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俞明很快随着刘陈宇找到传送阵送达点所在,却不见刘文蕙一行人,唯余地上散发着不详之色的传送阵图腾。
刘陈宇将廖俞明挡在身后,用剑鞘挑起图腾上的泥土看了一眼,随即合起掌心,地上的图腾瞬间燃气熊熊烈火,成群的黑色蛆虫从图腾下的泥土中钻出,被烈火焚尽。
廖俞明觉得这场面着实恶心,便转过头去,却在一侧的树枝上瞧见一截手臂,那只手适才还在为他诊治腿伤!他拉了拉刘陈宇的衣袖,小声道:“老刘。”
刘陈宇纳闷廖俞明对自己的这个称呼,转头瞧见他一脸煞白,往廖俞明的视线看去,“莫慌,这是文蕙给我们留的线索。”
刘陈宇不知从何处变出一个锦囊,将手臂装入其中。
廖俞明问道:“什么情况?”
“文蕙应该是与什么人发生了冲突,紧急之下自断手臂,十指连心,手臂上的指尖血能够帮助我们找到他们的位置。”
“显然师姐在这场打斗中不占优势,但对方怎会允许手臂留在这里?”
刘陈宇抛给廖俞明一个颇为奇怪的眼神,“知道这个法术的人不多,更别提会使用这个法术的人,我是其中一个,另一个嘛,很早以前就失踪了。”
廖俞明:“那我们要到哪里找他们?”
刘陈宇右手拢上廖俞明的腰:“进月城。”
廖俞明后退几步,“老刘,你会御剑飞行吗?”
刘陈宇瞥了廖俞明一眼,将佩剑放出,牵着廖俞明腾空而上,“抓稳。”
“哦。”廖俞明此刻心底一直在叫嚣着让他抱住刘陈宇的腰,但他的理智略胜一筹,最终僵硬地抓住刘陈宇的肩膀。
廖俞明原以为御剑飞行会十分颠簸,实际上却相当平稳,和坐高铁差不多。
断月山距离月城不远,没一会会儿两人就在一处城墙上落脚。
月城繁华热闹,人声鼎沸,宛如白昼。
廖俞明一会儿看城里的游人,一会儿看月亮,“月亮的颜色变了。”
刘陈宇道:“传闻有位月神在断月山消逝,此后断月山的月亮就变成了青色。”
“断月山断的不是月,是神灵。”
“差不多吧。待会儿进城跟紧我,不要乱跑,不要和熟人见面,更不要撞到过去的你。”
“我知道,如果一年前的我见到现在的我,我可能会认为我精神错乱了。”
“这还是其次,就怕过去的你以为你是冒牌货,万一把你杀了.....”
“我知道了,”廖俞明从长服裙摆上撕下一块布条,遮住脸颊,“你这眼神什么意思?”
“其实可以买面具来戴。”
“钱多咬口袋?万一卖面具的商贩认识我呢?”
刘陈宇闻言,二话不说扯起袖管就要撕。
廖俞明阻住,挑了一块不沾血污的布块塞给刘陈宇,“你那衣服,一看就死贵,我都已经撕了,你还撕来干什么?咦?你衣服的款式和我这件还挺像。”
刘陈宇将布条蒙到脸上,掐指算了算,“玉薯山庄果然有问题,我们走。”
两人穿过人群,沿着一条偏僻的小路前往处于地势最高的玉薯山庄。
玉薯山庄附近守卫极其森严,刘陈宇只好拉着廖俞明躲在暗处,寻找突破守卫的时机。
“可不可以使用易容术假扮成白老爷混进去?”
刘陈宇耐心道:“易容术很容易被其它修道之人察觉,况且像玉薯山庄这种乡绅府邸一般都设有阵法,轻易就能破了你的法术。”
廖俞明暗自懊悔:我好像又问了一个智障问题,为什么说话前都不过脑子呢?
此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玉薯山庄正门,一身官袍的廖俞明在正门投拜帖。
“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在这里?”
“你问我?”
“公务太多,一时想不起来了。”
“你确定?”
“你这话问的,先看看我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一身官服的廖俞明不知将什么东西交给门房的小厮,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一个矮个子管家从府中走出,轻蔑地瞟了一眼廖俞明,随后将其领入府中。
一旁的廖俞明小声道:“我这官位好像有点小。”
刘陈宇:“你才知道?”
廖俞明:靠!我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行为不受控真该死,真得想办法早点离开刘陈宇。
说来奇怪,谈话间,原先随处可见的巡逻侍卫忽地全都消失不见了,甚至门廊上的灯笼也都一齐熄灭了。
刘陈宇:“有诈,但我们得进去,你害怕吗?”
廖俞明:怕的,怕的。但是他脱口而出:“有你在,我不怕。”
廖俞明咆哮:啊,我这是在演偶像剧吗?
刘陈宇饶有兴致地瞄了一眼廖俞明,牵起他的手飞进玉薯山庄。玉薯山庄中亦是空荡荡的,似乎一夜间被遗弃了一般。二人根据法术定位来到后院,恰好撞见一人从西厅走出。那人行迹匆匆,灯笼也不打,举止粗鲁,体态宛若男人。要不是月光朗照,瞧见她身上那不同常人、价值万金的袄裙,廖俞明真会把她当成男子。
廖俞明扯了扯刘陈宇的衣袖,“白小姐?”
刘陈宇脸色凝重,“她身上有文蕙的气息。”
两人小心翼翼地跟上白玉兰。
白玉兰几乎小跑着来到玉薯山庄后院小门,小门外有一穿着夜行服的男子似是等候多时。
廖俞明躲在树丛后,听不清两人在做什么交易,隐隐约约瞧见那白玉兰将什么东西交给了那名男子。
白玉兰很快就关上后院小门,又匆忙赶回西厅。白玉兰回到西厅后,没在屋子里呆一会儿,又重新推门而出。
廖俞明与刘陈宇跟着白玉兰走了三遍,才确认白玉兰确实在重复这一行为。廖俞明道:“不如我们跟上那名男子瞧瞧?”
刘陈宇问:“什么男子?”
“站在后门的那个人。”
“后门无人。”
“我看得见,你却看不见?肯定是突破口,我们再跟她走一次,我知给你看。”
廖俞明拉着刘陈宇重新跟上白玉兰的脚步,躲至小门一侧的枫树后,这回却不见那名男子了,“怎么不见了?刚才他还一直出现在那里。”
廖俞明又往前靠近几步,“不可能啊。”
“老刘,你为什么不说话?”“老刘!”
廖俞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回头,刘陈宇已不见踪影,再看向小门,只见翻着白眼的白玉兰正在凝视着他。
廖俞明转头就跑,白玉兰闪现至廖俞明身前拦住他的去路。廖俞明提起右拳打向白玉兰的右脸,白玉兰纹丝不动,还反手推了廖俞明一把。廖俞明只轻轻后退几步,一抬头却发现自己回到了有情小区3楼4栋。
廖俞明激动地来到11楼,按响家中门铃“爸!爸!”
“你看他多嫩啊,油炸的话骨头得有多香?”
“嘘,你小点声,受惊了就不好吃了。”
廖俞明转身,看见两个女人躲在隔壁房门后打量自己,“张姨!王姨!我爸呢?我爸不在家吗?”
张彩凤用手背擦了擦嘴角,“你爸上班去了,还要好一会儿才能回来呢。”
“小朋友?”廖俞明这才发现自己变回了小孩。
王文艺向前抱起廖俞明,“先到阿姨家等着,阿姨给你倒杯饮料。”
廖俞明迷迷糊糊地点头。
王文艺将廖俞明放在沙发上,给他倒了杯可乐,“阿姨要出门买菜,小朋友可不要乱跑啊。”
“好。”
廖俞明看着王文艺提着菜篮出门,随即故意将可乐倒在沙发上,“张姨,我不小心把可乐弄洒了,抹布放在哪里?”
张彩凤匆匆忙忙从卧房中走出,她不断吞咽着口水,“没事,没事,姨来收拾,你到一边去玩。”
廖俞明转身走开,趁张彩凤打扫之际溜进张彩凤的卧室,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找到了家钥匙。等他再回到客厅,张彩凤又不见了身影。他快步走到家门前,将钥匙插进锁孔。
“你这个顽皮鬼!”
廖俞明抬头看见双眼通红的张彩凤举着菜刀就要劈向自己,他立即跳向一旁向楼梯口跑去。
廖俞明偷偷躲在楼梯拐角处,待张彩凤赶来,他便伸出右脚将其狠狠绊倒令其摔下楼梯。
廖俞明趁机跑回,打开家门。好似大巴开闸,家中的黑暗如潮水般向外涌,整个世界瞬间被黑暗淹没。
一丝微弱的光芒从廖俞明口袋泄露,原来是刘陈宇转赠的护身符。
廖俞明拿出护身符,借着微光探寻这个世界。
他并没有回到家里,而是来到了一处地窖,蔫巴的蔬菜和过期食品几乎堆满了整个空间。
房间一角堆叠的纸盒子下似乎藏着什么东西,整摞纸盒起起伏伏。廖俞明扒开纸盒,居然看到身受重伤的刘文印。
刘文印失去了双眼,两个血洞盯着廖俞明所在,他沾满鲜血的左手按压着腹部的伤口,颤抖的右手握剑挡在身前,“是谁?!”
“天啊,文印,你?!”
刘文印抬起左手掐指算了算,沙哑道:“公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廖俞明赶忙上前按住刘文印的腹部,靠近了才发现刘文印的手皮已被尽数扒光,触目惊心,“文印,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庄育这个孽畜把我们丢进了**阵,在**阵里,被困的人会见反复经历他毕生的噩梦,直到死亡。”
“如何破解?”
“消灭噩梦的根源。”
“可这不是我的噩梦吗?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修改了阵法,为了让被困者永远找不到出路。”
“我到哪里找噩梦的根源呢?”
“拿上这张符,跟随感觉走。”
廖俞明从刘文印手中接过沾着血污的符纸,上有“清明”二字,“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没事。”
“好,你在这里等我。”
廖俞明悄悄将护身符放进刘文印衣襟,走入黑暗中。他在黑暗中走了很长一段路,直到撞到一面墙。他在墙上摸索,摸到一个门把手。
他转动门把手,将门往里推,一张病床出现在他面前。
“爸爸。”
几分钟后,廖俞明重新走出房间,他来到一个古色古香的小厢房,刘陈宇正给刘文蕙接上断肢,刘文印在给村民做检查。
所有人几乎同时抬起头看他,廖俞明连忙抹掉脸上的泪痕。
刘陈宇给刘文蕙做完包扎,将一张卡片丢给廖俞明,“下回不许逞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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