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改版红楼梦,警醒善恶事

凤丫头很给力,很快给了反馈。

似乎是有所触动,最近她们已经不提给宝玉在外头相亲了。

但要松口同意宝黛,估计还得等等。

夏至也不泄气,总算有些进展。

接下来,就是要搞舆论战了。

再拖下去,悲剧又要上演。

元春去世就像是辉煌时代的落幕节点,从那以后贾府便摇摇欲坠,直至被抄家,贾母宾天,妻离子散。

在此之前,要再给贾母等人下一剂药。

对普通观众而言,《红楼梦》已是悲剧。

而她要让贾母等人明白,如果是她们亲手酿造了悲剧,悲痛要更添三分。

因此她要加上贾母等人为换亲所撒的谎,将前后因果全部演出,后续贾府的下坡之路也要加上。

她要亲手撕开所有人的和谐。

让她们看看自己的内心,倘若到了那步,是否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

也要让她们看看,那样的结局他们到底能不能承受。

她连夜写好剧本,挑灯夜战,弄得水溶上来敲门,劝她早睡。

听说她在写剧本,又劝不动她休息,便在一旁陪着,偶尔替她挑灯芯,添茶水。

也跟他一起探讨细节。

见处处生动,他也不禁说道:“我有时竟觉着那些事像是真会发生一般,好在如今一切大好,否则真叫人担心。”

好吗?

不过是肮脏的都被藏下,腐烂的在根底。

“你觉得她们会这么做吗?”夏至问。

凤丫头会提出换亲的计策?

贾母等人就此默认,甚至苦苦瞒着,连最后一面都不见黛玉?说出什么外孙女不如孙子亲近之类的话,就这么送她去死?

薛姨妈和宝钗会应允婚事,丝毫不顾宝黛之情?

就连黛玉身死,都瞒了许久,生怕被宝玉知晓,发丧日哭的凄凄惨惨又如何?

水溶看起来有些为难和小心翼翼。

夏至道:“但说无妨。”

“其实,我觉着有些不符逻辑,也不符情理,他们瞧着不似书中这般。”

却未想到“作者”并未反驳,而是喃喃道:“我也觉着。”

明明凤丫头经常开宝黛的玩笑,明明贾母很疼爱她们,明明薛姨妈和宝钗待黛玉十分亲近,甚至一度让黛玉放下心结,感受到温暖......

而那合府上下,就竟然真的没有一个人去揭开真相!

处处透着冷漠、自私,藏着虚伪、残忍。

她无法相信如今她身边鲜活存在的这些人,如书中所写那般。

她也在试探。

她想看看,“好戏”开演后,她们是什么表情。

耗时半月将戏本完善,融进戏里。

这版比之前更加细节,也更加消耗心力,对演出者来说情绪起伏很大,演一场要歇许久。

而这正式演出的第一场就设在贾府。

又花了半月,研究各个院子的特点,去打造戏中场景。

制作道具、加做戏服等又花了十余天。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与姊妹们打好招呼,这回也许有些冒犯,都是为了戏剧冲突,万莫怪罪。

随即与凤姐儿里应外合,借着家宴的名义,带上太妃和水溶赴宴。

大观园里一大早就在忙着布景,而众人都未向长辈们提起。

午饭后,借口将人引去沁芳溪,各自登船,太妃、水溶和她因着身份坐了上座。

原以为是乘船赏景,不料四周乐起,众人好奇四处张望。

游船缓慢行驶,直到一个戏台出现在眼前。

戏台临水而搭,看上去像极了贾母的屋子。

这便是第一幕。

而后船只又向前行进。

一幕幕皆是戏中景,也是人间事。

直到宝玉通灵宝玉遗失,日渐痴傻,为此竟想着用宝钗的“金”去勾回“玉”。

这和变相的冲喜有什么区别?

而她们明知宝黛两情相悦,怕宝玉不愿娶宝钗,因而王熙凤提出换亲的方法。

又怕黛玉的身子知道了消息后撑不住,便让所有人都瞒着潇湘馆。

那时的黛玉已缠绵病榻,潇湘馆里竹影憧憧,风声呜咽。

她单薄的身子歪在床边,那被子都像浸满了寒气,冰冷入骨,萧条惨淡。

她让雪雁拿来诗本子,又开箱拿出一块白绫绢子来,是之前题了诗的旧帕。

并不看上头写了啥,只是死命挣扎要撕了它,却使不上劲,手不住的打颤。

紫鹃劝了两句,她点点头将帕子掖在袖里,让雪雁点灯,又要笼起火盆。

紫鹃怕她耽不住炭气,黛玉只摇头儿,雪雁只得笼上,搁在地下火盆架上,她又让移到炕上。

未及雪雁拿回火盆炕桌,她一个挣起将绢子扔进盆里,刺啦被火苗吞没。

紫鹃想去抢回,只双手不敢动。

又不妨,见她将诗稿全都扔了进去。

做完这些,她把眼一闭,往后一仰,已是面无血色,气若游丝。

船又幽幽往前,但众人的目光还停留在方才的戏台上。

隐约听见啜泣声,那边说,李大奶奶来了。

下一幕,李纨正在潇湘馆中,同紫鹃说话,平儿也来了。

见过黛玉擦着眼泪出来,却说要讨走紫鹃,紫鹃不成便要雪雁。

总之把人带了走,去唬宝玉。

就在这一处戏台几米外,又是一处戏台,船停在中间。

便瞧见宝玉坐在王夫人房里呆呆傻傻,却高兴地让袭人为他装新。

看凤姐儿等人忙忙碌碌,他插不上手,又觉着吉时久久不到,直急道:“林妹妹打园里来,为什么这么费事,还不来?”

她们犹在骗他:“在等好时辰。”

一时大轿从大门进来,细乐相迎,十二对宫灯,排着进来,新鲜雅致。

傧相请新人出轿。

新人蒙着盖头,喜娘披着红扶着,而一边扶新人的正是雪雁。

因此便丝毫未想到这新人不是黛玉。

欢喜中拜了天地,喜乐震天。

潇湘馆里却传出哀乐阵阵,细听又不真切。

“送入洞房!”

傧相高声贺道。

黛玉突然秀目圆睁,猛地直叫道:“宝玉,宝玉,你好......”

她用尽力气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徒劳无功。

终也未把那句话说完,像是全身气力被抽干,空中的手猛地垂下,声音卡在喉中。

紫鹃等人大哭起来。

一阵风起,床幔轻轻晃晃,如同她飘摇的身子。

她面若雪色的脸正对着船上的人,明明已无声息,却像是在控诉,在悲泣。

但很快,很快喜乐声盖过了一切。

却见那头宝玉正掀开盖头,喜乐声戛然而止。

他怔了一回,呆呆站着,心无主意,只知面前不是林妹妹,两眼发直,全无言语。

又突然站起身,口中直说要去找林妹妹。

被众人死死按住。

喧闹声中船开始行驶。

这次倒像是走马观花一般游船观戏,速度快了不少,许多场景闪过。

有宝玉知道黛玉已死后的寻死觅活,有他呆坐在潇湘馆中,突然恸哭欲碎。

也有贾府权势轰然坍塌,白缟满府,女儿无依。

而后金榜题名,仿佛一切好转之时,一和尚携玉而来,带他重历太虚幻境。

幻境中他被认作神瑛侍者,被引去见潇湘妃子,却见她与林妹妹一般模样,因而唐突叫了声“妹妹”,被赶了出去。

后又见着秦可卿、尤三姐、迎春等人,更加疑惑,为何她们也在其中。

恍惚中,被几个执鞭赶来的黄巾力士追逃,幸得和尚拿镜子一照:“我奉元妃娘娘旨意,特来救你。”

登时场景消弭,鬼怪全无,眼前却是一片荒郊。

而后他遁入空门而去,在贾政被赦复职回京路中向其拜别。

不及贾政多言,一僧一道赶来,左右夹住他飘然而去,“俗缘已毕,还不快走。”

贾政见此飞忙去赶,却见他三人在前,总是缀着一段距离,再追至一小坡后,便不见踪影。只悠悠听见有人歌曰:我所居兮,青埂之峰。我所游兮,鸿蒙太空。谁与我游兮,吾谁与从。渺渺茫茫兮,归彼大荒。

至此风雪漫天,徒留贾政独站风中,追寻不及,怅然若失。

隐有空灵之声传至耳中:“所谓行善,你当真善了了么?曲折崎岖,有几分推怪给天道,有几分是人为?咎由自取,害人害己,你可曾悔过?”

声声叩问,久久余音方散,游船已近岸,却无一人动作。

也无人开口。

直到凤姐儿缓和气氛,“这戏写的倒是专冲着我们来的,我们可不认,哪里就这样了?这不是故意要颦儿的命,还推王妃下水,咱们家宝玉就这么精贵,赔进去两个天仙般的妹妹?”

“更何况如今宝丫头已成了王妃,断不得成真的。”

李纨忙应道:“说的是,咱们难道看不清么,这戏本当不得真。”

王夫人等便说这戏不吉利,贾府如今权势正盛,这戏中岂不是在诅咒。

贾母终于发话,叫她:“王妃,今日的戏用心了。”

贾母已知她便是簪梦园主人,这府里几乎都知道了,很难想象,但事实如此。

而《红楼梦》的演出直到上次才看到,幸而贾政等人尚且不知,但即使知道了估计也只能私下抱怨,谁让这戏是王妃写的,还得了圣人的赞扬。

连带着贾府在圣人面前又露了面,多了几分好感。

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红楼梦》所演内容,无论如何曲折,便也只是两个小辈之前的情爱纠葛,而这新版却更令人遍体生寒,好似看见贾府的结局。

隐隐仿佛不止在说情爱。

夏至应道:“老太太,这戏本是我所写。”

这她们却是不知,皆是惊讶,又听她道:“戏中所演算不得真,也当不得假。这是来日方长中的可能之一,一切皆看如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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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红楼我成了爱情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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