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季尚清开口道:“也不是什么,我曾读过薛姑娘的书,前日薛姑娘在冯家宴上提点我,想必也是知道我当初写了那首诗。之前我一直在想书中的迎春姑娘是何模样,书中的画大概不是真实的模样,直到前日见着......”
他笑了笑,指着桌上道:“便有了这幅画。方才想请迎春姑娘看上一看。”
夏至拍了拍已经快熟透的迎春的手,拉着她上前,“我能看一看么?”
季尚清颔首,“自然。”
画上的迎春眉眼含笑,又含羞半分,一身华衣,满头珠翠,手持小扇,站立于迎春花中,眼神看向画外,栩栩如生。
都说迎春是“二木头”,这画里瞧着却很是灵动。
夏至叹道:“好画好画!二姐姐该好好谢谢季公子,还原了十分的美貌。”
迎春暗暗捅咕了她一下,羞道:“我方才已经谢过,要你多说。”
季尚清忙说:“是姑娘天生丽质,我不过是拓下而已。”
会说话!水溶学着点!
水溶:?
夏至又转向季尚清,笑道:“多谢季公子对《司风月》的支持,几次比赛皆是公子赢了,不知公子那诗是为书中人所写,还是为眼前人所写?那书又是为谁买?”
季尚清瞧着她身旁的迎春答道:“诗是为书中人所写,书是为书中人所买,但画是为眼前人所画。”
夏至一福身,“如此我们便懂了,离席久了,我与二姐姐就先回去了。”
“稍等!”季尚清喊住二人,又朝迎春道:“姑娘等等。”
说着绕过隔断转到后面,不多时拿着一个盒子出来,将它递给了迎春。
“这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我自己做的木簪,望姑娘不弃。”
哦哦哦!亲手做的哎!
“我不要。”迎春丢下一句,拉起夏至就走。
夏至疯狂使眼色,暗示水溶留下来,瞧瞧季尚清那可怜的模样,多安慰安慰他。
行至院外,她忙顿住,也拉住了迎春,“二姐姐跑什么?”
迎春低着头,“该回去了。”
一听就是口是心非,好吧,男女都一样,不怪水溶了。
“你嫌弃那木簪不够贵重?”
“当然不是!”迎春抬头大声反驳,又立刻转过身去。
“那就是嫌弃人喽,”夏至幽幽道:“可怜人家季公子哦,又花钱又花心思,还是打动不了美人啊。”
说着还叹气道:“方才他的表情可真受伤。”
迎春还背对着她不说话。
夏至转过去,问道:“二姐姐,你是当真不想要还是因着我们在所以才不好意思要?”
“我...我......”迎春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她小嘴一抿,眼神一瞄,心里有数了,“二姐姐放心,这事交给我了。”
迎春眼皮一跳,“何事你就揽下了。”
夏至神秘兮兮道:“自然是大事!”
这个时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由恋爱太少,男女若是先于相亲前动情,有可能还会被骂一句私相授受,迎春的性子当然不敢,季尚清却要勇敢些,平威侯府又是个好去处,贾赦那样的人也会满意的。
如今就只剩下考察季尚清了。
那天后,夏至写信拜托水溶收集季尚清的资料,“他又会画画,又会刻木簪,多才多艺,可以考察人品。”
水溶嘟嘟囔囔:“我也会画画,不就是木簪么。水生!去寻个刻木簪的师傅来!”
他学木簪的事情暂且不提,收集资料的速度倒是很快,连平威侯府的历史都列了一大堆。
最后水溶给的总结是:“上等,不是渣男。”
上等好啊,这回让那个孙绍祖有多远滚多远。
但不能急于一时,若直接上门提亲一是太早,二是不知贾赦会借此敲多少竹杠。
他将迎春嫁给孙绍祖就是为了还清孙绍祖的欠债,如今有了这样的女婿还不狮子大开口。
何不等到他嫁女还钱之时,告知季尚清,他必定前来,到时只要答应替贾赦还清银两就可,贾赦也会觉得对不住迎春,以后还能少骚扰她些。
夏至计划好后,又细细问了迎春的想法,她深谙于父亲的辖制,夏至只能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捕捉她的意思,能确定她是有意的,却不敢表明。
于是写了信托宝玉送去平威侯府给季尚清,告知他迎春的情况,让他别急,时机未到,有缘人终会等到花开。
时间到了八月下旬,戏园的花木皆都长势喜人,移植过来的也都活了下来,水溶也不再刻意躲着她,《红楼梦》的一班戏排的不错,日子又顺起来。
中秋已过,夏至同水溶商量选个好日子让戏园开张,先就演着红楼梦赚钱,打出名气后才能吸引更多的学生来学习,只靠如今的人每班戏都要参加,否则人手就不够。
水溶欣然同意,就选在重阳节后,九月十五,那日月圆,戏园的晚上一定很好看。
如此众人忙碌起来,孩子们忙着排戏,是骡子是马要上台溜溜了,乐师们在一旁奏乐,丫头婆子日日打扰戏楼、戏台,小厮们护着园中花木。
护院们守好安全,每日皆有人往园里送东西,可得注意。
鞭炮、烟火不可少,瓜果蜜饯、点心小食也要有,茶叶多备点,司风月的周边也安排上,周边灯笼全给我挂上,必须要灯火通明,灿若流萤。
戏楼的装修按书斋和风月司的来,印着画和诗的轻纱都安排上,包间里都放上《司风月》的全套书,包间的客人送周边一个。
这些全有水溶带着水生办,她只要管好排戏。
孩子们还心心念念她当初画的大饼,缠着她要向棠笙一样的名字。
这不提她都快忘了,这么多孩子要死多少脑细胞啊,何况她是个取名废,于是她便拉来了忙碌的水溶。
“我不管,你帮我想。”
打工不易,水溶叹气。
“大东家都发话了,我哪敢不从。”
于是孩子们拥有了两位东家取的新名字,排练都更有劲了,还比较着谁的更好听。
比如虞笙就觉得堇笙的名字更好听,而堇笙觉得苓笙的更好听。
水溶听了半晌问她:“孩子们说都同你姓,可为何姓的是夏?”
她正经道:“其实我不叫薛宝钗,我叫夏至。”
水溶愣了愣,恍然大悟,“是同她们一般的......艺名。”
“不,”她反驳道:“我就叫夏至。”
水溶不解她也不再说明,只是说:“往后你就叫我夏至吧,别叫宝钗。”
“哦。”水溶嘴上应着,实则又思考了半晌,再次恍然大悟,“我知晓了,是你的闺名吧。听宝玉说你平日要吃什么‘冷香丸’,该是应着这个对了个节气——夏至!”
夏至:“猜的很对,下次别猜了。”
吃冷香丸是因为生来带热毒,都热毒了还叫夏至不是更危险!
水溶尴尬地转移话题,“如今只剩牌匾未做,你想好戏园的名字了么?”
哦!把这茬也忘了。
她默默看向水溶,后者自觉研磨提笔,道:“我替你想了一个。”
夏至竖起大拇指,拍马屁道:“还是王爷才思敏捷、学富五车!”
水溶洋洋洒洒在纸上写下两字。
“簪梦。”夏至喃喃,“好名字。”
这次不是恭维,的确好,很有意境,还应和了红楼梦。
果然还是得水溶来。
“就这个,立刻做吧!”她非常满意,“水溶,你真好!”
【恭喜 薛宝钗&水溶进度上升5%,已达55%】
突然的提示音将夏至叫醒,从上次薛宝钗和水溶的进度条开启后,他们俩的提示音再也没出现过,她竟然就大意了,真是不能松懈!
不行不行,得想办法扼杀,想扼杀就得搞清楚水溶到底为什么喜欢她,不是,为什么喜欢薛宝钗。
因为薛宝钗长得漂亮?这个没法改,天生丽质,总不能毁容吧。
因为薛宝钗才情突出?要不写首烂诗吓吓水溶?
因为薛宝钗端庄稳重?这个好改啊!
夏至嘿嘿一笑,计划成型。
但实施对象跑哪儿去了?
怎么又去忙了,比她还上心,夏至蹦跶过去,给自己打打气,一把扯过水溶的袖子,揽过水溶的腰肢,抬起他的下巴,努力抬起头,挤眉弄眼,尽量让自己显得油腻。
调戏道:“王爷受累了,我都心疼了。”
【恭喜 薛宝钗&水溶进度上升5%,已达60%】
不是,等等,王爷,您喜欢这款啊?
本来在指挥人挂红绸的水溶脑袋一时宕机,很快重启,挣开夏至的右手,又拿下她放在腰间的左手,往后撤了一大步,结结巴巴道:“姑娘......自重!”
说完还特意将袖子甩的哗啦响。
王爷请你别装,你的心思进度条暴露的一览无余。
这招行不通,夏至又上前一巴掌,尽显泼辣,“我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
被打懵了的水溶:......
看到一切的水生:“你你你......你敢打王爷,我跟你拼啦!”
他被水溶伸手拦住。
“王爷!”
“无妨,嘶——”水溶吃痛,转过头委屈巴巴,“你......还挺有力气的,手疼吗?”
已经后悔的夏至瞧着他红起的脸,一脸要哭的样子,“抱歉王爷,我劲用大了。”
水溶挤出笑,又疼了一下,忍住道:“你打的我,你哭什么?”
夏至更想哭了,“你可不能破相啊,这么好看的脸不能被我毁了。”
刚刚脑子一抽对着脸就去了,她气的给自己手一下,这破手,找准地方再打啊,这张脸要是被她毁了会良心不安的。
还好没开直播,不然这弹幕现在一定骂死她了。
夏至想碰他又不敢,手顿在空中,“王爷,我给你上点药吧。”
水溶安慰她:“无妨,不怎么疼。”
夏至哭唧唧,最终还是用手背碰了碰,“可是看着很红。”
“过...过会儿应该会消吧。”水溶有些结巴。
【恭喜 薛宝钗&水溶进度上升5%,已达65%】
她立刻抽回手,怎么整,这王爷不经撩啊!
她甚至有些气急败坏,“你为何不生气?”
水溶笑了笑,“我想你大概是故意要这么做。”
这都能猜到?这也太聪明了!
“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吧。”
夏至:???
你一脸娇羞是几个意思。
“王爷,请您不要做普信男,不然你的这张脸也救不了你。”
水溶不耻下问:“何为‘普信男’?”
夏至不吝赐教:“普通且自信的男子。”
水溶一脸震惊,忙问身边人:“水生,我普通么?”
“王爷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水生立刻跳脚,“论家世,论样貌,论才情,您哪一点不是这个?”
他竖起了大拇指。
水生——一个真爱粉被蒙蔽双眼的真实写照。
水溶却从容点头,淡淡道:“本王也这么觉着。”
这一主一仆,一唱一和,夏至无奈望天。
呆着吧,上什么药啊,看起来也不怎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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