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一路走下来,介丘感觉这座名叫[荟萃]的地方有些说不出的怪。

它的整个房子排布从天俯瞰就像一个在中间刨去了最大圆的凌乱的三角形,靠外的房子修建的杂乱无序,而靠近圆的房子则是修建的错落有致,当然那被刨去的圆是一个最大的神似广场的演武场。

散落的其间则是零零散散的小演武场、擂台类的建筑穿插在其间,在山寨后面则是一个斗角场,位于最顶上的位置是一座很有特色的学堂。

且这里面除却他们之外,还有好些比之他们年龄更大或更小的孩子在,这些孩子穿着的和领路人一般无二的衣服乖巧的低头站在道路两边,等待着他们走过。

进入此地在穿过那些杂乱的房子后会路过一个牌坊,上书‘日省己心’,其后便会路过一座恢弘的、掺杂着很多元素的、似宫殿般的学堂。

褚卫尹等人被带进来的时候正值放学之际,而这些学生大多年纪比他们都大个几岁,似乎是习以为常,他们并没有对这一行人投来什么目光,除了极少数视线不明,更多的人还是抱团着打闹着穿过学堂向更里面的一座座庭院走了过去。

陪同着他们的这些自称仆从的人面对这个情形并没有对他们解说什么,而是直接带领他们往右后边的房子走了过去,在跨过了一道厚重的大门后,他们来到了一个花岗石铺就的小广场。

“戍青知诸位还有很多疑惑未解,但今日天色已晚,余下的明日将会有专人为诸位解惑,现下我们已为诸位在后方的小院中安排好了人手,只是需得诸位郎君两两一间自行挑选庭院。”

话音刚落,便见众多孩童喧闹、讨论了起来,但无可否认的是,这些声音都同褚卫尹划开了界限。

虽然没人说,但之前那一幕大家都是看到了的,只要不是傻的,没有人愿意为这么一个乞儿,得罪那么一个背景浑厚的世家少爷。

也正好,那少爷自行离去后,在场就剩了十五个孩子,怎么也会多出一个,所以大家都十分默契的将褚卫尹给归到了单人住,对此,褚卫尹并无异议。

晚上,介丘一条蛇盘在床上,有些无聊的拍着尾巴,从刚刚到了房间后,褚卫尹就叫了一个人带他去沐浴去了,还有三个人也因为需要准备晚膳而离开了这处庭院,余下的两个人则是负责侍卫的工作,正在房屋外守候着。

没过多久,浑身带着水汽的褚卫尹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他原本脏乱的头发被整齐的捋到了两边,露出了一张虽然稚嫩却难掩往后俊美的五官,只是被不带半点肉的蜡黄小脸硬生生拉低了外貌。

而且明明年纪看着不过七八岁,却偏偏一言一行之中自带稳重沉着的气息,叫人不禁忽视他的年龄,也叫人不禁心生怜悯。

不过这不是介丘最震惊的,他最震惊的是对方的长相若是再圆润些竟然真的同他知道的那人的小时候长得一般无二,他难道真的过来了么?这一刻,介丘竟不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褚卫尹啊,想到对方介丘的情绪总体是喜大过悲的,他们本是处还不错的同学,但奈何狗血的剧情发生了,没错,那就是他喜欢的女生居然向对方告了白。

要知道那时候大多数男生都知道这个事,所以这事基本在男生里成为了笑料,其实他心里明白自己与那个女孩是单方面的喜欢,所以对方喜欢别人也很正常。

但他就是有些迁怒,有些难过心里那关,所以后面交流也少了,最后一次知道对方,还是收到对方意外去世的消息。

这一刻他是很想问这孩子是不是那人,但下一秒送膳的人敲响了门,在获得准许后,丰盛的晚餐布满了桌子,见此介丘也是醒过了心神,他还是知道分寸的,不敢高估人性。

而且看着对方的模样他动摇了,对方之前那番模样一定是遭遇了什么,以及吃了很多苦头。

不是他说,他印象里褚卫尹可以说是个装B王,基本不会将自己弄到那么狼狈的,而且对自身的体面有着无比的执著。

正因如此他才会有些动摇,但一想到这个世界的糟心程度,没准对方过来还真可能这样,如此想过,竟还有些无从诉说的喜悦。

吃过饭后,褚卫尹遣散了其余人,一人一蛇隔桌对立。

“你...是否有什么话想同我说?但我应当是不懂你们蛇类的言语的。”

听到这话介丘莫名有些结舌,别说是对方,哪怕是他也不懂啊。

迄今七年他自己都还没遇到能与他现在这身份交流的同类呢,于是介丘点了点头,又摆了摆头,可看着对方沉默的样子,他又有了些不是滋味。

正当他无比矛盾时,却是意外的看到了搁置在对方手旁的茶水,于是脑袋快速转动的介丘立马就想到了以水代墨、尾代笔这一做法。

要知道元初大陆的文字同汉字是不一样的,也没有阿拉伯数字,虽都是表意文字,但并不代表是一样的,这边的文字要更加简洁一些,所以他完全可以写出几个简单的字来试探对方。

这样若真是对方,他便可以开口同对方交流,而不是的话他还可以装糊涂的糊弄过去,这样,勉强便算两全了。

于是褚卫尹就看到刚刚还在桌子另一边的蓝蛇溜到了他的身旁,然后一尾巴戳进了他刚刚才碰过的茶杯,接着开始在桌子上扭来扭去。

就在他快对这似‘玩游戏’的行为失去兴趣时,却是蓦然看到蛇尾之下歪歪扭扭的掺杂着数字与字母的字。

‘五,4,介,9’

虽然褚卫尹并没有什么大动作和大表情,但他放大的瞳孔,却显现出了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心。

看清这些字的第一秒,他便立马将桌上的水迹给抹除了,然后一把揪起介丘扔到了床上,接着暗自视察了一圈房间后,他来到了屋外。

冷漠拒绝了侍寝和暖被窝等暧昧询问,他便并让这些侍从去仓库找了几个常见的东西到他房间里来。

分别是:发茸和灵角膏,外加一对烛与纸笔,和一把刀。

虽然这要求有些突然,但对于这些仆从来说总体还是简单的,并且根本还算不上什么奇怪的要求。

毕竟上一任住在这地方的剑英子可是要求每次沐浴时,浴水里必须得有九个出生月份不一样的童男的血,说是什么这样充裕的气血能让他有更好的体悟。

所以对比之,褚卫尹的这番要求可谓是轻轻松松了,只盼他后面不要来个什么性情大变,开始乱折腾就已经很是不错了。

从这些人手中接过东西后,褚卫尹便让他们各自回房休息,且在关门之时挂上了锁。

他将发茸掺进了灵角膏中搅匀,捏成圆锥体待其干至不粘手,又将那对烛点燃,最后又将纸和笔放在了火光范围内,并点燃了干好的圆锥形的膏体。

不合常理的烟雾袅袅的升了起来浮在了空气中,愈来愈多,久久不散,其场景倒像是现代香火不断的寺庙。

最后他借助这些光和烟雾的遮挡下,拿出了一个多菱形的、黝黑的圆状物体,只见那物体上有一个闪烁着银蓝色光亮的等边三角形标志,随着他的手指摁上这个标志,原本还是圆状的物体一下收缩成了正方体,接着其上方一个指甲盖般大小的凸起突然发出了道无机质的蓝光。

这光芒很是微弱并不显眼,在人不知不觉中便融进了烛光中覆盖住了整个房间。

介丘从被丢到床上的时候就满头雾水,直到他被放到桌前面对着一张雪白的纸张,他也还是很懵,但直觉让他觉得到即将发生的事可能会解答他的一些疑惑。

果然坐在桌边的褚卫尹满脸沉思对他一本正经道:“接下来的话,不知如何同你解释,但你记住有些话不可直言,否则会招来不好的结果...”

但在言语之间、沉思的表情掩盖之下,位于桌子底下的手却是握住了尖刀,说实话褚卫尹想到此行可能会有变故,但未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当然此刻的他则是想着,穿来还正巧碰上同一个地方的人的可能性太低太低了,再加上还有那个组织的存在,这比中彩票的概率还低的多的多。

所以这有很大可能是针对他的阴谋,思及他曾经无意识用过一些数字当做暗号,因此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了保全自身,只有对不起对方,然后将其斩杀。

“你是班长,褚卫尹吗?我是介丘啊。(汉语)”

一道稚嫩的、充满惊喜的熟悉语言从面前传来时,褚卫尹还在思考如何下手,接着便是不可置信。

“?介丘,你是介丘?你怎么会在这!”

“哐当——”

刀掉落地上的声音,让气氛一下沉静了下来,说实话,介丘看见那把刀的时候并没有多想,但直到他发现面前的人那有些闪躲的眼神,这一刻,他的大脑从来没有转的这么快、这么清晰过!

什么夺爱、什么动摇在这一瞬间通通拜倒在生命之贵的裙摆下,对方刚刚绝对没按好心!

‘他想杀我,但我还不想死。’最终,这个想法贯穿了他的整个大脑。

“!你你你您您.....别冲动啊,冲动是魔鬼,啊大哥!褚哥!本是同球人,相煎何太急啊!!!”

“不是我没有,我zen...抱歉......”

原本褚卫尹还想狡辩一番,但是看着对方那写满不相信的惊恐的小眼神,他道歉了,他沉默了,沉默是今晚的烟雾.....

(雾散·时间括号)

“对于这个世界你知道多少?你一开始就在柳家吗?在柳家待了很久?”

再次开始谈话时,二人纷纷以最放松的姿态坐在了桌边。

听到褚卫尹的这番询问,介丘有些恍惚,在这个世界他已经待了好几年了,但知晓的并不很多,多是靠听人交谈知晓外界消息的,就连语言文字也是近一二年勉强掌握的。

至于柳家,他一睁眼就是柳家,算是参与了柳如明整个少年时期吧,看着他从一个心肠不算很坏的小孩慢慢被环境催长成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少爷、也看着打开始负责他的女孩因他的逃跑草席裹身尸骨无存、更是看着鲜活的生命残忍的逝去新生的灵魂染上颜色...

介丘没什么精神的合上了眼睛,原本高涨的情绪也回落了。

“知道的并不多,也就知道这个世界能修仙,但也只是有灵根的人,普通人什么也不是,嗯睁开眼就在柳家,数数也有七年了吧。”

对于介丘情绪的变化,褚卫尹早早的就注意到了,但他什么也没说,他大致猜到对方能经历了什么,但褚卫尹心中清楚这种事只有靠本人想清,旁人是难以插手的,特别是在这个世界......

不过既然事已至此,再谈如果/假如之说也就没有意思了,不过还是幸运的,至少如此之低的几率也让他们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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