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江郁的腿伤赶上日程后林洄的心就安顿不少,每日熬药,按摩都不敢懈怠,没有什么是比现在更能让人高兴的喜事。

星月星河开始每日带着小布包去隔壁的村子上学,他们这种多是不需要从早上到晚的,基本不过午时就能下课,老爹闲着的时候从别处收来了旧家具重新打造了两张适合他们的书案。家里笔墨的消耗明显比之前多了许多,隔一月就要买上一回。

两个孩子都是懂事又省心的,课业方面自然不用多说,江郁时不时的会监督他们,指导一些错处。林洄一面巡视着新的方向,盼巧堂同时推出开张新品——焦糖炖奶。

焦糖炖奶的本质上和双皮奶差不多,做法简单,味道新颖。

和往日一样,上午做下午卖,中原人的生活因为远离草原而畜牧业并不广大,对牛乳羊乳这类乳制品不那么亲近,但不变的依旧是人们的那颗好奇心。

即便价格昂贵,多数的人家也愿意选择尝试体验新鲜事物,每日还是供不应求。

焦糖炖奶的做法简单,也不需要蒸蛋糕那样的人工,他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应付得来,一时之间盼巧堂又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

所有人之中,唯一上火的一个就是苏清淮。

他面色阴沉,坐在仙客楼的二楼精致的镂花窗边,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盼巧堂门前水泄不通的景象,吵嚷嬉闹和仙客楼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强烈对比。

再沉静的一张脸也挡不住他想骂人的冲动。

特么的,林洄是不是玩他!

这人前脚卖出了蒸蛋糕的配方,后脚就又开发新品。

他们连蒸蛋糕的热乎气都没卖上几天,一千两连个回头钱都没见着,紧接着又被林洄的焦糖顿奶挤兑下去了,怒火燃烧之余,忽然想起来林洄上次走时说他们以后还会有合作的机会,他当时想这大冤种他绝不当第二次,没想到啊,这才过几天啊,他就隐隐有种感觉,恐怕自己要再次上了林洄的贼船。

来福端着从外面刚买回来的热乎焦糖炖奶呈到他面前:“少爷,东西买来了。”

苏清淮看见炖奶就气的牙痒痒,恨不得能把林洄塞嘴里嚼一遍,心烦意乱,他倒要看看姓林的能有多少本事。

带着气吃下一口,苏清淮的怒火却一点点消下心头,不得不承认,哪怕他一百个不愿意也不得不服气,这姓林的还真有几分本事。

他现在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一口银牙要被咬碎,心里感慨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但只要仙客楼的地位能保持住,这大冤种当第二次也不是不能考虑。

他心一狠:“来福,一会去请林公子过来坐坐。”

苏清淮看着盼巧堂门前的那些人群是真嫉妒啊,旁人或许很难理解他的感受,但苏清淮这个对于仙客楼又当爹又当妈的人来说,就好像自家的孩子乖巧可爱啥都好,偏偏比不过隔壁家那个野小子伶俐,于是备受冷落,不得爱护,心里已经不是一个着急能概括的。

过了一会儿来福回来禀报:“少爷,林公子说他着急回去给媳妇做饭就不来了,还说这次可没有上次便宜了。”

苏清淮闷出一口老血来,差一点直接昏死过去。

——

天气眼看这就快入秋了,立秋后一场秋雨一场寒,林洄去了上次的布行给全家置办过冬的衣服。

布行的老板热情不减,这次听说他又给家里人置办冬衣更是把自家的好东西都拿了出来,极力推荐。

“您瞧瞧这个。”掌柜从一堆布料里面寻出最多的那一匹,“这个叫云山连我们家特有,宁云县独一份,虽是棉制但用来做冬衣可是顶好的料子,颜色也清淡素雅,穿身上可舒服着呢,做活也不碍事!”

林洄手摸了摸云山连,确实柔软,颜色也衬江郁,平日里见他衣着不是青就是白,云山连的颜色他肯定也喜欢。

林洄问:“像这样的云山连你们有多少?”

现在换季,肯定家家户户都准备裁冬衣过冬,做出一家人的衣料林洄怕他不一定够。

掌柜的一听,眼睛铮亮:“您要多少有多少!”

倒是林洄反应慢了:“掌柜的,我恐怕要的多你确定能够?”

掌柜的肯定:“放心,肯定够!”

这句话就比较耐人寻味了,李生大路无人摘,必苦。

他天生嗅觉敏锐,云山连肯定另有原因。

林洄试探问:“你们平日云山连卖的不多?”

掌柜的倒也坦率:“不多,寻常农夫百姓舍不得,他们麻和葛买的多一些,有钱人家都爱绫罗绸缎,蚕丝云锦,他们嫌棉粗糙。”

林洄摸摸下巴,如此一来云山连这一类棉织品的地位确实有些尴尬。物虽好,但也要有人赏识,就像千里马遇不到伯乐也只是马厩里的一匹寻常马。

对铜臭敏锐的林洄立刻嗅到云山连未尝不是一个机会,他问:“像这样的云山连你们库房里还有多少?”

掌柜的答:“少说得有几百尺了。”

林洄心里有了盘算,对掌柜的道:“老板我们谈笔生意,若是你同意,你库房里的云山连我全要了……”

——

这几日雏燕在江郁的手里逐渐缓和好起来,身体比原来大了不少,背上和翼的羽毛也长齐了,屋子里留不住它,开始满院子的飞。

江郁坐在尚未飘落的桃树下看它飞,秋分过后就要不了多久它就该飞向去南了,也不知道来年会不会记得这个曾经栖息过的小院。

燕子自己捕食后一副餍足的模样禅然落到了院外一个肩膀上,江郁不用看清,也知道这个时候林洄该回来了。

一人一鸟十分自然的进了院门,从前几次林洄晚归,江郁都只穿件单衣在桃树下坐着,如今倒是自觉多在双膝上盖了一层毯子,肩上也披了厚衣服。

林洄没了机会再逮人说穿得少,只能见自己肩上的小家伙,对江郁说:“它这几日倒是长大了不少。”尾部的黑羽已经全部长出来了。

江郁施施然点头:“在过几日说不定就要飞走了。”

这只雏燕最初就是由江郁发现的,也是江郁救下来的,在家里养了这么多日子现在要回南渡冬,难免有些伤感。

江郁是整日待在家里,无聊些再所难免,林洄斟酌语气道:“等它走后你要觉得无聊我们养只别的小动物?”

江郁闻言摇摇头,少有的直抒胸臆:“无论养什么都会有分离的一刻,不养了。”

动物的寿命不过十几年,林洄以前也有养过毛孩子的同事朋友,自从家里的毛孩子们走后就什么都不敢再养,说怕看见了伤感,触目伤怀。

林洄没养过,但他尝过思念的滋味,便不再多说什么,推着江郁回屋。

距第一次孙郎中治腿已经有半月过去了,林洄每天为江郁重复做同一件事不觉辛苦,只希望每天问江郁的时候能多得到一点肯定的答复。

他一直很规矩,至少比江郁想象中的登徒子规矩的多,林洄眼蒙着手帕替他揉药酒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这倒显着江郁之前的担心完全多余,正人君子的形象屹立不倒,规规矩矩做事。

大手行过的每一寸都是走在他预设的路线上,饶是如此,一路从腿根处摸下来心里怎么可能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林洄面上装的平静,心里早就翻腾了一轮又一轮,幸好那些手帕将这些不干净的**遮去了一二,才让他得以继续。

现在他闭着眼睛也能在脑海里清楚勾勒出那双腿的景象,没人比他更熟悉,独自在心里暗暗窃喜。

江郁靠在床头翻一本书像是完全没一点防备。

书页滑过的声音就在他耳边,林洄掐着一处膝窝说:“这里好像比之前圆润了些。”

他整日的骨头汤,补药好生喂着,如今才终于有了些起色,心里有些欣喜,手里仿佛在团一个皮薄馅大的包子。

江郁翻书的动作停了,不满意的抱怨:“如今嫌我胖了?”

林洄连忙认错:“不,胖些好,你先前太瘦了。”

胖些才好生宝宝。

他脑子里突然想起了前些天孙郎中说过的话,自此他陷入了思想困境,江郁真的能生宝宝吗?该怎么生?用什么生?

他思想跑了天,手上的力道就变得没轻没重,惹来猫主子的惊呼:“诶!轻…轻点,你用那么大力做什么?”

跑马车的思绪突然全部被揪回来,还一脸的茫然和错愕:“疼了吗?”

他的腿比先前感觉丰富了不少,而他自己又对痛十分敏感。

江郁眼里隐有泪花点点头,突然想到林洄现在看不见,这才委屈叫出声:“嗯。”

腿上的知觉在逐渐恢复,力道大了些他能感觉疼,甚至林洄按到一些穴位他都能感觉到痒。

林洄歉然收了手,说:“抱歉,我轻一些。”抬手正了一下眼睛上的手帕,结果……也不知是哪里松了,两只手帕直接从他鼻梁上滑了下来。

他曾幻想过无数次的画面,就这么突兀的暴露在眼前,一双雪白刺目的腿让他脑子“嗡”的一下,长鸣一声,血液滚烫如岩浆,全身倒流。

两人视线相对,说不上是他的错愕更多一些还是江郁的惊恐更多一些,但是他几乎立刻注意到了,江郁发红的眼尾和盈满水汽的眼眶,林洄只觉得心尖那里被人狠狠咬过,脑袋里的想法呼之欲出——

他不想做人了。

二十多年的教养,通通丢到一边,什么发乎于情,止乎于礼,脑子苍白的只想做一只原始野兽。

林洄一个箭步上前突然抓住江郁的小臂把他整个人往前一带,江郁顿时大惊失色,手臂吃痛,惊呼尖叫着撕扯,满身抗拒,曾经的噩梦汹涌如潮水涌现,恐惧瞬间弥漫了他满脸,血色倒流,惨白如纸。

他惊吼:“林洄!你做什么——”

四目相对片刻,林洄失神片刻,终是身体僵硬没做出任何反应,理智稍微回来了一些。

不行,他不能——

至少在江郁给出答复前他不能做畜生,随后他从江郁身后拿来了被子将其牢牢裹住,他再舍不得眼前美景也还是转过了身,声音暗哑,干咳了几声:“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说完,急匆匆走出了屋子。

房间里只剩江郁一人独自错愕,他握在被子里揉着发痛的手腕。

抽泣声渐息平止,过了良久,江郁从散乱的发里抬起头。

林洄走了?

可是刚才他分明看得一清二楚。

眼是**的深渊。

那人分明想要他,可正当他以为一切都要回到原点重蹈覆辙,那人又突然做出了截然相反的事。

这世上真的会有人能做到,发乎情,止于礼吗?

从前江郁认为没有,如今变得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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