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年近岁逼。
小小谣言对簪梦园根本没什么影响。
攀龙附凤?谁不攀龙附凤?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此乃人之常情。
况且人家戏园也未看低我们啊,更未糊弄了事,照样演的出彩,为何不看?
对夏至就更没影响了,眼看下月水溶生日就要到了,她又要头疼送什么了。
北静王大方,逢年过节,她的生日,哪怕换季,或者只是平常的日子,他都会送一箱礼物到蘅芜苑,这叫人怎么还?!
这不去王府那日,他还递给夏至一个檀木小盒,里面是好几个瓶瓶罐罐,说是从宫里拿来的,日常供用娘娘们的。
她不过提了一嘴,水溶就巴巴要来送她,夏至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天天连吃带拿的,再大的羊也要薅秃了。
所以这回水溶的生日一定要还个大的!
但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能还什么,就是送个金猪水溶也不缺,送个金像,先不说送不送得起,水溶也不敢收啊。
且那些值钱玩意儿皆落了俗套,她能送,别人也能送,水溶都不知道收到多少回了,一点新意也没有。
说到新意,又要过年了,该上新了。
这次夏至想到的点子是暖手抱枕,桌椅靠垫,这个好做的很,只是恐怕没那么精细,也无妨,价定低些便是,一分价一分货,绝不坑人。
如今可不止十三个形象了,再加个风月仙子的皮肤,就是十四个版本。
既然周边上了新,书是不是也可以加个番外?毕竟需要留住粉丝嘛!
想及此,夏至重新拿起了笔。
十二月,家里又开始忙着置办过年过节的事情,戏园也张灯结彩,夏至还借此时机推出了个《爱情保卫战》辩论赛。
论题:木石前盟和金玉良缘哪一对才是天作之合?
人人都可报名参与,每个阵营派出四位辩手,阐述观点,最后由在场观众投票决定胜负,票数当然由财力决定,进场之人买不上戏票,也可以单独买辩论赛的票进入。
水溶连连摇头,“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是穷怕了。”
夏至反唇相讥:“谁会嫌自己太富裕?”
钱这个东西谁不爱?就是全球首富也没有坐吃山空的道理!
水溶算是发现了,她这个人就是坦坦荡荡,爱钱爱的坦坦荡荡,说利用他的话也毫不掩饰,叫人称奇。
辩论赛定于十二月十五日,晚间戏散场后,地点簪梦园薄命司。
是时,灯火通明,气氛热烈,不止散场后的观众,还有许多凑热闹单买辩论赛门票的观众,都要为自己的阵营壮大声势。
双方分立而坐,最前面是各四位被推选出来代表战营舌战的辩手们。
还有一些中立派,纯属看热闹的,站在外围,当然,他们同样拥有投票权。
只见主持人立于当中,把控全场,又有护院、小厮在一旁守着,生怕这些人言辞激烈,义愤填膺之际直接演变成肢体大战。
主持人将事先就张贴的规则再次重复,并强调:“以文会友,不可人身攻击,不可粗言秽语,不可动手伤人!”
“《爱情保卫战》辩论赛正式开始!先由正方木石前盟阵营阐述观点。”
当中站起一位书生,眉目清秀,气质温润,只是他身后大军来势汹汹,为他平添了几分似孔明般的架势,独自一人立于敌方阵前。
他引经据典,妙语连珠,硬生生将木石前盟塑造成古今第一痴情儿女,又言语犀利,慷慨陈词,痛斥金玉良缘支持者,冒天下之大不韪。
夏至是真没想到,这书生瞧着文弱,能量如此巨大,道德绑架也颇为在行,难怪被推出来当代表。
只见金玉良缘组一辩拍桌而起,也是位书生,分条缕析,抽丝剥茧,点点反驳,层层递进,有些诡辩之才,连夏至这个坚定的木石前盟拥护者听了都不觉点头。
水溶告知她木石前盟那位是当今探花,金玉良缘那位是传胪,两人是同窗,都从南京来。
夏至不免又多关注了他们两眼,又好奇问水溶:“听说探花之名一般赐予这一年贡士中长的最俊俏的郎君,可是真的?”
水溶带着些笑意瞧她,“不及你俊俏。”
“啧。”夏至斜了他一眼,又去看辩论了。
她光听这话就知道,这位爷还记着昨日王妃说的话呢,真记仇!
到自由辩论环节之时,事态就有些不好控制了,木石前盟三辩嫌弃探花郎太过斯文,让二辩捂上他的嘴,自己上前争论。
谁知对方一辩大喝:“做什么?还不放开他!”
看样子就要上去解救,对方二辩忙拉住,三辩上前迎战,双方四辩不甘落后,无差别开地图炮。
其他观众一看,这可不能落了下风,纷纷加入。
一时场面十分混乱。
主持人控场无效,只好请出铜锣利器,猛敲记下,才将众人喝住。
自由辩论环节被迫中止,直接进入最后陈词。
最终双方投票,东家唱票,双方阵营和中立派各派一人参与监票。
夏至更是让人在一旁设了投票劵的购买小摊,方便赚钱.....不是,方便他们支持自己的阵营。
只见金玉良缘组垂头丧气回来,而木石前盟组趾高气扬,神清气爽,便已知了结果,一面欢呼起来,一面士气低落。
主持人最后隆重宣布:“本次《爱情保卫战》,木石前盟胜出!东家有言,所有木石前盟支持者将拥有《司风月·番外篇》先行阅读权,将在番外发行前一天凭今日支持票前往风月司和薄命司兑换!”
木石前盟阵营再次欢呼雀跃,又有人高声问道:“店家,是又有新书了?何时发售啊?”
主持人笑眯眯道:“发售时间待定,还请各位耐心等待。”
水溶很奇怪,从前她写完都是要让自己誊抄的,他从来都是第一个读者,怎么如今他却不知有新书要发布?
“何曾有的新书?”
夏至眼神飘忽,“还未曾让你看。”
水溶按下异样的心思,问:“那打算何时发售?提前誊抄印刷才成。”
她支吾道:“无妨,我让文杏写也一样。”
水溶便不说话了。
她有些心虚,也沉默了,只好赶紧溜之大吉。
新书发售的时间定了!
读者们翘首以盼,欢呼雀跃,水溶却愣在当地,何时印刷的他怎地不知?
据掌柜交代,是东家找他要的厂家地址,自己去谈的生意,不让任何人经手书稿,也不让掌柜告诉王爷。
不曾想不知不觉中她都能绕过自己找到厂家了。
甚至时间还定在他生辰那日,那日他需得陪客,根本没时间出来,岂不是要断了他参与的心思。
况且那日母亲应当是会下帖子请宝玉和她们姊妹同去的,她自己岂不是也无法参与。
水溶想了半晌也没想出原因,水生聪明的脑袋灵光一闪,恍然大悟。
“王爷,我知晓了!”
水溶:“如何?”
水生信心满满,“定是她想吞下所有钱财,一步一步与您划清界限,将您踢出局!”
......头疼的王爷:“你出去吧,我静静。”
一个两个都不省心!都多余问他!
水溶生辰日。
门前却不见什么人,过了一会儿才有一列车马前来,当头的是荣国府贾宝玉。
又过片刻,神武将军府、平威侯府、襄阳侯府等陆续前来,但只见小辈,迎客的也只有北静王,王妃并不在列。
宴席摆在后花园,王妃一再拜托夏至:“我若在场都拘束的很,今日倒要劳你多替溶哥儿费心。”
她欣然应下,就当给水溶的回礼了。
于是就能瞧见她在席间穿梭,忙来忙去,点满了社交属性。
湘云指着她跟姐妹们笑道了:“你们快瞧她,倒像是主人家似的!”
“可不是么,”黛玉也跟着笑道:“我看三妹妹的签语要让给她了。”
探春哎呦一声,“快拿去拿去!”
夏至正走到冯紫英和冯姿玥的桌上,一杯酒后,冯紫英问道:“今日正巧在这儿遇见薛姑娘,有一句要问问姑娘。不知姑娘可有婚配?”
夏至直觉不对,但也只能诚实回答:“无。”
冯紫英爽朗笑道:“好好,那姑娘瞧我如何?”
还未及回答,那头蒋子宁和卫若兰便围了过来,谴责道:“冯兄怎可如此?趁我们不在问这样的话?真是唐突!”
冯紫英却道:“有何唐突?我直抒胸臆有何错?你们不敢直言,倒怕我成了。”
蒋子宁忙道:“谁道我们不敢,不过让你抢了先。”
说着转向夏至,“薛姑娘,他冯紫英五大三粗,不知礼数,倒不如考虑我。”
冯紫英气道:“你这人怎么踩起我来?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可能保护薛姑娘?”
“对对对,”他二人还未吵起来,卫若兰先见缝插针,“他二人一个五大三粗,一个弱不禁风,都不行,还是得看我。”
冯紫英、蒋子宁:“哎?你这人!”
三人吵起来根本不需要夏至的参与,冯姿玥将夏至拉开。
“你别管他们,依我看他们都不行,还是王爷靠谱的多。”
说着嫌弃地看了三人一眼,“哎,还不自量力呢。”
夏至倒觉得不然,他三人其实还不错,冯紫英被骂五大三粗,其实并不,他孔武有力,身姿挺拔,面貌硬朗,性情直率,又是官家子弟。
而蒋子宁说是弱不禁风,只是相较于冯紫英的大块头而言,骑马狩猎不曾落后,比之冯紫英又多了一层温润,文化水平也高了一截,性情开朗,也同样是官家子弟。
卫若兰却是三人中最为清秀的,面冠如玉,身材高挑,性格有趣,带着些欠揍的气息,与他的长相实在反差。
哎,之前母胎单身,合着运气都用在这儿了,何时享受过这种待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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