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往昔曾读得一段文字,言及人之面皮,恰似那薄薄素笺一张,而神情意态便如那斑斓色彩一般。今日听闻这桩消息,周遭众人神色各异,直若簇拥着无数调色盘般,缤纷杂陈。甄嬛与沈眉庄皆浅笑着道贺,然因情谊未笃,那笑意只浮于面上,未达眼底深处。浣碧心中自是不忿,嘴角微微下撇,那模样恰似那横眉竖目的鲅鱼一般。龙葵则面露忧色,眸光流转间,略带关切地瞥了自己一眼。
转瞬,甄嬛面上满是热忱,疾步近前,轻柔而又用力地捧起安陵容的手,眼中满是真挚,话语字字恳切,如珠落玉盘般清脆:“我早便说过,以妹妹这般倾国之色、才情之妙,岂可言妄自菲薄之语?如今这等良机,妹妹且快快回去精心准备着才是。”
沈眉庄亦是唇角噙笑,神态言笑晏晏,举止端庄大方,转而看向龙葵,轻声嘱咐道:“龙葵,还不快快小心扶着你家小主回去,仔细着些,好生准备才是。”
安陵容唇角微扬,浅浅一笑,轻轻颔首示意,未再多言。此刻她的心思,全然不在姐姐妹妹间那些微的醋意上。实是因着即将侍寝,心中烦忧难消。她并非是个迂腐守旧之人,只是对那皇帝,心中着实生不出半分欢喜之意。
她记得,这清朝后宫之中,妃嫔侍寝需先赤身**由人伺候着沐浴,此乃第一道横亘在她心中的难关,那被人如此侍奉的滋味,实在叫人难以释怀。沐浴之后,又要被卷裹于锦被之中,由几个太监抬着送去皇帝的寝榻,此为第二道让她心生抵触的关卡,这般行径,于她而言,实是有辱尊严。
且这侍寝规矩繁多,女子侍奉皇帝时,竟不能发出丝毫声音,稍有不慎便算坏了规矩。更有甚者,侍寝时辰亦有限制,若是超过了半个小时,便会有太监在门外高声催促。如此情景,岂不是与听人墙角无异?这后宫之中,哪还有半分**可言?当真是这吃人的旧社会,视女子如草芥,全然不将人当人看待,真坏啊!
安陵容素日里鲜少心生嫉妒之意,可此番却是实实在在地妒上了。眼见甄嬛侍寝之时,尚能自行移步前往,哪似自己这般诸多折辱,怎能不叫她满心怨艾。
正自胡思乱想着,却见一小太监匆匆而来,尖着嗓子传话道,皇上旨意,着安贵人先去陪侍晚膳。听闻此言,安陵容这才高兴点:“总算这老登还是个人!”
安陵容心思细腻,此番刻意将自己打扮得极为素净,“要想俏,一身孝” 这句话,她可是铭记于心。精心装扮停当后,便前往养心殿。到了殿中,她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而后落落大方地落座。
皇帝见了,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开口道:“你这丫头,倒是不见外,别的嫔妃在朕跟前,都争着抢着站着给朕布菜呢。” 安陵容闻言,歪了歪头,唇角噙着一抹浅笑,问道:“那皇上可喜欢她们那般?” 皇帝再度轻笑,道:“你这胆子倒是大,竟敢肆意揣测朕的心意。”
安陵容的目光,早已落在了皇帝手边的那盘茄子丁上,心中暗自猜测,这莫不是那红楼之中闻名的茄鲞?只是皇帝此刻话语不断,实在有些聒噪,扰得她不胜其烦,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皇上,您手边这道菜,可是茄鲞?” 皇帝听了,这次是真的笑出了声,点头道:“正是。”
安陵容忙将那盘子端了过来,神色恭恭敬敬,轻声说道:“还请皇上赐菜。” 皇帝拿起筷子,随意地夹了一筷子放进她碗中。安陵容尝了一口,果然滋味绝佳,心中甚是满意。
而后,她缓缓开口道:“臣妾小时候,常常听邻家大婶说起她来京城的事儿。” 皇帝一听,顿时来了兴致,问道:“是何事如此有趣?” 安陵容接着说道:“她说那是金铺地、玉做墙,还说皇上您见了她,便念之不忘。”
“哦?朕何时见过她?!” 皇帝听了,手不自觉地抖了抖,脸上露出几分惊讶与疑惑。安陵容见状,“哈哈哈” 大笑起来,而后敛了笑意,忙道:“臣妾失礼了,只是见皇上今日眉头紧锁,似是没什么胃口,便想开个玩笑,博皇上一乐罢了。”
席间说说笑笑,时光过得倒也快,不知不觉间,两人也进食了不少。而这话题,终究还是来到了那令人有些尴尬的正事上。安陵容心中暗自叫苦,只觉一个头有八十个大。可她也清楚,万不能似原著中那般,落得个 “完璧归赵” 的境地,无奈之下,只得尴尬地坐在床边,低头扣着手指,权作消遣。
正这般局促着,皇帝走了进来,在她身旁坐下,脸上带着几分调笑之意,问道:“怎么,你这是害怕了?” 安陵容可不想像旁人那般,说些什么夫君与陛下之类矫情的言论,只是托着腮,轻轻打了个哈欠,直言道:“倒也不怕,就是觉着有点尴尬。” 说罢,她转头看向皇帝,问道:“我的陛下,您难道不觉得尴尬吗?每次都要面对这么多新的莺莺燕燕。”
许是因着用完晚膳后,皇帝对安陵容的印象颇好,便也顺着她这跳脱的性子,自己脱下了鞋子,说道:“是啊,朕也是人,自然也会觉得尴尬。” 安陵容一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追问道:“那皇上可有什么特别印象深刻的事?莫不是与皇后有关?” 她这般问着,心里可是不怀好意地想着能吃到些 “瓜”。
皇帝听到这话,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的,便是那站在湖边静静看鱼的纯元皇后,他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中满是怀念,说道:“不是现在的皇后,是故皇后。”“故皇后?” 安陵容面露疑惑,追问道,“是纯元皇后吗?臣妾听闻,她是个极好的人,多才多艺,尤其是那一曲惊鸿舞,当真是惊艳绝伦。”
皇帝轻轻叹了口气,道:“哦,那不过是她最不值一提的长处罢了……” 安陵容眼中满是好奇,连忙说道:“皇上,您就给臣妾讲讲吧,臣妾对这些事儿,可是很感兴趣呢……”
俩人裹着被子聊了一宿,第二天安陵容去拜见皇后的时候,歪打正着得了许多赏赐,竟然还封了嫔,赐号“思”。
这么一连招幸了六天,第七天的时候安陵容觉得差不多了,才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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