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林洄被江郁罚抄了一百遍。

写了一夜,手都抄酸了。

林洄觉得江郁还是有些古板夫子的形象在身上的,写了一百遍,那个字他都要不认识了。

他又失眠了一夜,满脑子都是江郁。

其实早该注意到自己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从前在职场生活,涉及到诸多原因,林洄话少不愿意和谁走的太近,一直都是不冷不淡的相处。因为热心往往会给自己或别人带来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对下属突然热情,那下属的心脏多半是要受不了;对合作伙伴热情,人家估计要怀疑你在下套坑他;对父母热情,他们会觉得你自己做生意赔钱了。

所以他不是一个热心的人,很少对别人嘘寒问暖,顶多是口头上不走心的一句寒暄,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和江郁接触的每一瞬,都会让他对这个人产生额外的情绪。

他对季云礼所展现的敌意,上次桃树下他对江郁所说世道产生的愤怒,同江郁看燕子低飞时的喜悦和满足。直到现在,他开始对这个人产生不满足的想法,想得到夸奖,想得到慰藉,想让他手握着手教自己写字。

他的内心越来越燥热……

无事时他会想摸摸江郁的手,看看冷不冷,下雨会想到江郁的腿,膝盖是不是又要痛了。

这种想法或许有另一个名字叫——欲。

敏感察觉到某处的变化后他彻底睡不着了,这才第一天学字就这样,以后那还得了。

没有雾霾的天气,夜空繁星璀璨,月色清亮亮的撒下一片,灿若白昼。

林洄独自去了河边冷静了一夜。

盼巧堂开张第三日,人们心中的好奇劲还没过去,紧闭的木板门前仍是东街最热闹的地方。

他心中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维持很久,蒸蛋糕虽美味但人们大多数只是尝个鲜,因此它的受众群体还是有限,林洄也打算把市场眼光放在中上层的家庭里,等过几日手动打发器能够投入使用就尝试新想法,多研制几个新口味。

不过今日的盼巧堂迎来了一位不同寻常的客人,这客人身材不高,有些微胖,相貌平平,看着也不太机灵,但林洄还是一眼便注意到了他,他的装扮虽颜色朴素,也没有任何的装饰物,可却是货真价实的绸缎。绸缎光滑和普通的粗布衣可不一样,在阳光底下隐隐泛些光泽。

更值得人注意的是这位客人的举止行为,他来的应当最早,而且排的十分靠前,虎头虎脑的总望着盼巧堂内部,他的心思不在蒸蛋糕上而是在林洄身后的厨房里。

偷师学艺的如此光明正大,林洄倒是头一次见。

排到他时他头也不抬的说:“十份!”

好不容易走到前面,他甚至巴不得能把脖子伸到十米长能进盼巧堂的厨房一探究竟。

林洄顺势伸了个懒腰,挺拔的身躯把胖客人的视线懒腰斩断,“您的两份拿好!”

“两份?我不是要的十份吗?”那人愣愣的问。

林洄没说话,伸出手在旁边的广告牌上的海报敲了两下手指,胖客人顺着他手指看去那个很丑的涂鸦小人下面写的一列字:每位客人限购两份。

“喜欢吃的话欢迎明天再来!”林洄笑脸送客。

那人撇撇嘴走时还埋怨:“会不会挣钱啊。”

林洄想的没错,那人转了几个巷子就把蒸蛋糕送到了仙客楼的手上,切好了装盘,呈给食楼的主家。

屏风后的人并不着急,玩弄着扇子和玉佩,他声音慵懒又散慢:“这就是那个什么蛋糕?”

“是苏公子,我今早排了好久才买到了两份。”掌柜的毕恭毕敬。

待到屏风后的人慢吞吞的拿起一块细细品尝,只是他不咽,而是把嚼碎的蒸蛋糕吐的一干二净,皱眉道:“不堪入口,排队的那些人就爱吃这玩意?”

掌柜的惶诚惶恐不敢答话。

那人又问:“你也尝过了,可能复刻出来?”

掌柜的更加为难了,他们要是能复刻出来公子你就不会坐在这里了吧。

苏公子了然,用帕子擦了擦手,无所谓道:“行吧,一个小小的糕点铺子,撑死他才能赚几两银子?”

仙客楼一天就可以收入百两银子,他们迎接的可都是有钱的富贵人家,和盼巧堂那些平民铺子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他们的糕点大师就连京城食楼来人也要逊色几分,这几日无非也就是人们的热乎劲没过,等大家都吃腻了,还是会舍弃蒸蛋糕那种上不得台面的吃食。

说罢苏公子起身就要走:“且先让盼巧堂折腾去吧,有什么变故再来告诉我。”

——

林洄这边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先是去采购了一批鸡蛋和面粉白糖,现在已踏上回家的牛车。

再次见到院里景象,林洄对季云礼的印象算是彻底认定了,这孩子不但单纯还十分的轴。

昨天放鱼的位置上又多了一只野鸡和兔子。

林洄:“这也是昨天那位热心肠的好人送来的吗?”

江郁点头,林洄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颈后的伤没好,季云礼伤的比他还重更不可能好,第一天的两条鱼是为表歉意收了也就收了,收了对他就没有误会和嫌隙了。

可接二连三的送鸡,送兔子,这就让林洄就有些过意不去了。

江郁说:“我同他讲了好久,他倒是欺负我腿残,丢下兔子和鸡就跑了。”

经昨晚一夜的思想斗争,林洄坦然明白自己的心意,对待江郁更是比以前还要温柔三分。

他宽慰江郁:“别这么说自己,一会我把东西还回去就好。”

若是再不还,还真不知道明天那个傻孩子又要送来什么。

江郁颇为傲娇的哼了一声。

林洄把他送进屋里笑的更开心了“等我回来做饭。”

天色不算晚,人间此时正是充满着炊烟袅袅的烟火气味,吃过饭的妇人有坐在门口和几个相熟的女人坐在门口纳鞋底,或是编织一些轻巧的农具。

在这个缺乏娱乐,信息闭塞的时代,村子里发生的是就成为人们饭后茶娱时间的谈资。

“哎,你听说了吗?季刘氏又犯了疯病啦,因为他儿子那事,你知道不?”

“不是说林家那个大傻子打伤了季家孩子吗?把她气犯病了?”

“根本不是那回事!季家小子先去的林家小子后去的,是人家林洄救了季云礼……结果她自己儿子压根不向着她说话,反倒是帮林家说话了。”

“依我看啊,她家爷们一个月也不回来一次也是看见她就烦,听说她家爷们在县里的铺子要纳小呢。”

“啊——不能吧,他家云礼那孩子多有出息呀!”

“怎么不能啊,要不是因为这次和林家的矛盾啊,她……”

林洄身材高大,篱笆也挡不住,在那家院门前径直走过,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在他走过之后,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响起。

仔细一听,她们又换了个谈论对象。

“诶,林家那傻子真的不傻了?”

“不傻也不会聪明到哪里去,不然他娶的残疾哥儿怎么到现在也没替他生个一儿半女,这啊,肯定还是不正常。”

“……”更难听的话不堪入耳。

他其实并不知道季云礼家在哪,只是听星河描述了一个大概的位置,房子都是沿路而建顺着走下去也肯定能找到。

果不其然,季云礼家大门敞开着,他就在院子内择菜准备做饭。

林洄站在门口用不大的声音喊了一声:“季云礼。”

季云礼恍然抬头,见来者是林洄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不是惊讶,是害怕。

他一步三回头的往门口跑去,慌张道:“你,你怎么来了?”

“还东西。”他提起手上的一只兔子,一只鸡。

林洄没有打探别人**的习惯,但路上听到妇人那样评价季云礼的家室,他难免会被分区一些注意力,他父亲好像真的不在家,他家里有一种微妙的安静。

季云礼一愣,反倒是又急又气:“我不是说了这是给你…补…补伤的么。”

“我知道,但是两条鱼就够了,我没有占人便宜的习惯。”他回绝的颇为冷酷无情。

季云礼时不时的回头看向屋内,林洄也时不时的看他后脑勺,季云礼没缠纱布,但是能很清楚的看见那里少了一块头发,以及头皮缝合的痕迹。

林洄:“我自己有胳膊有腿,你伤也没好这些你自己留着吃吧。”

季云礼显得十分惊慌,他催促道:“你快走,别让我娘看见了,她——”

然而季云礼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季刘氏扯着一把尖嗓子,从屋内就开始嘶吼:“好你个林洄,上次欺负我儿不够,这次还要上家里来欺负他,我绝对不让你得逞!”

季云礼是真的慌了,他推林洄:“你快走吧!”

季刘氏发起疯来可谓是全然不顾任何人的安危,季云礼抱着她不让她过来。

也不知道她是真疯还是假疯,林洄也不在乎问题的答案,他把鸡和兔子放在地上对季云礼说:“也算我给你道个歉吧,对不住了。”

他不该出现的,无形中他好像搞砸了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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