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歌难得睡了个懒觉,醒来时宋初蕴还好生枕在她胳膊上,呼吸平稳绵长,半点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胳膊有些麻,唐清歌暗自挪了挪,攥拳又张开,肌肉紧绷凸起的时候,撑得宋初蕴的脑袋滚了滚。
许是察觉到了动静,宋初蕴嗫嚅着嘴唇在她臂弯里蹭了蹭,翻个身又睡过去了。只是翻身时,手将将好搭在唐清歌腰上,小腿也随之攀上去,轻轻夹住她。
悸动自心底升起,酥养感随之从胳膊转移至全身。她想要将腰上那只手挪开,可刚握住纤细的手腕,手的主人却抗争似的躲开,转而向上挪了一寸。
糟糕。
心脏不大整齐地跳了又跳,若那手再往上挪一寸,便是……
唐清歌红着脸,不敢动弹。
她撩起睫毛偏头看,怀里人睡得安静,连呼吸的动静都十分小。那双眼睛轻巧地闭起来,千万星澜偷摸藏在里面,复又顺着纤长的睫毛溜出来。
暖香圈在怀里,唐清歌不动声色挪了挪脑袋,将下巴抵在她额头上,眨巴一下眼睛,闭上了。
怀里人做足了装睡的姿态,合眼紧咬着嘴唇,却憋不住笑。轻哼一声抬眼对上唐清歌,莞尔道:“醒啦?”
唐清歌垂睫,手指游走到宋初蕴的耳垂上,捏一捏:“你装睡。”
“没有,”宋初蕴接着蹭一蹭脑袋靠在她颈窝,胳膊将唐清歌环得更紧了些,撒娇道:“是你吵醒我了,我可没装睡。”
唐清歌坦然,“嗯”一声拍拍她的背:“不早了,起床吧。”
宋初蕴翻身坐起来揉眼睛,唐清歌下床去拉窗帘。阳光照进来的时候,将空气里的暧昧驱散个干净,当世界变清醒,一切缠绵的情丝都被斩断。宋初蕴默声看着唐清歌去打水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阵发酸。
她拿不准离魂蛊什么时候会发作,也不晓得自己能不能永远陪着唐清歌。现实令她只能半推半就地爱着唐清歌,如果找不到《志前朝》里说得那位神医,也许……她会死。
唐清歌拧了帕子拿到床边,自然而随意地递给她,宋初蕴突然就好想哭。
这种再平常不过的小事,也许以后,会是奢求不来的事。
“怎么了?”唐清歌拿着帕子,脸上浮现一丝担忧。
宋初蕴垂睫,叹气似的出声道:“没什么。”
她知道宋初蕴在害怕,便将帕子展开,温柔地敷在宋初蕴脸上,揉了揉:“我们不要担心未来,就过好现在,好不好?”
前几天冷落着宋初蕴,倒让她想清楚一件事,与其现在压抑自己的感情,好让最后抽离的时候不那么痛,倒不如先不知死活地爱一场,反正结局是怎样没人知道。
或者说……她们都知道结局,但不晓得既定的结局会不会因为戏中人的改变而改变。
宋初蕴低头埋在唐清歌手掌里默了一会,移开帕子犹豫道:“《志前朝》这本书,你读没读过?”
“嗯。”唐清歌一边拧帕子一边应她。
宋初蕴揪着袖管上的毛边,一字不落地背出来结局:“长风乱,天下变。白泽崩裂,穷奇离散。”
一句话支离破碎地掉在地上,空气骤然冷下来,窗缝渗进来的阳光变得虚张声势,无力地同寒冷抗争。
宋初蕴抱着胳膊,肩膀瑟缩一下。
唐清歌静默,等宋初蕴抬眼时,又将热帕子敷在她脸上:“从前你都不怕,现在怕什么?”
宋初蕴陷在唐清歌掌心里,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唐清歌轻笑,拿开帕子莞尔道:“历史的进程,仿若一条单向推导式,有怎样的数据,便会推算出怎样的结果。《志前朝》里的唐清歌满心仇恨,暴戾且无情,所以落得不大好的结果。但如今的唐清歌,是我。”这话说得十分有底气。
无论什么承诺,只要是附上唐清歌这个名字,听起来都可靠极了。
“我同她不一样,我有感情,有软肋,有爱的人,也有在被爱。那么我的结局,同她,也会不一样。”
这话像颗定心丸,使宋初蕴摇曳在半空的担忧有了支点,飘摇的野草有了依靠。
她甜甜一笑,接了句:“你还有宋初蕴。”
横竖是哄好了,唐清歌帮她理了理衣服,站起身将水端出去:“走吧,去吃饭了。”
.
今天两人起的晚。
往常来说,如果她们这个点还没下楼,许未晞早就嚷嚷着过来催了。可今天居然半点动静没有,连乌鸦似的陆十三也像吃了哑巴药一样,和她许大人坐在桌前,一盏茶接着一盏茶喝。
见两人出现在楼梯上,陆十三提溜一下眉毛,“嗖”地迎上去,将唐清歌往座位上引。
许未晞一手端着茶盏,悄悄对宋初蕴扬扬下巴,用眼神问她:“怎么样?”
宋初蕴跟在唐清歌后头,条件反射地给许未晞比了个“ok”。霎时意识到不对,又立马若无其事地收了手。
许未晞了然,低头抿了口茶。
这边安顿好,陆十三又腆着下巴去收拾茶桌,对上许未晞的时候,他特意捂住嘴,悄声问:“初蕴姐比了个‘三’是什么意思?”
许未晞煞有介事晃了晃茶杯,指尖错落在杯沿上暗自思忖一下:三……三次?一晚上?
“不知道。”她笑着摇摇头,又抿了口茶。
许未晞:我的眼睛就是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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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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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只有相思无尽处(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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