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被审视

寒冬正临,凉风席卷整个盛京。

春折逃到了盛京主街,被这里的一切惊住了。

她恍惚的走在街上,还不习惯白光的眼睛,半眯着四处仰望,入眼处,皆是精雕细琢的古代建筑,并列在一起,显出整条街都威武磅礴。

街上的人群川流不息,个个裹着厚厚的冬衣在街上行走叫卖。

春折猛然间转向一个在卖糖葫芦的商贩,她抓着商贩的双臂,激动道:“这是哪个朝代,这里是什么地方?”

商贩被她抓得一惊,回过神来,往春折身上打量了两眼,见她身上都是伤,便嫌弃的抬起手,反手将春折推开,道:“哪家跑出来的婢女,失心疯了吧。”

春折本就虚弱,被一推便倒坐在了地上。

手上的匕首触碰到地面,发出哐啷声,又淹没在人来人往的闹街,春折失神的看着地上的匕首,匕首前,有一滩水洼,水洼倒影出天空和周边的人影,春折将头移到了水洼上。

水中的倒影不甚清晰的映照出一张脸来,这不是一张二十来岁的脸,也不是她的脸!

春折一只手捧着脸,呆愣道:“穿越了?”

凌冽的东风刮的人脸生疼,天空毫无征兆的泛起了小雪花。

“诶,下雪了!”

“这是盛京的初雪呢......”朱元大街的百姓望着天空,竞相发出喜悦之声。

而远在三条街之外的辛家铁铺里,崔家老二崔尚拾正穿着一身紫袍,悠闲的坐在铁匠里屋,喝着新上贡的玉雪长春。

突然,里屋的窗子被风刮开,一个侍卫陡然翻了进来,弯腰跑到崔尚拾身旁,拱手道:“人往城南去了。”

崔尚拾听着侍卫的话,将手里的琉璃杯“砰”的砸在了面前的乌木桌上,斜着眼睛看向身后的景丛云。

景丛云慌忙跪下,颤抖着道:“奴,奴婢在地牢里说的话没有出岔子,她应该,应该是去取东西,取完东西后就应该来这儿交给公子,公......”

崔尚拾没等她说完,就站起了身,凌冽的看着地上的美人儿,道:“那有没有可能她识破了你呢?”

景丛云听言,猛然抬头,眼里含着泪,不住的摇着头道:“不,不会的,她一个十四岁的丫头片子,那能想那么多?公子,再等等,再等等好不好?”

景丛云想去抓崔尚拾的衣袍,但又不敢,只能言辞凄厉的恳求着。

崔尚拾眼神里透露着无限冷漠,道:“她去哪里取东西都行,但偏偏不能是城北。”

盛京城的等级森严,城北挨着皇城,象征着权力,只有王公贵族和世家可住,而城南着是住着就是朝廷里的新贵,这其中还有一把锋芒毕露的刀——李序,他也住在城南。

崔尚拾抽出一旁侍卫腰间的刀,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将刀挥向了景丛云的脖子。

刀口割开肌肤,血液喷涌而出,一旁的侍卫连忙上前挡住血液,以致血液没有溅到崔尚拾身上。

崔尚拾将刀随意的扔在地上,刀和景丛云的尸体同时落地,崔尚拾眸子一沉,道:“那条贱命要是过了朱元北街,就地格杀。”

贱命手上握着能让几个大家族毁灭的东西,崔尚拾本想找到那东西用来制衡其他家,现下看来,却是冒了大险。

窗外的雪,下的密了些,侍卫得了令又翻窗往朱元大街上去了。

鹅毛密雪,街上得商贩行人在几刻钟之间都散开回家去了,街上变得冷清。

跟着春折的崔家私卫躲在暗处,斜看着街尾的一处柱子里,那柱子很大,挡住了春折一半的身躯,只剩了半阙衣裳露在柱子外。

只是,半晌过去了,春折还是停在原地没有动弹,眼尖的暗尾觉得不对,给对面楼上的暗卫打手势。

对面暗卫收到手势,从房梁上下来,跑到二楼支出的房瓦上,整个人往前翻倒,一只脚钩住了房瓦,倒吊着从上面探了下去,只见那个暗卫用刀撩起春折的外衣,外衣之下只是一截竖起的杆子,在不见春折的人。

“追!”

十几个暗卫倾巢而出,直往朱元南街而去——

却不知,在不远处的石墩后,春折正穿着单薄的里衣看着那些黑衣人奔向南边。

春折看着最后一个人消失在雪里后,瘫软在了地上,地上薄薄的雪层浸透进春折的里衣,寒气蔓延至全身,但好在,冷麻木了便感受不到身上鞭子打出疼痛了。

雪一重一重的下,春折拖着麻木的身子在街道的屋檐下慢慢的走着,从黄昏将近黑夜,春折的体力再也撑不住了,她扑倒在了雪地里,缓缓的闭上了眼。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是死是活,只能看天意了。

酉时初,天彻底黑了下来。

一把伞停在了春折的身上,替她抵挡住了落下的雪,伞下的人长身玉立,眯着眼睛打量着春折,沉着的吩咐着旁边的人,道:“带回佛堂。”

冬夜,李府佛堂。

堂内整洁雅静,正前方放着一佛龛,佛龛里是一尊,拿着净瓶,栩栩如生的观世音菩萨。

菩萨慈悲,垂着眉看向正前方。

而春折的身躯,就摆菩萨正前方的地上,侧边还放着一个火盆,火盆里的火窜得极高,照散了佛堂的寒冷。

李序坐在蒲团上,看着春折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喊了一声:“寻温。”

叫寻温的近侍,端来一盆温水,泼在了春折的身上。

温水的声音哗啦一声,泼得春折蜷缩成了一坨后慢慢得转醒了。

春折浑身上下都被浇湿,她抱着自己得双臂,睁眼打量着面前得地方。

“冻傻了?还不拜见主君?”一旁得寻温适时得提醒着。

春折看一眼寻温,慢慢的从地上坐了起来,才发现正前方还坐着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

此人便是十九岁就当上兵部侍郎,北齐第一的尖刀,李序。

李序长的妖孽,五官俊朗,眉粗而不硬,鼻劲挺,双唇略薄,一双眼眸时常带着柔情,但柔情里又绵密着一把细刀,好似一条伪装的很好但却有瑕疵的阴蛇。

他着一身黑色华服,腰间的腰带上镶嵌着蓝玉,此时正眯着眼睛看着前面的春折。

春折也看着他,两厢对视间,李序开口了。

“你居然活着出来了。”

“事情做的怎么样?”

他的声音很轻很脆,带着一点温柔,同他这个人一样,温柔下藏着刀,好似下一刻就要捅穿她的胸膛一般。

春折没说话,站在一旁的寻温拔了刀,架在了春折颈侧。

先前泼在春折身上的温水在此刻变得格外透凉,凉意裹着冬夜的寒气让春折不禁的打着哆嗦。

她能感觉到面前这个人的态度,他不会折磨她,但他会直接杀了她,春折将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所有事情从头到尾的想了一边后,哆嗦着开口了。

“东西在,在柳坊街春家大院,缝补的衣裳里。”

在仅有的记忆里,只有这一点有用的信息,春折在赌,赌他们要找的东西在那个地方。

春折的心悬在胸腔里,颤颤巍巍又带着一点祈求的意味,看着李序。

李序看一眼寻温,寻温会意,抬手收起刀,往黑黢的夜里奔了出去。

春折的心稍稍安定,只听面前又传来一句,“过来。”

春折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后,强撑着身上的疼痛站起身,走了过去。

李序看到春折宁愿痛苦起身,也不愿意爬过来时,眸子里升起一缕狐疑。

待到春折走近,火盆里的火焰一瞬升高,李序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在用力一拉,人就跌进了李序的怀里。

寒冷的身子入了温暖的怀抱,好似上下对等的关系被撕破一个口子。

春折挣扎想起身,但却被李序一把按住腰往前拥了拥,靠的更近了。

春折的气息被这样一搅动,变得紊乱了,她忍者身上细细麻麻的疼痛,抬头看着面前这张妖孽的脸。

李序道:“你在怕我?”

室内的火盆持续的烧着,温度寸寸升高,让春折的脑袋有些发昏,耳后发腻,她吞了吞口水,哆嗦道:“不是怕,只是菩萨面前,这样不好。”

李序看着眼前发抖的人儿,听着她那句‘不是怕’,突兀的笑出了声,但下一瞬,脸色又变的狠厉,一把捏住春折的下颚,阴晴不定道:“你不是春折。”

李序手上用了力,保证让面前的人是吃痛的,他的眼神变得锐利,紧紧的盯着面前人的脸,好似要将她盯穿一般。

春折这张脸,长得不算惊艳,但却很妙,妙在她的一双眼睛,眼尾的睫毛又翘又长和下扬的眼尾形成夹角,像蝴蝶翅膀一般,眼眶里的瞳孔颜色又很淡,称的整张脸有种超脱出尘世的神性。

春折的下颚被捏的发酸,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得眼里露出恐惧,瑟瑟发抖的看着李序。

“你应该庆幸你长了这张脸,不然你已经死了。”李序捏着春折下颚的手一扬,春折被甩到了地上去。

身躯离开温暖的怀抱,春折半趴在了地上,迅速抓住了活命的关键,她扭过头,看着李序,表忠心道:“大人不用管我是谁,只管我长了这张脸,我就能为大人所用。”

李序站起身,看一眼地上的春折,一边往外走去,一边意味不明道:“知道自己哪里露馅了吗?春折,没你这么聪明。”

李序离开佛堂,寒风在外呼啸,佛堂内一片寂静,春折缓了两瞬后,晕倒在了火盆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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