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一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们两家酒肆，开在这里，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咱们是当地人，妻儿老小都在这边。
原本想着做个小生意，能赚一家老小的糊口钱，也就罢了。
可是最近这几年，生意越发不好做了。
先说这酒，酿造起来越来越困难。
虽然有东家支持的技术和钱财，可是酿酒的原料里，需要粮食，可这营州，地质不好，已经不怎么产粮食了，前些年，东家让我们和粮铺的掌柜合计，用他们的粮食来酿酒，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一年到头，地里长出来的粮食，吃都不够吃，更别说拿来酿酒了。
至于水就更缺了，这是一大问题。
没有水，酿不出酒来，更做不出好吃的东西来。
我刚看见，东家似乎是吃不惯我们这里的食物，可这已经是店里能拿出的最好东西了。
店里现在酒水供应是个问题，唯有的几样食物，也不足以吸引客人。年年都在亏东家的钱。
所以每年两次总结会，我们都十分羞愧，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东家。”
掌柜一，说完，满脸通红。
沈柏玉见状，赶紧安抚两个掌柜的。
“两位掌柜的，快别这么说，做生意，就是有赚有赔的。
沈家既然决定在营州开店，自然做好了亏钱的准备，两位掌柜的尽可以放宽心。你们努力经营，我们都是看得见的。”
沈柏玉安抚两人坐下，柔声说道，“刚刚你们说了许多，我总结为两点：
第一，酒的酿造成了问题，粮食和水资源不够。
第二，酒肆食物的制作成了问题，不能吸引顾客。
不知道我总结的这两点问题，对不对？”
两位掌柜的听完，猛猛点头。
“没错，东家说的对。这正是我们两家酒肆目前的问题”
沈柏玉继续说道，“抛开地质气候的问题，我们来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两个问题。”
掌柜二此时开口道，“不瞒东家说，粮食问题我们没办法，但水的问题可以解决。”
“哦？”沈柏玉来了几分兴趣，“莫非这里还有其他取水的方法不成？”
掌柜二点点头，“若说是井水和地下水，已经都被当地的豪绅权贵占领了，咱们生意人，肯定抢不过。
但我知道，这里盛产一种树，树皮剥开，插入细小的竹筒，就能导引出不少水来。”
沈柏玉眼睛一亮，她在现代的纪录片里，也看到过这种类似的树。
这种树能抵御恶劣的天气和地理环境，在树干内部储存水分。
没想到穿越到这架空的大夏朝，居然也有这种植物？
沈柏玉瞬间有了几分信心。
“那你们为何不用这种树木来取水，酿酒亦可，做菜亦可？”
掌柜二苦笑道，“没有东家的首肯，我们哪敢贸然用其他水来酿酒做菜？
万一吃喝出了问题，岂不是砸了沈家的招牌？
还是因为今天东家您来了，我才敢大胆开口。
若是东家觉得这方法可行，以后水就不成问题了。咱们的一大困境，也算是得到了解决。”
沈柏玉点点头，掌柜的顾虑并非没有道理，万一他们贸然行事，搞出了食品安全问题，沈家还真不好说。
她点点头，说道，“此地，这种树多吗？可否带我前去看看？”
掌柜二点点头，一脸激动。
“还请东家跟我来。”
沈柏玉跟着激动的掌柜，一路前行。
很快，来到了店铺外，大概百米左右的地方。
“东家请看，这里，虽说气候恶劣，黄沙漫天，可再恶劣的土地，也有适应它的东西。
这树，在我们这里，叫不死树。
树身挺直高大，树干粗，撕开树皮，可以取水。我也是小时候，看见我阿姆这么取水。
多年过去了，这树还在这边塞长着，可这取水的方法，但是失传了许久。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否可行。”
沈柏玉摸了摸粗糙的树干，“行不行，都要试过才知道，小桃！”
小桃点点头，立刻麻利的撕开了树皮，用一节细小的竹筒，眼疾手快的插入进了树干了。
竹筒外，还拿出了一个小碗，接水。
果然，竹筒插进树干的片刻，就有小股水慢慢溢出。
沈柏玉手指碰了碰碗里的水，润了润嘴唇。
一股甘甜凛冽的味道，从嘴唇处透了过来。
沈柏玉咂咂嘴，别说，这味道还有点像现代的椰子水。
喝起来，没毛病。
她再次对后面的护卫点点头，瞬间，若干护卫学着丫鬟小桃的样子，撕开树皮，开始取水。
很快，接了几个小桶。
“你们用这水，试试酿酒和做菜，我们来看看味道如何。”
沈柏玉对着两个掌柜的说道，“我这次带来了一些技术人员，他们会酿酒，会做菜，身怀多种技艺。这次就先让他们实验一下，若是可行，咱们酿酒这块，又可以精进一步了。”
听到沈柏玉这么说，两位掌柜大喜过望。
他们没想到沈柏玉准备的这么充分，还带了技术人员，刚好他们可以看看苏杭是不是有了更好的酿酒技术。
从这个角度来看，两位掌柜甚至有些庆幸，沈柏玉一个娇娇女能来巡店，实在是给了他们很大的信心。
接下来的一月，沈柏玉一边让人研究树皮里的水酿酒做菜的问题，一边继续在营州看周边的风土人情。
这里，地处偏僻，多以商贸交易为主。
沈柏玉带好藩篱，打扮低调，带上会几分武功的小桃，穿梭在营州的大街小巷。
不逛不知道，沈柏玉在这里看见了不少新鲜的玩意儿。
有波斯的地毯，镜子，还有契丹的馕饼和马奶。
沈柏玉一边逛着这里的商贸集市，一边摸了摸这里的地质情况。
她思考着，若是要改善酒肆的第二个问题，那就只有两个办法。
一个办法，就是找找有没有新的食物，开辟新的菜单。
另一个办法，就是看看在原有食物的基础上，改良食物的做法。
功夫不负有心人，沈柏玉的气运值起了作用。
她在集市上，居然找到了不少海外来的香料。
沈柏玉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给小桃使了使眼色。
很快，沈家的人，分批的将集市上所有的香料全部购买完毕。
小桃还和一个商人搭上了话，知道这香料的出处。
沈柏玉回到客栈，将香料挑出一些，给了这次带来的技术人员。
“王婶，你们试试，能不能在地里种出这些东西来。”
“张叔，你去调查一下，今天和小桃搭话的商人，看看这些原料具体的来源和出处，咱们看看能不能形成长期稳定的进货渠道。”
“小桃，你将牛肉，羊肉，马肉各买两斤，和客栈的老板说一声，今明两天，我们包下了整个客栈，需要用厨房，还请他们多多包涵。”
一行人立刻按照沈柏玉的话，开始分头行动。
王婶是种田地的一把好手，她这次跟着沈柏玉出来，一路上，搜集了不少地方的土质，便于一一进行实验。
张叔则是沈长河为沈小玉精挑细选的管家，长袖善舞，一张嘴能说会道，特别能和人交朋友，打听消息乃是一绝。
两人离开后，小桃的肉也很快买了回来。
沈柏玉带着小桃和几个做饭的婆子，进了客栈的厨房，开始捣鼓起来。
婆子们，按照沈柏玉的要求，将肉都焯了水，去掉了部分腥味。
随后将不少香料和肉放在一起，分了几个不同的锅进行炖煮。
期间，沈柏玉还记录下每个锅，每种香料的使用情况。
两三天的时间，客栈的厨房里，不断地传来迷人的香味。
第四天，沈柏玉看着眼前十几盆做好的肉，嘱咐婆子们切好片，包装好，带去了沈家酒肆。
“两位掌柜的，尝尝味道？”
桌上十几盘卤肉，看的两位掌柜的，目瞪口呆。
拿起筷子，吃了几口，两位掌柜的，眼睛瞬间亮了。
“东家，您这肉，味道真是绝了。比起我们的那些肉的味道，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掌柜一吃过每盘肉，都赞不绝口。
“是啊，是啊，东家，你可真神了，咱们的肉怎么就做不出这个味道来呢？还请东家给我们指导指导。”
掌柜二放下筷子，满脸的求知欲。
沈柏玉笑道，“两位掌柜的，过奖了。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在这边塞的集市上找到了一些香料而已。
两位掌柜的，可能不清楚，很多香料，可以用于菜肴，尤其是肉类的烹饪之中。
不但可以增香，还可以去除异味，增加肉味的鲜美。
香料的使用，也有一定的讲究，并不是越多越好，而是要搭配着，形成不同的滋味。”
沈柏玉对着小桃挥了挥手，小桃瞬间递给了两位掌柜的一张纸。
“这里，是我实验出来的，各种香料搭配以后，形成的卤肉味道。
你们可以在店里售卖试试，看看哪种更符合这里人们的口味，以后，就可以让酒肆里，搭配着卖。”
两位掌柜的，恍然大悟。
瞬间对沈柏玉作了作揖。
“东家实在厉害，我等望尘莫及。”
沈柏玉坦然的接受了两人的大礼。
她笑道，“这里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两位掌柜的，新的酒已经酿造出来了，咱们今天一起尝尝，看看这树皮水，能不能给我们带来新的惊喜。”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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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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