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

春四月,草原冰河融化,广袤的旷野重新被嫩绿覆盖,天空无际,牛羊成群,奴隶主高举手中皮鞭,抽在一个半大的孩子身上,霎时间小孩的衣服上便皮开肉绽,沁出血色。

他用听不懂的草原话高声骂喊,一鞭接着一鞭子抽打下去,地上的孩子疼得蜷缩起身体,但奈何身上套的枷锁让他无法还击,跪趴在地上用一双猩红血目的眼神凝视着他,一口牙齿都要咬碎。

“畜生!狗东西!有种你打死我,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们这群蛮子!”他是半年前被匈奴偷袭凉州是虏来的,父亲死在了战乱,母亲和妹妹被蛮人侮辱后不堪重负也死去了。

他一声声叫骂只能换来匈奴人更加严厉的拷打。

匈奴王帐内半人来高的桌案整盘烤羊陈列中间,依次陈列的还有汉人的精美酒壶,凉州抢夺来的美酒,谷物……

有女人上前为他斟酒,匈奴单于举杯道:“我远道而来的朋友,这一杯敬我们的友谊。”

张宁有些嫌恶的捏起沾满羊脂牛油的酒杯,举杯饮了一小口:“可汗英勇无双,要不是您的智慧十八部落该如何度过这个深冷的寒冬。”

中年可汗哀叹一声:“天神庇佑,雪崩只牵连到了我们的牛羊,没伤及英勇的将士和我们的子民。又幸而结识先生,助我们度过难关。”

“我听到了些不好的传闻,先生身上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可汗贼嘻嘻笑道。

张宁面色冷下了几分:“家常琐事,不足挂齿。”

“十八部落分崩离析,不知可汗何时有意再次统一十八部落?”

“诶──”可汗大手一挥,揽过了身边的一个美人儿,“张先生急什么,难道煮熟的羊肉还能飞了不成?”

他指的是凉州城池以及西境的五郡,这位新可汗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现状,继位不久只想贪恋温柔乡和他的继母。

张宁漫不经心的眼眸扫视过他肥肉横飞的脸颊:“可汗的意思是不准备进兵了?”

“张先生,我想你没有明白我们盟约的意思,我可以借兵给你,但凉州城和西境五郡必须是你们送到我手上的,否则一切免谈。”

张宁挑眉,似乎对他公然违约的事并不感到意外,反而是满脸笑意好脾气的替他分析:“您可想清楚了,盟约的内容是我们一起商定的,主动权也是在我的手上,若想毁约那可汗的位置也该换个人来坐。”

肥可汗似乎并没有对他的话感到威胁,酒杯砸在桌子上,斥退美人,涨红满脸:“张先生,你以为我们草原人会像你们汗人那样狡猾的针对自己的国家吗?请你先担心担心自己的处境吧,我才是掌握你生死的那个人。”

张宁轻轻握住了酒杯,重新到了一杯葡萄酒在杯中,起身行了一个汉族礼,可抬手却把那杯酒洒在了地上了,主位上的可汗勃然大怒,这是祭奠逝者亡灵的姿势,这个狂妄的汉族人竟然敢用来敬他!

这时帐外突然吹起了冷风,掀开厚重的毡包,与此同时不远处响起了一阵阵号角声,紧张沉重的氛围中,张宁骇人的伤疤爬过的侧脸,嘴唇动了动,声音里裹挟着冷风:“草原人不会背叛你,但是你的仇人会。”

“大胆──”可汗彻底怒了,起身将酒壶摔在了地上,极品的白玉就这么四分五裂,声音前脚刚落地,后脚王帐内便涌入了一大批射手,王帐内遭乱一团,所有人来不及反应,顷刻间除了张宁以外的所有人全都被射成了筛子。

可汗身中数十箭,当成毙命。

张宁站在原地动都没动一下,微微侧过身,浅浅抱手拘了一礼:“恭迎世子大仇得报,继位可汗。”

这次的可汗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人,也是刚才死去的可汗的亲侄子,他被地上的那位打瘸了一条腿,和几个亲兵们丢在阿尔山等死,现下对着张宁恭敬有礼道:“先生助我复仇,我助先生得偿所愿。”

张宁对他的肺腑之言不感兴趣,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一句:“我只喜欢听话的。”转身阔步离去。

——

春日冻人不冻水,校场生出了细嫩的草芽,士兵操练呐喊声传遍整个场地。

傅野退居凉州外驻扎,其间大大小小的和李武成交手过几次,但从未有过大规模的正面冲突,信使来报说盛京也闹过几次小冲突,不过都被禁军和羽林军压下去了,只要听到江郁和三个孩子安然无恙林洄也就安心了。

他伤口不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每天除了处理些必要的事务其余时间他和白珩梁姿三人都待在军营里。

林洄闭上一只眼,一手架弓一手拉弦,目标是一百米外的木靶,使出全身力气也就把弓箭射出去了五六十米,剩下的就在空中做抛物线运动了。

他叹了口气,拿起另一支箭从新上弦。

白珩最开始还在一旁嘲笑他,跃跃欲试的上手开弓:“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射中标靶这不是轻而易……”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那个“举”字终究没有说出了。

只见他和林洄同样的下场,箭矢在空中做起了抛物运动。

白珩:“……”

林洄看他一眼,憋笑半刻才忍不住出声,颠了颠手里弓的重量,“这和六艺中的重量可不太一样啊。”

白珩:“……是啊,明显重得多,行伍中的哪能这么轻易的叫人驾驭呢。”

话音刚落,林洄身后“嗖——”地一声,忽然飞过一个箭矢,稳稳地扎在了远处的标靶上,回身果不其然就看见了傅野。

后者淡定自若的和他俩打招呼:“呦,二位大人在这给场地松土呐。”

林洄:“……”

白珩:“……”

他俩只好用笑声掩饰尴尬,搓搓手把弓放下,“傅将军军务繁忙,怎么有时间来校场?”

傅野一身轻甲,身旁跟着两名家将走过来说:“找两位大人的,哦不,主要是林大人。”

林洄往后缩了缩脖子,梗着脖子问:“说吧,什么事?”

傅野将弓箭交给了身旁的副将,卸了轻甲和钢刀:“知道赤铁矿吗?凉州、益州、并州接壤交界处,那有一排山脉名叫大孤山,山是荒山没啥东西,但地底下的可是人人都想要的好玩意。”

“可是最近那一带,听说可不怎么太平。”他重新拿起林洄放下的弓,上弦拉满,松手的一刹那甚至带起众人耳边一阵风,“嗖——”地射出,随后远处传来怦然地爆裂声,林洄看过去,那支木靶已经被射穿了。

白珩的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鼓动,林洄也哑声片刻:“你的意思是他们在打那处铁矿的主意?”

傅野:“那还用想吗,大云矿山多数分布在东部,而匈奴铁矿贫瘠,张宁再怎么本事通天铁矿这种严格限制的资源肯定是用一分少一分。”

林洄问:“你想抢过来?”

傅野似笑非笑地说:“这叫什么话,本来就是我们的东西,让他们挖这几日了已经是我仁慈了,但矿山抢过来之后我无限管理,所以要你去帮我看顾,顺便接手管理。”

林洄点点头,欣然接受,管理铁矿总比到处融资借钱要好。

傅野说:“李武成是朝廷老将,手下有几千他亲自操练的精兵,均是跟他上过战场杀过人老兵,他们不知哪里学来的匈奴人那一套隔三差五的夜袭,偷袭。近日我与他交手数次,虽称不上败但也绝没占到好处。”

这点并不奇怪,毕竟李武成已经选择了匈奴,与其有战略交叠也是意料之内的事,可林洄不解的事有一点:“李武成这么做,难道从未想过他在盛京内的妻儿家室吗?”

傅野:“在你的密信送达盛京前,永武侯的侯爵夫人便称病不出,大门已经接连关闭数日了,密信送达抓捕时早已经人去楼空。”

白珩插嘴:“那他们是早有准备,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不错,拷问了侯爵府的几个家仆也是一无所获。”傅野说,“黄金叶在西境大肆敛财,估计就是李武成在为此做准备呢。”

说起黄金叶,林洄就想到了另一个人,他问傅野:“你知不知道一个叫琼华的人?”

“琼华?”傅野重复一遍,“没听过怎么了?”

林洄说:“当时凉州内的一个赌场里秘密交易黄金叶,他是那的主人,也是我当时搭线的人,后续那些黄金叶的走向也是从他那里打听出来的。”

“此人身量不高,但长得……十分艳丽,乍一看像个小哥儿一样,脖颈左下方有一颗小痣,你留心一下吧,我觉得他会是相关人员。”

傅野应了声好,又让身边的两个亲兵拿起弓射靶,亲兵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办,全都命中靶心后傅野点了点头,指使到两个亲兵:“好好教教你林大人和白大人箭术,免得日后连弓箭都拉不起来。”

林洄无言片刻,谢谢有被嘲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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