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的真爽快,夏至笑嘻嘻道:“王爷,那你将冯紫英的信息写下给我吧!”
“谁?!”水溶头一回说话这么大声,差点破音。
夏至:“神武将军冯唐之子冯紫英,我知你们相熟。”
这位人物曹公的笔墨不多,不然也不用水溶告知。
水溶凝眉不语,夏至略微思忖,想到:“可是他已有婚配?如此,镇国公之孙牛继宗,理国公之孙柳芳?”
瞧水溶的脸色愈发不好,夏至讪讪道:“八公不行,平原侯之孙蒋子宁,锦乡伯公子韩奇,随意挑一个便可。”
那么多王孙公子,总有一个还没结婚的吧。
“随意挑一个?”水溶重复了一句,语气生硬。
是啊,只是写进书里,又不是真的给薛宝钗选婿。
在夏至不解的神情中,水溶站起身,重重“哼”了一声,出了包厢,几秒钟后又回来关上了包厢门。
夏至眨巴着眼睛,呐呐问水生:“你家王爷怎么了?”
水生心里有数,肯定道:“他生气了。”
果然是身边人,夏至忙问:“为何?”
水生昂着头,“不知。”
夏至:.......不知就不知,你为什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水溶许久未回,夏至在二楼看了一圈没瞧见人,一楼也无,问了伙计才知他在隔壁化妆间坐着,夏至好说歹说把人劝了回去。
也不知气从何来,夏至伸手想拿个栗子落了空,抬头看水溶将一碟子都移到了自己面前,双手环之,不告诉就不告诉嘛,回去问宝玉去。
随便瞧一瞧晴雯情况如何。
谁知晴雯无事,她突然倒下了,还没来得及问宝玉就起了热,众人一时手忙脚乱,一面唤婆子来将她抬回蘅芜苑,一面叫人去请太医。
莺儿和文杏更是慌了神,谁知出去一趟就这样了,其实也不是这一趟,冬日别人都在家猫冬,她却日日来回奔波,是累积已久了。
等夏至迷迷瞪瞪醒来,已经是三日后了,睁开眼那一刻就瞧见了好几张漂亮的脸蛋。
“姑娘?”香菱唤她,见她有反应激动地叫道:“姑娘醒了!姑娘醒了!”
又听见说什么已经三日了,终于醒了。
还有低低啜泣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可不是黛玉嘛,夏至忙开口安慰她,这才发觉嗓子痛得很,忍着痛道:“好容易将你身子养好了些,可不许再哭了,我这不是醒了。”
真好啊真好,林妹妹越来越关心她了,呜呜呜感动。
她醒的消息很快被通报出去,一时各人都来了,夏至撑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劝道:“老太太、夫人,我已无大碍,劳你们费心,这天冷,你们快回去,不必来的。”
众人自然是关心一番,又有李纨、凤姐儿等将人劝走,“宝丫头刚醒,我们在这儿她也不好休息,老太太若是不放心,明日再来便是了。”
宝玉是被夏至下了任务,让她好生送黛玉回去。
等人都走了,薛姨妈才好握着她的手不住唤“我的儿”,后来也是被香菱劝走的。
这一顿社交下来,夏至觉得自己撑不住了,该不会是一命换一命吧,晴雯的劫要她来过,也不知死后能不能回去,但任务没完成估计不行,那系统应该不会让她就这么没了吧。
正当胡思乱想迷迷糊糊又要睡去之时,又见一娉婷身影,夏至忙问是谁。
莺儿答:“姑娘,是晴雯姐姐。”
晴雯是跟着宝玉一起来的,只是众主子在不好上前,后来让秋纹陪着宝玉回去,自己留了下来,就是问了看看夏至。
她的眼睛也有些红,一言不合就要跪下,夏至强打着精神让莺儿扶她起来,说话还有些气短。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晴雯一边被莺儿拉着坐到椅子上一边哽咽道:“不知姑娘这病可是因为......”
她也想到了这茬,怕不是泄露了天机才导致病魔缠身。
夏至忙止住她,“与你何干,只是如今我就是例子,你万不可大意,说句....说句不好听的你别挂心,我病了尚且可以人参燕窝不要钱似的补,你若是病了能撑几日?”
晴雯越发觉得心惊,夏至的话一点不差,她是主子,不必操心钱,可若是自己,存的那些钱根本不够,就算宝玉愿意施以援手,又能多久,若是被王夫人知道更是难办。
如此她更感恩,夏至虚弱地笑了笑,“你若是不安,就跟宝玉告了假去,来我这儿住几日,也好陪她们几个解解闷。”
说完这句夏至就真的撑不住了,昏睡过去,直到晚间醒过来一回吃了药,用了些粥,又睡下了。
次日,精神才好些,能靠着枕头坐起来了。
晴雯果然过来了,同莺儿、文杏、香菱坐在她跟前聊天,自她晕倒那天贾母就让湘云搬到她那儿去了,不让她吵到夏至,湘云不愿离开园子,就去了潇湘馆。
夏至本支着头闭目养神,顺便听她们说说话,突然想起了什么,掀了被子要起来,莺儿忙拦住她。
“姑娘做什么?让我们去便是了。”
夏至硬是要起来,“我要写信,得我自己写。”
信代写有何不可,莺儿又要再劝,香菱却走上前拉住莺儿摇了摇头,她算是宝钗的嫂子,虽然不是正房,但有那么一层关系,所以又去劝夏至。
“姑娘,既要写信,在床上写也可,我将东西拿来,你就靠着写可好?”
如此,夏至在床上写下了那封信,写的很短,只是告知水溶这几日园子里有事不能出门,让他不必再等。
又让人送去怡红院,托宝玉交给水溶。
晴雯拦住道:“二爷今日出门去了,就是王爷请的。”
夏至拿着信无语,早知道不写了。
晚间,宝玉来了,风风火火地进来就问道:“宝姐姐,身子可安了。”
见夏至面色红润些,便放心了,“瞧着好些了,我今日去王府,王爷听闻你生病,托我带了一箱子的补药给你,晴雯收了。”
瞧他这个语气,倒像是真把晴雯给她了。
不止如此,他还骄傲道:“王爷一听我说便忙让人去准备了,可真是极好的人,你说对吗,宝姐姐?”
夏至缓缓吐了口气,道:“对,王爷是极好的人。”
愣了愣又问:“王爷没有别的话?”
宝玉瞧了她两眼,才笑着一拍脑袋道:“瞧我给忘了!王爷还让我捎了封信。”
夏至瞪了他一眼,她要是不提是不是就不拿出来了。
水溶的信写的极简单,跟他以往的风格真不一样,从上次夏至抱怨他写信太啰嗦,他好像就改了。
这回就四个字——“万望康健”。
行吧,还不如不写,浪费信纸。
夏至的病到第七日才算大好,后面几日只断断续续咳两声,并无大碍,但众人看她可比之前严实了,不许她出门受风。
不知书斋和戏园的情况,她内心焦急。
被雪洗涤的大观园比平时又有几分不同的美色,可天愈发冷了,最近风雪暴烈,天寒地冻的,不让出门她又无趣,更不能让姊妹们来玩,她快闲出疹子来了。
好在晴雯被她拉来蘅芜苑,不知坠儿偷了平儿镯子一事,也就没有性急将坠儿赶出去,省的又被告状,让王夫人印象不好,只等袭人回来再处置罢了。
某日正百无聊赖,宝玉又带着水溶的信来了,“王爷听说你已大好,又让我带了一盒东西和一封信。”
这回是个小的木盒,大约是个一拃半的正方形,她打开的时候,宝玉也伸长了脖子,好奇的很,看来他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夏至倒是不在意,大大方方的打开了,里面是十几张纸,原本以为是首饰什么的,这怎么是一堆纸?
宝玉也愣了愣,“这是什么?”
夏至将盒子合上,“不知,王爷的深意实在无法领会,你只帮我谢谢王爷吧。”
等晚上睡觉时,夏至才偷摸将盒子又拿出来,那些纸都是折起来的,只能瞧见黑色的墨迹渗出来。
“吾师:近日可安好?听闻病矣,望看顾自身,不必忧心戏园,吾辈自日日勤学苦练。”
这跟她不相上下的字迹,故作成熟又别扭的用词,看见落款的“桃儿”,不知不觉笑意已经爬上嘴角。
看来她们最近学习不错,只是这字还得练练。
余下的皆是戏园的孩子写的,都在关心她的身体,报告最近所学,还有些年纪小的,用些错别字也要跟她分享戏园日常。
大家都有进益,只是字一个比一个难认,就着灯盏,半蒙半猜夏至全看完了,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最后才看起水溶的信,嘿,这回不是只有四个字了,多了两个字,一共六个字。
“一切安好,勿忧。”
加上标点符号都不到十个字!
但不得不说,他还是挺用心的,带来了孩子们的信。
十一月下旬,夏至实在等不住了,水溶的信太简短,孩子们的信虽然透露些戏园的练习和生活,但书斋却是一点消息没有,她将晴雯放回怡红院,就要偷跑。
借口是去找黛玉,可莺儿一眼就看穿了她,“姑娘,包袱里装的是什么?总不能是带给林姑娘的吧。”
真烦人!夏至彻底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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