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山河镜试炼,谌拭雪凤涿光一同拜入了逍遥宫门下,入了剑宗,凤涿光如往日一般,小尾巴似的跟在谌拭雪身后。
剑宗有一处桃林,弟子在林中完成每日课业,桃花树下,也是凤涿光最爱偷懒睡觉的地方。
谌拭雪挥完最后一式剑法,向后看去,树下桃花纷飞,慢悠悠地落在凤涿光肩头,粉色的桃花与浅粉色的弟子服相得益彰,代表着逍遥宫的祥云花纹在她身上也显得顺眼了许多。
不过他还是觉得从前那身鹅黄更为衬她。
弟子们结了今日的课陆续回房中休息,只有凤涿光还抱着剑靠着树呼呼大睡。
长老气得直吹胡子,伸出手指着她,又恨恨放下。
谌拭雪见状走过去,蹲下扯了扯她发冠上垂着的缎带,使坏地在她耳边大声道:“凤涿光,起床了!”
凤涿光吓得一哆嗦,一睁眼就看到长老背着手,目光非善地盯着她。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拔出剑装模作样地练习了起来,直到长老拂袖离去,立刻作势收剑回鞘。
“这老头……”
回忆起山河镜那日无力自保的痛苦,保护不了身边之人的不甘,谌拭雪忽然就冒出了念头,他握住凤涿光的手,再次拔出剑。
“握好。”谌拭雪低沉的声音擦过耳畔,他覆上她的手背,带着她挥剑,剑招凌厉,“认真脸,不然会死。”
他没说完整,是会被杀死。
凤涿光明白这不是玩笑,没有武功就只能躲在石头后把嘴唇咬出血,只能看着谌拭雪孤军奋战倒在血泊之下。
她定了定神,稳住步伐,手腕使劲,认真地跟随谌拭雪的节奏练剑。
招式间卷起地上的桃花,花瓣如红色的雨,漫天飞舞。
“滴——剧情解锁。”
“谌拭雪正在前往宗门禁地,将会被男主角简修仁发现,请宿主阻止谌拭雪的行为,保证主线剧情顺利进行。”
熟悉又官方的机械音响起。
凤涿光仰天长叹,我靠,这小变态又搞什么幺蛾子。
藏书阁顶楼。
逍遥宫少宫主简修仁奉命巡视禁地,不知何处传来声响,他厉声道:“藏书阁禁地,谁在那!”
谌拭雪藏在书架后,调动灵力,歪头思考着直接杀掉简修仁的几率是多少。
忽然手臂覆上一阵温热,一道向后的拉力牵制住他。
“回禀少宫主,我二人是前些日子刚入门的弟子。想找些书来看,提升自己,误打误撞进了这里。”凤涿光拉着谌拭雪行了一礼,恭恭敬敬道。
“您刚刚说这是禁地?实在是抱歉啊,我们刚来,不知者无罪嘛,弟子这就退下。”
闻言谌拭雪的脸色一黑。
凤涿光赌了一把,赌简修仁人如其名,是个仁善宽容的人,拉着谌拭雪头也不回地跑了。
她才没管谌拭雪臭着脸,像谁欠了他十万两银子似的。
走出藏书阁,凤涿光才喘过这口气,重重点了点谌拭雪胸口,没好气道:“禁地!禁地!咱们都到这几个月了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知道。”
“你……知道还去!”
凤涿光头上的缎带随之轻摆,谌拭雪想到每日桃花树下,她那束发的飘带也是随风晃啊晃,有时花瓣落在她鼻尖,痒得她打了个喷嚏。
“你还笑!不许再去了知不知道。”
他只知道凤涿光惯会做跟屁虫,没想到生气起来如此有趣,谌拭雪想。
近日山下怪事频起,谌拭雪接了门令,调查桃庄陈府一案。
陈老爷有一个儿子,年纪轻轻还未成亲就死了,陈老爷一家就起了歪心思——给死去的儿子配冥婚,陈府家大业大,无人敢反抗。
只是送亲的路上,被迫选中的少女坐在轿子里,不知怎么就消失了,于是抓了第二位第三位,诡异的是,女子都接二连三地不见了,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天边还挂着几缕可怜的余晖,桃庄每门每户却窗门紧闭,不见一人在外。
谌拭雪走在街道,万籁俱寂,只有脚下枯黄的落叶吱呀吱呀响个不停。
“好啊!谌拭雪,抛下我一个人接门令,被我逮住了吧。”凤涿光踮着脚,蒙住他的眼睛,细软的睫毛扫过她的手掌,好痒。
谌拭雪撇过头去一把擒住来人,握到手里的却是一节纤细的腕骨。
“疼疼疼,是我是我,不是坏人。”凤涿光连连求饶。
谌拭雪眉毛一挑,见她这副没骨气的样子:“谁逮住谁?”
“不知道啊,什么逮不逮的,重要是的是我来陪你完成任务,这案子你一个人肯定不方便。”
凤涿光戳了戳谌拭雪的手臂,示意他赶紧松开。
没理会凤涿光抗议的小眼神,谌拭雪拉着她的手腕走在她身侧,夕阳把一高一矮的影子拉得很长。
“危险,不要走散。”
谌拭雪板着脸说出这样不符合人设的话,凤涿光很难不觉得ooc,但转念一想这算不算阻止反派黑化成功的第一步?
接下来的话给凤涿光破了一盆冷水。
“我是担心你太蠢。”
她忍。
凤涿光深吸一口气,掩着嘴道:“喂,说真的,我是来帮你的。你说揪出幕后之人最有效的方法是什么?”
二人的手就这么牵着,凤涿光拽着他停下来,眨了眨眼睛自己唱起了双簧。
“当然是,引蛇出洞!”
唢呐声吹得震天响,迎亲的队伍在子时到了。
凤涿光一身火红嫁衣,盖着红盖头,代替新娘坐上了喜轿。
喜骄内空间狭小,抬手都费劲,加上诡异的氛围,凤涿光觉得这里边呼吸都困难。
陈府来的下人像提线木偶,只会说固定的几句话,动作也十分僵硬,看样子也许是中了傀儡术。
凤涿光心里发毛,攥着嫁衣,手心出了层汗,一想到谌拭雪混在队伍中,就在自己不远处,也许只有几尺远,松了些手,膝盖衣料的褶皱淡了不少。
随者傀儡抬轿,凤涿光盖头下的流苏步摇一晃一晃,叮铃作响,夹杂在唢呐声中。
吵死了,谌拭雪摸了摸藏在腰间的短匕,为了最后一网打尽,谌拭雪忍住了想杀这些个傀儡一干二净的冲动。
领头的傀儡带队行至林间一小路,树木杂草多,晚间天色又暗,根本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用担心有人能发现新娘无故消失的秘密。
好一个天时地利。
不知何处传来声响,一行人身着黑衣,从四面八方涌来,身手矫健,并非傀儡。
几名黑衣人围在轿前,他们眉心都有一红痕,是魔修。
刹那,谌拭雪率先挥出短匕,朝着最近一人,趁其不备刺入胸膛,一把短匕却带了千钧的气势,那人瞬间倒地。
傀儡停了动作,轿子砸落在地,凤涿光稳了稳身子,一把掀开盖头和帘子。
她拾起地上的剑,与谌拭雪背靠背站在彼此身旁。
四名傀儡轿夫原本只是中了傀儡术的普通人,如今双眸泛红,浑身散发着魔气。
好熟悉的感觉。
谌拭雪扔下短匕,催动赤霞剑,手腕一转,剑气纵横,在空中成一弧,瞬间轿夫的首级落地,腥热的血溅在他脸上,像一幅朱砂作的泼彩画。
电光火石之间,凤涿光掏出一张手帕,运气掷过去。
“擦擦!”
眼看着傀儡倒地,几名魔修似豺狼般地盯着谌拭雪与凤涿光。
谌拭雪接过帕子,风轻云淡道:“你三个,我三个。”
凤涿光几个月在逍遥宫也不是白练的,还有谌拭雪给她开小灶,她身轻如燕,一跃而起,刀光闪闪,招式一招接一招。
凤涿光不像谌拭雪图一个狠字,她讲究一个快字。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剑招虽快但也不失力道,刀光剑影间,三名魔修纷纷被击败。
凤涿光挽了个剑花,手还颤抖着,血顺着指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21世纪的凤涿光第一次杀人,杀的是歹人,为的是自保。
击杀了所有魔修与傀儡,二人静静地站在原地,心照不宣地都没有打破来之不易的宁静。
久到凤涿光手上的血就要此干涸,谌拭雪拉起她沾满血的手,抛下这满地的狼藉,迎着月光一直跑啊跑。
到了一条小溪旁,谌拭雪打湿了手帕擦了擦凤涿光手心的血迹,力道不轻。
凤涿光却扑哧笑出了声。
“我给你的手帕全都染成红色了,你还用来给我擦。”
看着谌拭雪难得露出懊恼的神情,凤涿光用膝盖碰了碰他的,模仿他平日的语气道:“蠢货!”
然后闪到一旁,双手伸进小溪里,仔仔细细地洗了遍手。
她捡起手帕同样洗了洗,勉强洗了个干净,对谌拭雪招招手。
“你过来。”
谌拭雪又摆出那副有人欠了他钱似的臭脸,盘腿坐下,故意与她对着干。
凤涿光瘪了瘪嘴:“嘁,你不过来,我不会过去啊。”
她起身回到谌拭雪面前,捧起他的脸正对自己,借着月光仔细地擦拭他脸上没擦去的血迹。
二人的鼻尖近得也许只剩一寸,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彼此的脸颊,一记一记敲在心间。
扑通扑通,天地间只剩下不知谁的心跳声。
凤涿光的睫毛鸟黑纤长,忽闪忽闪,谌拭雪想起了小时候养的一只蝴蝶,可惜它已经冻死在了第一个冬天。
心跳得好快,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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