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各种各样的心思,店内食客和街上看见热闹的百姓都跟着一起去了官府,队伍愈发壮大,浩浩荡荡。
昨日才寒暄过,谁料今日在堂上相见了,县令心中惊疑,可此时却不是问这些的时候时机。
县令面色威严,惊堂木一敲,沉声问:“堂下何人何事前来状告啊?”
偷摸瞟了眼神色自若的夫夫二人,王二赖心中暗啐一口,看他不咬块肉下来!
“还请官老爷给我做主啊,昨日我在一间饭馆吃了火锅和饭菜,回家上吐下泻不止,您看,我这副模样,小民只是想上门要个说法,谁料……谁料他们说要报官呐!”
字字泣血诉说着自己的苦楚,王二赖说到动情之处还瑟缩几下,围在门口看热闹的平民百姓一时讨论热烈。
“县令大人,小的知道昨日饭馆得了您的赏识,可……唉——”
突如其来的一句将县令堵得哑口无言,这是叫人有理也没理了。
“是啊!这可有失公允了!”
“可还能有谁来管这事儿呢?”
“我听说这一间饭馆的老板可结识不少达官显贵呢!昨儿不还得了当今那位的圣旨赏识……”
纵使身后众说纷纭,卫柏行礼后身姿挺拔如松,对于各种指认和揣测,眉头不动一下,还有心思安抚夫郎。
僵持之际,阎昭赶到。
“啊呀!小人忘了,卫老板与阎公子相识,若是阎公子倾力相助,小人还如何讨回公道啊!”
一句话将在场几人均架在火上烤。
卫柏一声哂笑,“朋友多了路好走,我这一路走了确实得了他们不少帮助,但今日这事卫某可自行解决,阁下也无需在此处强词夺理、咄咄逼人。”
围观群众中不乏有那冷静之人,“诶,这二赖子平时小偷小摸的,可没见过他何时这么巧舌如簧啊!”
“是呢,对卫老板的人际关系那么清楚,谁知道不是见不得人好,蓄谋已久啊!”
“诶,我说你们都是店里的常客吧,这时候了还帮饭馆说话?也不怕吃坏了肚子!”
眼看着场面控制不住了,官兵上前呵斥几句。
“大人!我们找到证人和证物了!”
在万众瞩目中,被官府暗地里派出去的官兵抱着包袱、领着证人出场了。
昂首挺胸走到堂内,行过礼后示意身后几人开口。
“大人,草民家住王二赖对门,平时深受其困,但凡出行必定锁门,昨日太阳下山我赶回家时就见有生人,直直走进二赖子家,二赖子还探头出来张望了,下一刻就将门给闭上了。”
这人话说一半王二赖就知不对,抬头刚要说些什么。
“啪”的一声,惊堂木响,“休得打断证人证言!”
堂下汉子也是被吓了个激灵,但此事若有个了解,往后他们周边也不必再时时日日忧心家中被盗了,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忧心是和他一块儿偷鸡摸狗的,也就急急忙忙回家了,草民经兵大哥提醒才反应过来这事儿不对劲,官老爷,这就是草民所知道的一切了。”
“在下是药房伙计,每每有人来店内买巴豆,郎中都会交代我们要谨慎抓药,毕竟巴豆吃多了是会出事的,不仅是拉肚子那么简单!”药童说着拿出怀中揣着的药方。
“你血口喷人!如你所说,巴豆吃多了会出事,我怎会这般不要命去陷害人家?!”王二赖像抓住了希望似的,揪住这点不放。
“他言词间并未提及你半分,你为何如此着急忙慌要撇清关系?”卫柏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刚还哄闹的看客顿时安静下来,确实,若与王二赖无关他这般害怕着急是为何?难道?
“没错!这巴豆不是你来买的,而是他人抓取后交予你的!”药童举起那些药方,示意众人细看,“来人有好几个,只是都抓了巴豆我才有印象,那一盏茶的功夫卖出去的巴豆都抵我们好几个月的生意了!”
一人歇下,另一人又起,“在下只是住在药房周边的人家,那日我见好几人扎堆在巷口,隐约听见巴豆的字眼,却也没当回事,今日被找上门才记起!”
“那几人我都没怎么见过,可其中一人我确实印象深刻,他便是香满堂祝掌柜!”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哗然,谁能想到真的牵连出另一个人呢!
不等王二赖辩解就见祝财被押上来了,惊愕道:“祝掌柜,您怎么会被查到?!”
嚯,看来先前看热闹的人没有胡言,这王二赖当真是个没脑子的,这不就不打自招了嘛?
站在一旁的官兵开始介绍搜查到的证物,“这些巴豆是在王二赖家中搜到的,一起还有这五十两银子。”
“才五十两?祝掌柜未免也太吝啬了点!”
这话不是一般人说得出口的,卫柏闻声一笑,纪兄倒是会赶热闹。
纪谈一副混不吝的姿态,“祝掌柜既然有信心将香满堂开在一间饭馆对面就应该知道欲承其重啊!”
“见饭馆在常乐街开得好就想分杯羹,难不成还不知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么?没有招牌菜没有好厨子便这般嚣张?”
林轻颂回头张望,见罗绫姐站在一旁没有阻拦纪谈的意思,便也放下心来,转而拿出昨日都账本,言明王二赖昨日几时进店几时离店,又点了哪些吃食。
人证物证俱在,更别提已经像坨软柿子瘫倒在地的幕后指使者——祝掌柜。
这下众人哪还有不清楚的?
“且慢,待郎中把个脉。”卫柏没有尘埃落定的轻松,他得将这类事情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阎昭刚想示意身后的郎中上前,却忧心被歹人抓住把柄,心下思索片刻便让官兵随意去找了个郎中。
众目睽睽之下,王二赖不敢挣扎,见姓祝的是指望不上了,说得上是十分配合了。
待郎中道出这确实是吃多了巴豆所导致王二赖便和倒豆子似的交代了所有的计划。
“好啊!就这样想砸了人家的招牌,好狠毒的心!”
“是啊,常乐街好不容易有家饭馆,味道还是一绝,若是真出了什么事,这叫我们周边的如何是好!”
方才还忧虑的看客听清楚前因后果后义愤填膺声讨畏缩的王祝二人。
此事了结了,最欣喜的却是纪谈。
回去路上,林轻颂见他脸上喜色更盛,甚至于有些摇头晃脑,便开口问了。
罗绫也不知所以,“你背着我做什么了?”
苍了个天了,这锅自己可背不起!纪谈连忙将夫人拉到人群后交代几句显示清白。
“所以……纪叔你早就看上香满楼了?”
“但是被祝财抢先一步?”
“纪叔不得不服老啊——”
一间饭馆二楼,也不知道一间屋子怎么挤下这么多人,钱锦和顾知温跟说相声似的。
裴逢幸微张着嘴,来回看戏,接过宋清递的茶盏,条件反射凑近感受到一阵滚烫才回过神来。
纪谈顾不上理睬他们的调侃,颇有些焦头烂额,“当务之急是看卫兄弟如何想的,还有拿下对面。”
“我看卫老板不是挺好说话吗?生意人哪有不做生意的,您直接和他说嘛,”裴逢幸见他这副焦虑样,不解道:“对面的楼很贵吗?若是贵,那我也出些银钱。”
一番话说得众人瞳孔地震,阎昭摇头叹息,难怪裴安放不下心,“逢幸,不得胡言。卫老板并不注重家财万贯,而是在意幸福美满,他此时的状态大抵是他最满意的了。”
“而对面说不上贵,可能以低价拿下为何不拿呢?”
……
对于楼上发生的一切卫柏并不知情,打个招呼后便陪在林轻颂身边,店内伙计也都担忧着掌柜,来回路过都要瞄几眼。
“你们专心,别惹得客人不满,我没有什么大碍。”
得了林轻颂这句话众人才收敛一点。
“日后在这儿再加个挡板,闭馆我就去找木匠。”卫柏还在懊悔,懊悔自己怎么没想到还有竞争对手这一招,只顾防着别人偷师,却未防到心思深沉阴狠之人。
这事儿大家都吓到了,林轻颂现在心思安定了,却还是余惊未消,见相公如此便顺嘴附和着。
知道今日时机不对,纪谈等人没有多说便离开了。
夫夫二人回到家中不消片刻就有人上门问候。
“怎么样了?婶子听你如松兄说今日有人上馆子里闹事啊?”
两人一顿交代加安抚李春花才放下心,拍了拍胸脯:“哎呦,可吓坏我了!真人心可真狠呐!都被关起来了真是大快人心!”
知道事情解决后李春花没有多留,问了句冬衣和冬鞋是否合适,得到肯定的回复便回家了。
-
周兴旺名声在周边几个村都臭了,都议论着若是这回考上了也就不会闹出这遭,可惜玩得花花,考得要不怎么样!
原先还张望和他家攀亲的自那一日便如同消失了般。
都有姑娘和哥儿找上门了,我呸!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钱婶一家感到畅快,和周时予一说才知道这是他阿姐安排的,惊讶一介女流的魄力和手段。
“我阿姐自幼便被培养着接手家中生意,能力比起那些纵横商场的老手都不遑多让!”周时予语气骄傲,想到前几日周兴旺还故作姿态偶遇阿姐便感到晦气。
是夜。
秦臻巡察底下的铺子和良田回来已是夜色笼罩,谁料在离家不远处被人拦住问路。
她又不是个傻的,掀起窗帘一角,心中嗤笑,不作任何反应。
听人来报秦臻将近戌时还未归家,邱铭早就在此等候,谁料会见到这一场面,当即示意手下装作醉汉揽走这人。
男子一走,车身未动。
“老友不愿一叙吗?”秦臻攥紧帕子,心中忐忑。
没有回音,“我在府上等你。”
邱铭深深看着向周府而去的马车,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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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颂?阿颂?”
半睡半醒之间,卫柏察觉怀中人颤抖不止,转而惊醒低唤。
点燃烛火才见夫郎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心中绞痛。
林轻颂挣扎着转醒,反应过来扑进卫柏的怀中,断断续续说着噩梦。
听了一半卫柏便知夫郎是被今日之事吓着了。
“不说了,不说了……”卫柏轻抚夫郎后背,低头贴了贴,“我在这儿,睡吧。”
将人好不容易哄睡着,卫柏又盯了一段时间才灭烛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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