丫头给带话。
桂花让延秋做小伏低的哄了这么一通,心里开心,嘴上也就松了口,“你在巷子口等着吧,我去给你带话。”
说着扭身回屋拿了个荷包,一路往上房去了。
进了东院夹道正好碰到同在大娘子屋里伺候的丫头春杏。
春杏问道,“你今个不是不当值嘛?怎么又上来了?”
桂花拿出手里的荷包晃了晃,“这不是想到前个答应给老太太房里的红儿姐姐的荷包还没给,今天得闲了送过去。”
春杏:“那你赶快去吧,我也得走了。”
俩人分开,桂花一路到了老太太院子,看到哥哥张忠正站在院子门边,她睇了个眼色,然后进了院子,来到廊下看到红儿还有青儿几个丫头站在那,她悄悄地拉着红儿到一边,把荷包塞给她,“老太太用好饭了?”
红儿接过荷包,塞到腰间青色搭膊里去后回道,“还没呢,大郎君正陪着用膳呢。”
桂花点了点头,“荷包给你了,我去找我哥说句话。”
红儿:“快去吧,别说太久,里面估计没多久就用好了,等会子喊人伺候呢。”
“知道了。”桂花应了一声转身下了走廊。
出了院子拐角处,看到哥哥张忠正等在那,她上前说了延秋托带的话。
张忠点了点头,“我晓得了,你让他在巷子口等着吧。”
桂花得了回话也不啰嗦,一路下来,到了巷子口看到延秋正依在墙角,单手抱着匣子,一脚蹬在墙上,一脚踏地,姿态不雅,却显的有些落拓不羁。
桂花上前把哥哥的回话给带到了,还没等多说的,正碰到隔壁的周家婶子喊她借剪刀,只得转身回了房去应付周家婶子。
这边延秋得了话去吴家前面巷子口等着了。
吴宝陪着老太太用了饭,又陪着歪在榻上说了会子话,站起身来到廊下,看着小丫头们在院子里侍弄几盆芍药。
他依在柱子上跟小丫头们调笑了几句。丫头们却惧怕大娘子,并不很敢跟他嬉笑。
吴宝觉得有些索然无味。正抬眼看到张忠在院子口探头,他走了过去,踢了张忠一脚,“鬼鬼祟祟的干甚!”
张忠赔笑,“秋哥刚刚过来找爷喝酒呢,爷可要出去?”
吴宝眼睛一亮,“秋哥呢?”
张忠答,“在巷子口等着爷呢。”
吴宝急急的往外走,“蠢才,怎么不把人领进来!”这吴宝向来喜欢跟颜色好的人来往,延秋挺入他眼的,日常延秋都是跟着宋文多些,难得主动上门来找他。
张忠小跑着跟在后面,委屈的说,“大娘子吩咐了门子,一概不许相公们进来。”
吴宝朝着东院冷哼了声,“早晚有一天要这女夜叉好看!”
张忠听了这话,吓的不敢言语,只一个劲的跟在吴宝后面快走。
出了大门,果然见延秋等在那里,吴宝笑着上前揽住延秋个肩膀,“好兄弟,让你久等了。”
延秋忍住没有抖落吴宝的胖手,回了个笑,“大郎君贵人事忙,小弟不过稍等片刻,不妨事。”
吴宝大笑了两声,“走,哥哥带你去□□店吃酒去!”说着俩人勾肩搭背的往孙家酒楼走去。
到了酒楼跟小二要了个雅间,俩人落座,张忠出去招呼着小二上酒菜。
延秋坐下后,把手里抱着的匣子放在了桌子上,吴宝看了一眼,问道,“一直看你手里抱着个东西,这里面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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