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窗外传来了鸡鸣叫的声音。
孙莹一下睁开眼睛,直接坐了起来,翻身下床。走到别间的门口,没有见到唐知昱的身影。
来到店铺的大门口,门上的门闩被拉开了,便知道唐知昱出去了。
孙莹拉开大门,街道上人烟稀少,一眼便看到唐知昱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正在往这里赶来。
“唐大哥,你干嘛去了?”孙莹问来到她身边的唐知昱。
两人来到店里,唐知昱将食盒放在桌子上,说:“我买了些早饭。”
说着,他打开食盒的盖子,孙莹伸着头看他买了什么早餐,瞬间香味扑面而来,还是热乎乎的香味。
唐知昱伸手从里面拿出一盘蜜糖糕,又拿出一碗荔枝汤,摆放在桌子上,紧接着将食盒盖上。
“这是给你买的,你先吃吧,我要去一趟大牢,托人把东西送进去。”
唐知昱单手提起食盒,放在自己的身侧,说完,转头救走。
孙莹一听唐知昱要去找乔锦晗,于是她着急地在他的身后喊道“你等等我,我也要去。”
孙莹抬头看了眼唐知昱的身影,伸手抓起三两块蜜糖糕,盘里剩下的糕点错落地在盘子里。自己的手里因拿不住这么多的糕点,还掉在了地上一个。
看着地上沾了灰的蜜糖糕,孙莹很是痛心疾首。她再抬头看唐知昱的身影,他早就走到店铺对面的那条路的对面,正要转弯。
她经过一番挣扎,放弃了捡起那个掉在地上的蜜糖糕,紧接着跑出去了。
监狱门前的守卫都懒懒散散地排成一排,站在最前面的是这些人的首领,他正在打瞌睡,抬眼见到唐知昱和孙莹来了,瞬间精神了许多。
他伸伸懒腰,抬手让她们止步,语气傲慢又慵懒地问:“牢狱重地,闲杂人等禁止靠近。”
唐知昱看了一下周围的守卫,他们都在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只等他有异动,立马拿下。
唐知昱靠近领头的守卫,小声地说:“守卫大人,你们都辛苦了。”
说着,他露出一张银票,让领头的守卫看见。待到他看到收尾的目光都在银票上,他接着说:“我想去见见我的心上人,还请您行个方便。”
“好好好!”守卫本来只知道是银票,可是仔细一看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这可是他好几年的俸禄。
唐知昱还没把钱给守卫,他已经眼睛盯着,伸手夺走了那张银票。
“让他进去。”他对身后的兄弟说,接着又叮嘱唐知昱,“你赶紧送了就出来,万一让县令大人知道了,你我都得遭殃。”
唐知昱和孙莹一前一后来到大牢里,大牢里的布局很简单一个走道,两边都是一件件的牢房。
他们走到最里面才看到乔锦晗的身影,此时她正躺在铺着稻草的地上。
唐知昱来到她面前蹲下来喊道:“锦晗,锦晗,锦晗。”
他看到乔锦晗的脸色很是痛苦,躺着的身子在蜷缩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
“锦晗,你没事吧!”唐知昱心中忽然有了一丝慌张,他在问的时候声音都些颤抖。
孙莹也立马蹲下看乔锦晗,轻声地喊道:“锦晗。”
孙莹喊,她也没有什么反应,唐知昱慌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忽然,他自言自语地说道:“县令!我们去找县令!”
他站起来就要去找县令,刚迈出几步,孙莹喝住了他。
“站住!”
唐知昱是有些担心过头了,快要失去理智了。他现在要是去找县令,肯定会把事情搞砸了,乔锦晗估计还得再受几天的苦。
“你冷静一些,锦晗只是老毛病犯了,她现在是胃痛。”孙莹语气严厉地告诉他,“你现在这样子去,只会把事情变得更糟糕,你现在需要保持清醒。”
唐知昱站在原地不动了,回过头看到躺在稻草上的乔锦晗,他满眼都是心疼。
转身走到木栏前,打开食盒,将里面的点心和荔枝汤拿出来,送到乔锦晗的牢房里。
他坐在大牢的地上,靠着木栏,对乔锦晗说:“锦晗,我很快就救你出来了,你别怕。”
唐知昱在这里剖白了许多,乔锦晗知道的,乔锦晗不知道的,他都说了一遍。
直到孙莹看到乔锦晗睁开了眼睛,“唐大哥,锦晗睁眼了。”
乔锦晗有气无力地躺着看他们,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唐知昱看到她醒来,高兴地扶着木栏说:“我想着大牢里的饭菜肯定不好吃,就打通外面的守卫来给你送些食物。”
乔锦晗用手撑着地面,坐起来,看到了点心和汤,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们看完我了,就赶紧回去吧。”乔锦晗对他们说道。
牢房里那扇高高的窗户透射出阳光,照在唐知昱的身上,他坚持说不走,在这里陪乔锦晗一会儿,让乔锦晗吃些东西。
乔锦晗正在吃蜜糖糕,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声响。
“大人、夫人,你们怎么来了?”守卫大声地说。
县太爷看了他们一眼,说道:“本官什么时候来,还需要给你说?”
守卫说:“小人不是这个意思。”
站在县令身旁穿得雍容华贵的妇女就是县令夫人,她语气尖酸刻簿地说:“量你也不敢有这个心思。”
县令携自己的夫人跨进了牢房,他们身后的守卫都是背后一凉,相互看了一眼。
唐知昱和孙莹想找个地方躲藏起来,可是这里没有任何遮挡,根本就没有任何藏身之处。
乔锦晗站起来,来到木栏前,目光焦急地看着外面。
一道光从门前裂开,两个人影走进来,是县令和他的夫人。
唐知昱和孙莹自知逃不掉了,他们静静地看着他们走进来。
“大胆,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到监狱重地!”
县令进来时,大牢里昏暗不清,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眼。等到眼睛适应了黑暗,他才看出来这就是活生生的两个人。
县令的话一出,从门外又来了几个气势汹汹的守卫,手持木棍,等待县令发号施令。
县令抬起手,让他们在原地等候。
他和夫人慢慢走到乔锦晗等人的面前,说:“擅闯牢狱是重罪,你们可知罪?”
唐知昱说道:“知道。”
“只是有一事想求县令大人,希望您能放了锦晗。”说着,他转头看向乔锦晗,“她身体不好,昨日的事,我们会给夫人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县令大人沉默片刻,说道:“你打算怎么办?”
唐知昱不答,看着他身后的守卫。
县令一下便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于是对后面的守卫说:“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出去守着吧。”
等到守卫都下去,唐知昱还是沉默不语。县令等得有些着急了,对唐知昱说:“把东西拿出来吧。”
说着,他的眼睛向唐知昱的手里看去,果然看到了唐知昱准备好的一沓银票。
他向唐知昱伸出手,对他说:“把银票给我吧。”
唐知昱犹豫着没有反应,县令直接上手抢来,他看着手里的银票,眼睛都散发着光芒,高兴地对唐知昱说:“行,你可以把乔姑娘带走了。”
县令夫人一把将钱抢过来,拿在自己的手里,她生气地对县令说:“不能让她走。”
县令一下就明白了,光给钱还不够,还得让她给夫人道歉。
“不过,带她走还有个条件。”县令说道。
三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都害怕县令会提过分的要求,那样一切都白费了。
“什么条件?”唐知昱问道。
县令伸手对着自己的夫人,义正言辞地说:“向本官的夫人道歉。”
乔锦晗爽快地答应了,说:“好,我道歉。”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会在乔锦晗道歉后截至后,县令夫人突然走上前,大声地说:“我不要你道歉,你道歉心里也不是真的服气。”
乔锦晗握着木栏,险些要昏倒,唐知昱眼疾手快一下扶住了她。
“没事吧!”唐知昱问道。
乔锦晗摇摇头,说:“无事。”
县令夫人手指着唐知昱,“本夫人要他代替她,”手又指着乔锦晗,“给我道歉。”
唐知昱答应了,说:“好。”
他伸手拍拍乔锦晗握在他手背上的手,接着抽出自己的手,走到县令夫人的面前,毕恭毕敬地站着,抬起手作揖郑重地向县令夫人道歉。
“夫人,我代锦晗向您道歉,还望您海涵。”
县令夫人高昂头颅,满脸的高兴,又眼含不屑。
“我不接受这样的道歉。”
唐知昱蒙地抬起头看着她,乔锦晗站在牢房里也看着她,孙莹也在一旁看着她,他们的眼里都有不解。
“我需要你跪下来向我道歉。”县令夫人的眼睛对上了唐知昱的眼睛,她能看出来面前人的不甘。
唐知昱藏在袖子的手握得紧紧的,指甲插到肉中,刺骨的疼痛都被他的怒意冲淡了。
“你可想好了,如果你不跪下,她就出不来。”
一旁的孙莹走上前,对县令夫人说:“我给您跪下,请您放了锦晗。”
“你跪不行,本夫人只要他跪。”县令夫人指着唐知昱。
“好。”唐知昱说道,他松开了自己的手,手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
“知昱,你不能跪。”乔锦晗在后面不停地喊,她的手穿过木栏想要抓住唐知昱的衣服,可是面前的木栏拦住了她。
她在牢房里拼命地喊。
“唐知昱,你不能跪。”
唐知昱听到了乔锦晗痛彻心扉的叫喊声,他转头看了乔锦晗一眼,笑了一下,说:“等我带你回去。”
双膝落地,掀起地上的尘土,他直着自己的身子,双手作揖,向县令夫人说道:“还请夫人让我带走锦晗。”
县令夫人高兴地笑了。
乔锦晗伸在外面的手,在唐知昱跪下的那一刻,瞬间落下。她心中的悔意充斥着心房。她的胃又疼了起来,就像有一万根针在扎,她捂着肚子,顺着木栏又倒在了地上。
县令和县令夫人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后,潇洒地离开了。
“把乔姑娘给放了。”县令对守卫说。
等到乔锦晗再次醒来时,她已经不在牢房了,在万珍阁的别间。守在自己身边的是唐知昱,她一看到他立马眼眶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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