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书要写什么内容,楚向晴在心里早已有了想法,他先把主要人物给写出来,然后罗列出分支以及人物间的关系。
一般写完这些后,一本书的大体内容也就定下来了,后续的正文也不会差太多。
楚向晴毕竟只是个业余选手,与专业的比不上,更遑论他只是兴趣使然,现在又加了个伪装在里面,写出来的应该不会很好。
停笔,待宣纸干后对折塞到一本书里,再把书隐秘藏起。
他对着窗户发了一会儿呆,楚府的树都长的高大,外面的院子也没什么太阳,挺适合透气的。
于是楚向晴决定去院子里走走。刚到院子里,他就看到了那天晚上喊他小晴的男人。
如果不是这会儿看到了,楚向晴已经快忘记楚府上还有这个人在。
许黎澜坐在石墩子上,手肘子撑在石桌子上,脸撑在手掌上,一动也不动。
他身边没有其他人,起码明面上是没有人在监视他的。
楚向晴原本想要绕到别的地方去,但是转念一想,他是楚府的主人,而许黎澜被放出来,危险度应该挺低的,就没必要去别处了。
这里是楚府最美的一块地儿,树,湖,船,亭,花,草,应有尽有。
楚向晴顺着鹅卵石路走,直达小亭子,跟许黎澜对视了一眼。
许黎澜看到楚向晴后腼腆地笑了一下,站起身来对着楚向晴鞠了一躬,“恩人救命之恩,草民无以为报,恩人若是有什么要求,草民一定满足!”
楚向晴看这人挺端正的,眼神也不错,应该是个好人,便道:“举手之劳,不用谢。若是伤好了,可自行离开。”
许黎澜摇摇头,笑道:“草民已经先林侍卫说了,在楚府干满一个月,做些微小之事,然后才离开。”
楚向晴没有拒绝,他没有继续聊下去的**了,于是在另一个石墩子上坐下,盯着湖面发呆。
这边更凉快一些,风一直在吹,起到了很好的降热作用。楚向晴更加不想离开了。
楚向晴坐下后,许黎澜也坐到原来的位置,他左右看看,才发觉楚府的下人少得可怜,这整个院子竟然只有一个看门的老爷爷在湖边钓鱼。
而且一个婢女都没有,所以可怜得连主人来了,桌子上都没有人备茶点什么的。
许黎澜沉默了,不知道要怎么说。他心里想,难道说这楚府看起来大,但实际上只是个空壳子?
可是许黎澜又看到楚向晴身上穿的,戴的,很显然是富贵人家才有资格拥有的。
更迷惑了。
在湖边吹的有点久,楚向晴觉得有点头晕,回神后发现许黎澜正迷茫地看着石桌子,好像没从过去回过神。
楚向晴伸出手在许黎澜面前晃了晃,许黎澜的眼神飘忽了一下,却看到楚向晴白的如玉的手掌上,每根手指都缠着绷带,散发出一点点药味。
许黎澜担忧问道:“您手这是怎么了?”
楚向晴把手收回来看了几眼,刚刚他把手藏在袖子里,许黎澜没有看到,他也给忘了。
“受了点小伤。”楚向晴重新把手拢到袖子里,当无事发生。
许黎澜皱起眉头,什么伤会让每根手指都得缠上,总不能是下厨的时候把十根手指都切了吧?
这样的贵人不像是会下厨的样子啊……
楚向晴见许黎澜还在沉思,不想他再深思下去,便起身离开。
许黎澜在他动作之间,发现楚向晴藏在另外一只袖子里的手也有绷带绑着。
电光火石之间,许黎澜突然想到了拔.指甲。
刀伤到手指,没必要连指甲尖都绑的严严实实,而且注意观察,绷带更多是缠在指甲上,而不是往下的部位。
许黎澜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到了,他的眼神忍不住贴在楚向晴的身上,直到楚向晴的身影完全不见后,许黎澜才收回目光。
——
夜晚,楚向晴躺在床上。
这会儿他已经有了预感,今晚怕还是会做梦了。
锁骨的痛感还在,只是梦境有削弱作用,也就是刚醒来那会锁骨痛到要离体,后来就只剩下一点点的隐疼。
楚向晴把护身符拿出来,对着它说道:“我想知道全部过程。”
说完,护身符一点变化都没有,冰冰凉凉的,一点温度也没有。
楚向晴盯着它看了一会,也不知道他说的会不会生效,于是,楚向晴又把它塞到衣领里,准备闭目休息了。
仅仅只是让自己知道结果,就流血泪,那要是知道了整个过程,要付出的代价肯定是不低的。
但是他已经发现这个相当于“金手指”的工具了,不让他用,又不甘心,总要死个明白。
按照他的想法,玉玺是能归还给皇帝就归还的,没道理回到京城后他还死霸着不还,还被逼到死路。
想到白日里做手艺的老翁,楚向晴怔怔地看着床帘,或许是因为自己内心已经有了选择。
睡吧,让睡梦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
在昏暗中猛地透入光亮,一位长相柔美,身材娇小,气质娴静的女人用纤纤玉手掀开了帘子,探进来半个身体。
楚向晴懵了一下,但低头看自己盘腿坐着,且看周围的布置,应该是马车内部。
女人目光隐忍地看着他,头上的流苏摇摇晃晃,因为主人的动作太快而晃动。
“王爷,小女子无冒犯之意,只是想问个明白,昨日接风宴上,为何拒绝我?”温长晚眸中含怒,却转瞬即逝,更多的是伤心。
楚向晴不认得这人是谁,被这番话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很快判断出,今天应该是他回京城的第二天。
接风宴在昨日,姑且算作他是刚回来,皇帝就开设了接风宴,而面前的女子应该是某位朝廷大臣的女儿,不然她也不会敢来对面。
楚向晴避而不答的时间太长了,温长晚认为她应该是等不到回答了,便退了出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垂眼看茶几的男人,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给过她一个眼神,连话也不说,着实让她有些失望。
突然间,那个男人跟她对视了一眼,温长晚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无欲无求,无悲无喜。
霎那间,温长晚觉得再纠结也无意义,便叹了口气,从马车上下去了。
“走吧,小姐,王爷既无意,有情人何必?天涯何处无芳草,不必捶死一颗草,回府!”陌生的女声响起,声音清脆响亮,像黄鹂鸟一样。
温长晚声音低沉地“嗯”了一声,随后是另外一辆马车走动的声音。
等自己的马车也开始动了之后,楚向晴才叹了口气,而坐在旁边的吴优面含沉色,仔细一看,却是在默默伤怀。
楚向晴直觉此刻不该开口,但梦境里面跟现实不一样,或许他可以问一下。
“吴优,怎么了?”
吴优面对自家王爷无知而又明亮的眸子,内心一阵刺痛,“皇上……皇上不该……”
“不该什么?”
“不该唤王爷回来。”吴优说完后抿紧了唇,脸色惨白。
于是乎,一路走来,吴优再也没有开过一次口。
回到永安王府,楚向晴看到身后的吴优还拿着一个包袱,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吴优见楚向晴看着包袱,以为是要用到,便递给他,说道:“奴婢还不知道王爷要买这些东西做什么呢,最后的成品可以给奴婢过目吗?”
楚向晴“哦”了一声,随意地点了点头,看着吴优离开。
梦境总是有种虚幻感,就比如此刻他走在去自己屋子的路上,方圆几里还好,再往外,就好像遇到了我的世界游戏的卡壳之处,没有加载出来。
楚向晴忽略掉这种不适感,走到屋子把房门关上,然后把包袱打开,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桌子上。
令他意外的是,桌子上的东西都是些佛珠,线之类的,很容易就看出来,他要做佛串。
那这是要给谁的呢?
楚向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皇帝,第二个是想到给自己。
反正也不会有再多的选择了。
先把佛珠什么的拢到一起,藏到柜子里,楚向晴准备先去洗个澡,在这个梦里,他流汗了。
脱掉三四层衣服后,楚向晴打了个哆嗦,赶忙踏入热水里面把自己沉浸下去,感觉舒畅极了。
此刻应该是入秋了,冬天差不多要来临了。
楚向晴仔细观察自己的身体,说实在也不用观察,因为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身体的哪处地方受了伤,且被热水刺激得更痛的地方。
想到自己进来时已经锁了门,楚向晴从浴桶里出来,走到离浴桶不远的全身镜那,仔细搜索自己身上已有的伤口。
首先长相跟自己在现实里差不多,判断是同一年且距离真实时间段不远。
第二,右边肩膀到后背有一条疤,初步判断是刀伤,抬了抬右手有些困难。
疤还很嫩,结痂也没有彻底,应该是刚好没多久,又或许是疗伤过程中给扯到了。
第三,自己的锁骨有动物齿痕,反正不是人口,而且咬的那块地方很接近脖子,可能是运气好躲过一劫。
咬的太深了导致到现在都没消退。
楚向晴莫名的心有余悸,好像自己真的经历过一次鬼门关。
最后,身体的其他部位也有擦伤、刮伤的痕迹,不过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样的伤口楚向晴在现代看到过一次,就是学自行车摔倒了在地上划的手脚都是。
虽然是小伤,但痛也是真的痛。
楚向晴抱住了弱小无助又可怜的自己,没想到在梦境里自己竟然如此凄惨。
天气已经变冷了,楚向晴也不想再看,便重新回到浴桶里泡澡,给自己搓搓。
洗完澡后,楚向晴穿着睡衣躺到床上,用被子盖的严严实实的。
“在梦里面睡觉,是不是很奇妙的感觉?”
楚向晴嘴角带笑,起码他知道了一点点未来,觉得挺开心的。
闭上眼睛后的一炷香,楚向晴突然醒来,发现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楚向晴:“……”
感觉一睁一闭,一夜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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