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林洄一夜没睡,说不清是因为铺子的兴奋还是江郁的反应。

他醒的比鸡都早,天还蒙蒙亮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鸡舍旁,咕咕哒们半梦半醒间感觉鸡窝下面伸过来一双手,“咕嘎——”的一声吓的破口大骂凌晨掏窝的这个逼。

清晨星月星河起来便见着自己家的鸡比往日任何一天都要吵,昂首阔步在鸡窝前就扯着嗓子叫,那架势不像打鸣倒像泼妇骂街。

自己家大哥手里竹筐捧着一窝鸡蛋就站在鸡窝前和鸡对视,冷眼阴声:“这几个鸡似乎都不太下蛋了,要不就卖给食楼生意的吧。”

“咕咕嘎——~哒。”几个气焰汹汹的鸡瞬间没了脾气。

早饭仍然是大米稀粥和玉米馍馍,腌野菜,江郁以不舒服没胃口为由没出来吃饭,林洄朝他屋子里看了一眼终是没推开门进去看个究竟。

星月留家,林洄带着星河与自己一同去了县城铺子,早上的铺子热闹程度不比那日午后的差,街上卖包子,面摊,茶摊,同样应有尽有。

青街小巷,楼檐石瓦,雨后陈旧古建筑焕然一新还在滴水,他们在巷子里七拐八拐,最后还是问到一位打更人才寻到了地契上那个东街的铺子,东街称得上是宁云县城最繁华的街段,来往的行人不少,客栈食楼也多,庞大的客流量让林洄十分满意。

店铺的占地面积不大,前面是营销的店面自带厨房,有点像景区里的稍大的小吃摊位,后面是一个小院和三间房,虽然都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留在铺子里住人休憩都可以,院里石板路铺得整齐,角落各处堆积着不少枯叶,甚至还比较雅致带一套石制桌椅,若是能在这种几棵树,春日品茶赏景,秋日围炉烤茶摘些果子都是美好的,林洄对这里甚是满意。

没什么太大的毛病,后院的落叶扫一扫,陈年的木制家具不用翻新打扫一下也可,不过林洄左右思索的一下还是决定找几个木匠和泥瓦匠来将屋子里翻新一下,看着也干净整状些,毕竟干食品行业的食品安全才是第一位。

林星河听他又要花钱翻新十分不解,瘪嘴道:“哥,这些看着够好的了还要翻新吗?”

“要!”林洄不假思索,翻新并不是他全部的目的,最重要的是宣传,初来乍到万一县城的人们好奇心没那么重不愿意尝试第一次接触的蒸蛋糕呢?所以他必须提前把名头都打出去,为此他特意大张旗鼓的到周围打听一圈说要找城里最好的木匠。

东街商铺繁多,来来往往的人奇多,有不少都对旁边这个占着市井繁华阶段的空铺子好奇,眼馋。曾有不少人来寻卖家,最有耐心的一位愣是等了三个月没等来一个人后来也只能作罢,人们的好奇心却是更重了,如今突然来人四处打听木匠说要翻新店铺,这好奇心的火苗一下子就穿到极点了。

酒肆家的老板带着一小葫芦的米酒来问:“你们寻木匠敢问这是要开一家什么铺子啊?”

林洄回道:“开一家点心铺子,专卖一种叫蒸蛋糕的点心。”

“蒸蛋糕?”老板好奇撸着胡须,蒸蛋糕是啥没听说过呀,好吃吗?

林洄一眼就看出老板的疑惑,笑着说:“您没吃过不打紧,午后我还能来一趟带给您和家里的夫人孩子尝尝,小弟林洄,初来此处还不熟悉以后都是邻里邻居的,还请您多照应了。”

“诶,这话说的就客套了,我姓黄,叫黄万喜,就是你这旁边酒肆的老板。”

黄万喜见他彬彬有礼的模样,也是个爱说话的便渐渐熟络起来,摆手道:“诶,不熟悉不打紧,黄某这人就是爱热闹好奇,顺便也带一壶米酒就当做给二位的开店贺礼了!”他将米酒递给林洄。

林洄也不矫情,接过米酒,“那我先谢过老哥厚爱了!”

然后黄万喜就拉着林洄滔滔不绝的讲话:“我跟你讲啊,要找木匠泥瓦匠,你就找西街那里有一家……”

巷子里消息传的很快,不过一个时辰,东街几乎人尽皆知那个久不开门的铺子要开店,这里多出家专卖一种叫蒸蛋糕的点心的铺子。

在回家之前,林洄还要去办些事,先是去上次的布行取回两套兔皮护膝,老板不但把它们制成了熟皮还在里面给林洄缝了一层棉,这样不但保暖还不硌。

第二件事,他去了专卖文房四宝的墨点行,笔墨纸砚这一套下来就要了他十两银子,文盛斋还有卖打折的小话本小册子的,林洄也买了几本,软磨硬泡下老板才同意给他五两银子四本,这还只是没啥营养的话本,要是再来个《齐民要术》《资治通鉴》什么的一本就要十几两,可真是寸纸寸金啊。

林洄终于体会到了林星月说的样样都贵,真的是贵到他肉疼,还必须得买。

第三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林洄去了济善堂医馆,他听闻这里的孙郎中的医术是县城里最好的。医馆此时没有病人,只有三个药童子来回在店里抓药熬汤,林洄这么高的身形进了医馆自然是引起药童子的注意的。

只见来者端正地拘了一礼,抱手恭敬问:“请问,孙郎中可在医馆?”

“在是在的,只是这几日先生身体有恙暂不接诊了。”一个药童子回答。

“那可否通报一下,想与先生见上一面。”林洄依旧是恭敬的态度,不急也不燥安静等待药童子回话。

“这……”三个药童子面面相觑,都拿不准主意,先生是明确说过不接诊的,可是面前这个男人衣着虽简谱,但模样和气质以及一言一行中恭敬的态度看着实在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农户,他们不确定会不会就此得罪了什么人。

“咳咳,让他进来吧。”气氛正安静时,一位老者的声音打破出现。

随后药童子对他道:“您请随我来吧。”

后屋看着和前面药铺一样的简朴,只是熬药的味道更重一些,并不难闻反而让人觉得舒适。

帷幕垂帘下一个白发老者靠着床头,略显倦色,他枯瘦的手指指了指屋内的茶几慢吞吞地说:“坐,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老先生,”林洄先恭敬地对孙郎中拘礼而后才说,“患者并不是我。”

“那你要带着患者来才行,你下午再来吧。”孙郎中说着就要歇息下。

林洄坐的端庄,徐徐道:“冒昧打扰实属不应该,但老先生我想请您出诊看病。”

孙郎中因为年事已高,医馆规矩一般都是不出诊的,他刚想说请回吧,这位进屋一向有礼貌的年轻人却着急打断:“老先生,是两位患者的行动不便才特来求您出诊的,家父早些年时腿落下了病根瘸了一条腿要靠拐杖才能行走,另一位是我…呃……我夫郎,他早些年家中遭遇变故,一双腿被冻坏了现在要坐在轮椅上才行。您若愿意去我付您双倍的诊金,您看这样成吗?”

老者这才抬眼看他,发出了一声“咦”,却并未回答:“你是林家的大小子林洄?”

林洄一惊:“老先生认得我?”

孙郎中大笑:“认得,你小时候你爹抱着你来到我这不知道多少回,我前日听说你的病好了?”

林洄笑笑:“是,好了。”

孙郎中竟有些激动,扒着帘子看他好几眼,这孩子小时候命途多舛,又患有疯病,想不到痊愈后竟是如此模样——君子端方,不卑不亢。

“好,这事我应下了,不过出诊要等我病好,年纪大了病一次养好不容易,你可愿意等着?”

“愿意的,那我半月后再来请先生。”

孙郎中应下,林洄才离开医馆带着纸墨回家。

午饭后兄妹弟三人出动一起打蛋做蒸蛋糕,厨房都是整齐不一都是打蛋器打发蛋液的声音,林洄身强力壮两手换着来,手臂都是酸酸,干脆就不让老爹和江郁上手。

他一次性做了四份,自家留一份吃,剩下的下午拿到县里分给街坊邻居。

盖上盖子等蛋糕蒸熟,林洄瞧见江郁的屋子门没关,一个人倚在窗边看外头。

林洄轻轻敲几下门,探出半个身体:“看什么呢?”

母胎单身了二十六年的林洄从来没谈过什么男女朋友,也没和别人搞过暧昧,他手法拙劣,不会搭讪手法只能是没事找话拉着江郁尬聊,好在江郁也没让他难堪。

江郁转过头斜斜望着他,有曦光从他额间的碎发偷偷溜出来,模糊光影描摹他分明的侧颜,林洄的大脑一片空白。

江郁笑笑对林洄说:“没什么,去年的燕子搬回来了正好瞧见。”

林洄走到他身旁,顺着细白手指的方向看去,江郁说:“在那儿,那棵树上。”

南归的燕子这个时节应当还在筑巢,可树上的燕窝里除了一只成年的燕子以外还有几只小小的脑袋,浅黄鸟喙张的快和头一样大小,唧唧喳喳朝母燕叫个不停。

“这是…新生的小燕子?”

江郁点头:“嗯。”

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雄燕飞回巢,把嘴里衔的虫儿喂给新生的孩子,又和母燕缠绵在一起。

都说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罗幕轻寒,燕子双来去。江郁想,一世和美大概也就是燕子这番模样了,可惜他父母皆亡,唯一兄长远在塞北,从前美梦里编织的家早就没有了。

他总是突如其来的感伤,但最近几次好像都会被边上的这个傻子打断,上次他在树下写字傻子握着他手求教自己写字,这次傻子宽大的肩为他挡住刺眼阳光,阳光下那人和他一样倚靠在刚才的窗棂上,温和笑说:“我听说燕子代表吉祥,而且特别认家,它们愿意待在这肯定是看上咱家了。 ”

江郁坚冰不摧的某处突然松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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