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浅和萧明渊两人争抢着手中的手帕,结果两人都失去重心,倒了下去。
椅子倒了下来,两人也都倒在了地上,梁浅之前手臂的伤又被撞到了地上,梁浅一声吃痛,坐起来抱着手臂嘶了一声,结果看到旁边的萧明渊也捂着胸口,表情痛苦的样子。
萧明渊抬头看见梁浅正看着自己,两人互相看了看各自狼狈样子,看着对方都笑了出来。
梁浅说道:“不知夫君今日看下来,又是如何看待此案呢?”
萧明渊也学梁浅的样子坐在了地上,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不论是这件案件的真相本身,还是这件事所涉及到的众多利弊,都太过复杂,虽然我已经大概猜到这幕后之人以及他的想法,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我并不确定……”
梁浅打断了他犹豫的话语,梁浅说道:“可若凶手不是那书童,他只怕难逃一死,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他被冤死,袖手旁观吗?”
萧明渊刚刚犹豫的眼神听到梁浅这话后变得眼神闪动起来,梁浅见他有所触动,便继续语气温和的说道:“明渊,我知道如今你卸下重任回京,今日又上任了大理寺丞,心里有很多事情,家族的责任,陛下的期许,官场的尔虞我诈,甚至你我的未来,我明白你的犹豫,可是在我们来时,你也说你不想让他人看轻自己,我也知道你一定有不只眼前的抱负,为了公道,为了真相,我们更要查清此案,还给清白之人一个公道,也不让王尚书枉死,不是吗?”
萧明渊笑着看向梁浅,点了点头,嘴里说着多谢娘子。
梁浅则拉着他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着。
门外万星敲门禀报,堂中来了人,王家几个舅舅回来了,方大人也在书房也问完了侍女的话。
梁浅先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便转身向萧明渊伸出了手,萧明渊本来还在发呆,在看到梁浅伸出的手后,他又看向梁浅的眼神,她的眼睛十分真挚,十分清澈。
联想自己在边关参战时,第一次见到经受到战乱痛苦的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于是有了自己一直践行的誓言,萧明渊伸出手牵住了梁浅,站起身来与她并肩向外走去。
当年自己战斗是为了身后的人不再经历战乱之苦,为了不就是心中的道义,如今自己回京任大理寺丞,难道不也是如此?今日若为了权衡利弊,放弃了无辜者的性命,致使他枉死,日后还会不会有更多的人在我的权衡利弊下放弃呢?
看着此时稍稍走在前面的梁浅,萧明渊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上前去伸手牵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有些小小的,却很温暖。
*
两人还没有到堂中,就听到几个男人争吵的声音。
“姐姐就不应该让他们来验尸,姐夫生前人人称赞,可是一等一的好官,如今死了还要受此折磨。”
“就是,况且我们本来也不应该怕这件事暴露,当时陛下若派人来赐玉冠,我们把来人买通便是,也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姐姐无非是吓得失了魂,如今府中的一应事物,姐姐也不必管了,好好休息吧,我们就勉强先帮着姐姐,等应儿再大些我们再交给他吧。”
“各位舅舅这说的是哪里话,舅舅们这几日为了王家殚精竭虑,已然让应儿和母亲感激非常,又怎么敢再劳烦各位舅舅,过几日将父亲下葬后,我和母亲便会卖了宅子,再遣去府中半数人,我和母亲便会回到江南老宅,不会再劳烦舅舅们。”
少年用沉稳的声音说道。
梁浅听到此话,对这少年的好印象又增加了几份,王家的几位舅舅正面面相觑时,梁浅和萧明渊走了进来,于是众人朝萧明渊行礼,萧明渊向仵作问道情况如何,仵作从远处走了过来。
正在众人都关注着仵作的时候,其中一个感觉年龄稍大一些的王家舅舅,乘机走到萧明渊面前,谄媚的行着礼,然后和自以为自己毫无破绽的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封信,想偷偷塞到萧明渊手里。
结果萧明渊看都没有看,只是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而他手中的信封也因为紧张没有拿稳掉在了地上,梁浅则夸张的大声说道:“呀,老伯这是何物?”
于是这位大舅便想立刻伸手去捡,梁浅却快他一步,先拿了起来,因为梁浅的声音动作很明显,众人也往这边看了过来。
梁浅拆开信封,里面放着好几张银票,对面那人已经紧张的说不出话,梁浅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王家舅舅可真是心善,还想着王家母子如今孤儿寡母的没有依靠,还专门给了银两傍身,真是好舅舅。”
于是那人只有尴尬的点了点头,梁浅便将信封拿给了王应,王应接下,先向梁浅行礼,而后又向他舅舅行礼,然后语气诚恳的说道:“侄儿在此深谢大舅了。”
萧明渊看着这一场闹剧,只是笑而不语,然后手中翻看着仵作递过来的册子,问着仵作各处疑点。
梁浅向方大人问道:“方大人,疑犯可提过来了?”
方大人看着刚刚文书先生记录的册子,回应着梁浅,“已然提过来了,我也当着众人问了话,他并不承认自己就是凶手。”
梁浅在方大人面前沉默了片刻,方大人见梁浅发呆,便伸手给她指了指。
只见方大人指向院中的一处角落,大理寺的人守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那男人跪坐在地上,此时院中的太阳将地烤得炙热,那人低着头,汗水不断的滴落在地上。
梁浅见状拿起桌上的茶水快步走了过去,却被大理寺的人拦住,萧明渊也注意到梁浅的动作,于是也赶紧拉了方大人一同走到梁浅的身边,对看守的人点了点头,然后梁浅便赶紧蹲下来,将水递到那人的嘴边。
王家的人见状也赶紧上前来问,结果萧明渊一脸铁青的说道:“这既不让大理寺进门查案,还要将疑犯刑讯逼供百般折磨,怎么,王家是不将家国律法放在眼里?”
刚刚那位大舅汗如雨下,支支吾吾半天也回答不了,而较为年轻的那位,暂且猜是三舅的人,站出来行礼回到,“回大人,大人这可就冤枉我们了,不让大理寺进门是那不懂事的门房干的,早被我打发了出去,而这厮可是姐姐亲眼看见拿刀杀了姐夫,当时情况危急,众人要将他抓住时,动了些武,这才伤了他的,大人说刑讯逼供百般折磨那更是没有的事。”
梁浅将水给书童墨白喝完,然后正打算起身,墨白一把拽住梁浅的手说道:“多谢夫人救命之恩,夫人如此做,可是相信我的清白?”
看着墨白急切的眼神,梁浅叹了一口气,然后安慰的说道:“不过是喝水的小事,不必言谢,且今日无论你是不是清白的,我都会这样做。”
梁浅站起身,带着墨白等众人都来到阴凉处后,才又看向萧明渊,萧明渊和方大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对王家众人说道。
“今日本官来此巡查王尚书遇刺一案,现认为书童墨白为凶手之事还有众多疑点,或许真正的凶手还在府中,故望众人多多配合,大理寺众人会将府中上下各人都询问一遍,还望见谅。”萧明渊说道。
顿时众人便议论纷纷,王家的几位舅舅也急了起来,那位三舅又站出来说道:“大人此举,是怀疑我们众人都和此案有关了?大人此举未免太不将我们这些前辈放在眼里。”
梁浅站出来说道:“王家舅舅这话说得倒是显得大理寺办案的众人是故意刁难您一样,这询问探查下来,大人英明神武,若是无辜之人,心中无虑,如何过问都不会心虚,若是有疑之人,定会漏出破绽,大人定不会轻易放过,莫非王家舅舅这是心中有事,所以不敢让人探查?”
见对面不敢说话,萧明渊并示意众人开始行动,也只打算带着人在旁边客房询问这疑犯,梁浅和萧明渊的意思是不想让他到监牢受苦,而且若是今日找的出来真凶,也可以还他清白。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时,堂外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笑声,梁浅循声望去,那人衣着华贵,神态自然,一眼就像在官场混了许多年的老狐狸,虽然是在大笑,却隐约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男子说道:“萧侯爷这是好大的官威,竟然在王尚书的灵堂上都如此放肆。”
众人见男子进来,都纷纷行礼说到拜见丞相大人,梁浅见萧明渊的神情闪过一丝怒气,但是他很快便压制了下去,转身恭敬的同众人给丞相行礼。
丞相不紧不慢的走到萧明渊的身前,因为丞相没有说话,众人也一直低着头。
“见过丞相大人。”萧明渊恭敬的说道。
丞相这才浅笑着说道:“大人快请起,未曾想大人今日听了旨意便就来查案了,勤勉如大人,真是当朝官员的榜样。”
萧明渊笑着回道:“回丞相大人,陛下交代的事情晚辈自然不敢懈怠半分,倒是不知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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