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姑娘。”冯紫英一拱手。
夏至飞快后退了两步,行礼道:“冯公子。”
这水溶是不是看不懂眼色啊,一点默契都没有。
冯紫英顺着她的视线也往后看了看,“姑娘是在等谁吗?”
“在等我妹妹,”她礼貌性微笑,“方才说好一起出来走走散散酒意,她说喝完一杯再来,不曾想喝了好几杯还未来。”
这时候拉妹妹们挡锅准没错。
水溶不来她也没必要在这跟冯紫英周旋,便施了一礼要回去,“我回去瞧瞧她。”
冯紫英往前拦了一步,“薛姑娘.......”
他欲言又止:“玥儿很喜欢你,一直念着你,若闲了还请姑娘过府一叙。”
夏至觑了一眼他头顶上的好感度条,已经80%了,有了水溶的前车之鉴,她长了记性,孽债可不能再多一笔。
“多谢冯姑娘惦念,有空一定。”
敷衍也要礼貌。
等等,之前水溶动不动就说王妃念着她,都是借口吧,就跟冯紫英一样,男人真是复杂,有话不直说,弯弯绕绕的。
“薛姑娘,薛姑娘?”冯紫英叫了她两声。
她回过神叹了叹气,“冯公子,我实在不值你...妹妹如此记挂,我就先回席了,公子请便。”
别爱我,没结果。
她侧身走过,被冯紫英拉住,力气很大,拽的她一踉跄,很是惊恐地回头瞧着他。
冯紫英也愣了愣,慌忙松开手,“抱歉姑娘,平日跟玥儿打闹惯了,没弄疼你吧?”
一时忘了别家小姐跟自家妹子不同,自家妹子习武之人,硬杠起来,可不比男人弱,但别家小姐文文弱弱的,幸好没掰折。
夏至揉了揉胳膊,方才被攥住的那块肉疼,一阵阵的反痛,深切感受到了男女之间力量的差异。
不是,大哥,你的好感度是摆设么?!
她哭唧唧地要控诉,抬头瞧见冯紫英一脸愧疚和无措,想来也不是故意的,罢了罢了。
却听得身后一道声音骂道:“冯紫英,你个莽夫!”
王爷?不是不来的么,这时候凑什么热闹。
冯紫英理亏,心里也正难受,呐呐道:“王爷,我也是无心,一时不妨,抓疼了她。”
水溶偏了偏头,给他使眼色,“回席去。”
“哦。”冯紫英又看了看夏至,不知道说些什么,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终于是走了。
水溶这才柔声问她:“疼么?吓到了?”
“哼!”夏至没理他,转身要走。
水溶轻轻拉住她,却听她唉呦一声喊道:“我的手!”
他将人掰过来,无奈道:“我使的力气可不及紫英的一半,怎么上次欠债不还还不够,还想再给我添个罪名?”
夏至恨恨道:“你该!”
“哦?”水溶笑道:“你倒说说,我做了何事就该如此。”
这夏至就有话说了,“你这人忒小气,还拧巴,生气了也嘴硬说并未,但明明一生气就半个月见不着人影,还喜欢翻旧账,我那些话你记得可清楚,时时准备拿出来堵我呢!”
“方才我给你使眼色你装着看不见,想来还是上回的气没消呢,这回子倒来做什么?”
他听着连连点头,嘴角的笑意一点点加深,随后反驳道:“你这不也是在同我翻旧账?”
歪理!夏至怒道:“我是在指出你的问题!”
水溶应道:“好,我受教了。”
瞧着水溶风轻云淡的样子,她更抓狂了,“知错要能改,你光会嘴上说,从来不改!”
水溶虚心请教:“那我要如何改?”
她没好气道:“直白坦率,生气了要说,为何生气也要说,不许玩消失那一套!”
水溶:“可我真未生气。”
夏至告诉自己要冷静,他是王爷,一巴掌下去丢命的是自己,不能逞一时之气,但......完全忍不住!
“你不生气?”她张牙舞爪,“不生气你躲着我做什么?回回生气你就会那三招。”
第一招,不理她,闹别扭。
第二招,不给她带栗子吃。
第三招,宅家不出,玩消失。
应对第一招和第二招,拍拍马屁说几句好话就行。
但到了第三招,就闹心了。
按照水溶的拧巴程度,你要道歉吧,也绝摸不准他生气的原因,要吵架吧,他就一直这般和顺,根本吵不起来,只能自己生气。
总结,他若用上第三招,那就是哄不好。
不哄了,不伺候了,夏至一甩脸,拜拜了您嘞!
水溶没敢再拉她,而是上前一步拦住,“我倒也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你,问。”她咬牙道,我看你能问出什么花来。
水溶:“我便是真的不见又如何?你又何苦寻我?当日在襄阳侯府,你为何追上来?今日朝我使眼色又要找我做什么?”
这哪是一个问题?超纲了!
夏至想了想道:“是我惹你生气想找你让你消气罢了。”
“即便我真的生气,我消不消气对你很重要?”
她气道:“你不消气就会消失!”
水溶幽幽道:“那便又回到第一个问题,哪怕我真的消失又如何?”
夏至:“你消失孩子们会伤心。”
水溶:“我还是会去看他们。”
夏至:“咱们可是合伙人,利益共同体,你消失你那份不要了?”
共同体?又是一个新鲜词,水溶咂摸出她想表达的意思。
“我即使不在,书斋和戏园也可以继续,我的那份你也可以派人送到王府,或是我派人去取。”
......夏至点头,“有理。看来的确不需要你,就此别过,告辞王爷。”
水溶:哎?不是,剧情不该这么发展啊!
“宝钗!”
夏至炸毛,“别叫我宝钗!”
水溶深深叹了口气,颓丧道:“我错了,我会改,往后定不会再如此。薛姑娘海涵,饶我一次。”
为什么次次都是以我道歉结尾,呜呜呜。
夏至挑眉,“你真错了?”
水溶:“错了。”
夏至:“真会改?”
水溶:“会改。”
夏至露出‘阴险’的笑容,“要我海涵也不难,帮我一次,我们扯平。”
“何......何事?”
夏至嘿嘿一笑,恭维道:“对王爷来说,都是小事!”
水溶不懂,他怎么就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夏至,好像面对她的请求连拒绝都说不出来。
没出息!
夏至捅咕捅咕他,小声道:“哎,你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不叫王爷就算了,如今连姓名都没了,只剩‘哎’了。
“啧,你到底能不能听见?”
水溶:“我又不是顺风耳!”
夏至:“要你何用!”
水溶委屈,“好歹是我将季尚清骗出来的。”
夏至:“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骗!这是善意的谎言。”
水溶嘟囔道:“不还是骗么。”
得到了夏至的一个白眼。
他讪讪道:“你究竟要做什么?为何我们要躲在这儿?”
如今他俩正蹲在花丛中,偷瞄迎春和季尚清,他还从来没干过这种事。
“看不出来么!”夏至嫌弃道:“季公子喜欢二姐姐,二姐姐也有点意思,我在撮合他们。”
水溶:?
“你......除了写文章开书斋建戏园,如今还要做媒人?”
这兴趣爱好还挺广泛哈。
夏至摆摆手,“你不懂。”
好吧,不懂就不懂......“那我们在这儿是为了?”
又被夏至瞪了一眼。
“还说呢,我问你季尚清的情况,你也不告诉我,我不得把把关,万一他是个渣男怎么办?”
“渣男?”她的词怎么这么多啊!
夏至解释道:“就是很坏的男人,玩弄别人的感情,三心二意,两面三刀,品行不端,惯会逢场作戏!”
水溶摁住她激动比划的双手,安抚她:“藏好藏好。”
过了会儿又嘟囔道:“我不是渣男。”
夏至看了他一眼,“你还行。”
水溶喜滋滋。
等等,这柔软的手感。
夏至猛地抽回自己的手,“渣男!”
水溶:......我只是忘了。
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
“咳咳......”他转移话题提醒道:“你看!他们要走了。”
夏至小手一挥,“走!跟上去看看。”
一路跟着到了一处小院,水溶发表意见:“大概是他的院子。”
一级警报一级警报!
这季尚清该不会真是渣男吧?
竟然把人往屋里领,不安好心。
说时迟那时快,夏至埋头就冲了进去,小院比水溶的院子要小些,但也有好几间屋子,只有一个屋子是关着门的,水溶拦她不及,她怒气冲冲,一脚踹开了门。
屋里的两人皆惊恐望向门口,二人站在桌边,桌上好像是一幅画,夏至愣在门口,水溶迟了两步赶上,看了看屋里,又看了看夏至。
一时四人面面相觑。
夏至疯狂朝水溶使眼色,你说话啊!
水溶转头提衣迈过门槛,从容道:“尚清,方才寻你不见,恰好遇见薛妹妹在找二妹妹,我们瞧着你二人往这边来了,便寻了过来,不打扰吧。”
季尚清面露尴尬,“不打扰,不打扰。”
夏至也赶紧转换了表情走进去,笑道:“你们在看什么好东西呢?让我也瞧瞧,是何物能让我家二姐姐跟着你来。”
桌边两人相视一眼,迎春忙迎了上去,拦道:“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夏至不依,“什么东西不能让我看!”
迎春羞红了脸,“宝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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