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我又没做亏心事,我怕什么?”
既然事已至此,没什么好隐瞒的,许清也干脆破罐子破摔:“即使我与他从同一处来,又能如何?我没他那般本事,帮不了你什么,你缠着我也没有用。”
他知道苏云悠帮他们研究改进了很多新奇的小玩意,好在重在实用,杀伤力不大。
他也能猜到他们这些人想在穿越者身上获取什么,无非就是先进的知识,强大的力量,可以更好巩固他们的地位,满足他们的**。
但他绝不可能会这么做,苏云悠是文科生,借用一下古往今来的诗词歌赋装装才子,再偶尔动用先进知识抖抖机灵耍个宝也就罢了,他是理科生,他手中掌握的那些知识若是用在这个时代,无疑不是对人类的一场灭顶之灾,他做不到,他宁愿去死。
但是他又不想死,他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现在他又没有债务缠身,他想活着,所以他害怕暴露,害怕极了。
不过还好,唯一知道他身份的人,既没有威逼利诱,也没有严刑逼供,甚至不知道他的真实能力,只是抱着他轻声细语地哄着:“我不求你帮我做什么,只是你以后不要再有秘密瞒着我好不好?我真心待你,盼着你也真心待我。”
许清推开了他:“我们什么关系,谈何真心?少肉麻。”
“你总有一天会承认我们的关系的。”朱凤卿开怀大笑,抱着他的腰不撒手:“今晚街上有灯会,一起去看看?”
“灯会?”
“对,想必极为热闹。”
“你等我换件衣服,如此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如何出门?”
朱凤卿极其不要脸地趁机在许清脸上亲了一口,表衷心:“清儿怎样都好看。”
许清嫌弃地白了他一眼。
朱凤卿立马吩咐:“来人,送水上来,服侍公子沐浴更衣。”
水和干净衣服都送上来了。
许清看着朱凤卿还不走,甚至没有要走的意思。
忍了几番,开口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我服侍你。”朱凤卿凑上去想开始伺候。
他要干什么,不会要来强的吧?!
许清慌忙背过身闪躲,眼神闪烁:“一介草民,哪敢让堂堂靖王世子伺候我洗澡?”
朱凤卿手落了空,连根头发丝都没能碰到,有些失落,委屈巴巴地看着许清。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许清咬唇,不行!这是底线,装可怜也不行!
“你出去。”
“清儿~”
“撒娇也不行!”
靖王世子只好气鼓鼓麻溜地滚了出去,守在门外。
可怜兮兮对门内的许清嘱咐:“我就在门外,你有需要随时唤我,随唤随到。”
有只豺狼在门外虎视眈眈,许清不敢耽搁,用最快的速度洗漱更衣完毕。
当他出现在朱凤卿面前的时候,整个人都还冒着暖融融的水汽,又乖巧又惹人怜爱。
朱凤卿瞬间心软得不行。
饿虎扑羊似的猛地将许清扑进怀里,一顿蹭。
内心十分满足:“我的我的我的!”
“唔!你干什么?!我才刚完澡!”蹭得许清大惊失色,极度无语。
夜里,山塘街上,人山人海,沸反盈天。
炮竹声声,烟花璀璨,灯火辉煌。
江南自古都是富庶之地,如今天下太平,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
每逢节日庆典,总是非常热闹的。
大街上舞龙舞狮,说书卖艺,东边打火花,西边吞银枪,南边吐火龙,北边碎大石,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看的人眼花缭乱,人群中喝彩惊叫声不息。
商贩走卒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孩童们手提小花灯在人群间追逐嬉戏,年轻姑娘小伙借着暧昧的灯火遮掩脸上羞涩的笑容,推搡间手牵在了一起。
朱凤卿和许清并肩而行,走到某小贩摊子前,朱凤卿突然停下了脚步,拉着许清走了过去。
小贩见二人衣着光鲜,样貌非凡,气度出众,一看就是富贵人家,赶忙热切招呼:“二位公子看上什么了?本小摊都是从西域小国精心挑选带回来的稀罕物,独一无二,别处绝对没有。”
朱凤卿将摊子上的物品都扫了一眼,最后拿起一件束发的羊脂玉玉扣,“哦,当真别处没有?”
小贩点头哈腰,连连保证:“在下可以担保,童叟无欺。”
许清看去,这件羊脂玉扣,颜色白中泛青,成色不能算上乘,但好在油性均匀,光泽细腻,上边雕刻双鱼戏莲,雕工精巧,总体来说是件质量不错的艺术品。
只是这小贩小摊上的物品也能进得了他靖王世子的眼吗?
小贩看到朱凤卿好像对这件玉扣感兴趣,赶紧趁热打铁推销起来:“公子,您眼光可真好!这件玉扣可算得上我这小摊上最值钱的物品,用的是西域上好羊脂玉,请的当地最好的玉雕师傅,雕的双鱼戏莲,寓意富贵吉祥,好事成双,鱼水情深……”
朱凤卿将玉扣握进手心:“好,我要了。”
小贩立马喜笑颜开:“公子,您可真是个爽快人,就不跟您啰嗦,这件玉扣好是好,就是有些贵……”
不等小贩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忽悠,朱凤卿掏出一片金叶子。
“金子!”看到金子,小贩双眼泛光,马上又为难解释道:“我这小本生意怕是找不开啊。”
朱凤卿暼了小贩一眼,将金叶子丢在摊子上,“不用找了。”
说完,拉着许清离开。
小贩欢天喜地捡起金叶子连连鞠躬道谢:“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朱凤卿将玉扣递到许清面前:“送给你,喜欢吗?”
许清有些意外,“给我的?”
朱凤卿点头,“不然还能给谁?”
手指悄悄抚摸着许清简单用发带束着的头发,出其不意扯开发带。
招来许清惊呼:“你做什么?你把发带还给我!”
朱凤卿将发带举起,概不奉还,许清伸手去够,个子不够,够不着,急得直蹦哒。
“朱凤卿,你把发带还给我!”
“哈哈哈,”朱凤卿被逗笑了,他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就是欺负许清,许清被欺负的样子可爱到不行。
“白天你簪子丢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好的,先用这个将就一下,我替你扣上。”说着不容抗拒就将许清长发束起,扣上玉扣。
许清只好收下。
大路中间,道路两边挂着摆着各式各样的花灯,嫦娥奔月,玉兔捣药,鱼戏莲花,高达五六米的双龙戏珠,与真船一般大小,可以载人的船灯,上百种花灯样式看得人应接不暇,无一不彰显着手工匠人卓越的技艺。
许清游览花灯的目光在看到某一处时,突然顿住。
朱凤卿察觉到他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是一盏单色琉璃灯。
古代生产力不足,冶炼技术水平落后,玻璃的生产量极低,可以说比金子还珍贵,琉璃灯是极为罕见的,也不是平常百姓轻易能见到的。
身为皇室宗亲血脉,朱凤卿见过的无价宝不计其数,漂亮的琉璃灯更是一盏胜过一盏,眼前这盏平平无奇的单色琉璃灯,论品质论卖相没有任何出彩之处。
他见到许清一直盯着灯看,询问:“喜欢?我就买了。”
许清摇摇头,“这盏灯对你来说可有可无,却是平常百姓难得一见的,你买了,百姓看什么?”
朱凤卿忍不住将许清抱紧,“清儿总是会为人着想。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既然你与苏云悠从同一处来,懂得很多我们并不知道的知识,苏云悠懂得运用这些知识为自己谋名声地位,明明你也可以与他一样,为何你却要隐藏起来?”
提起此事,许清立即警惕起来,“我家境贫寒,读书少,不如他有文化,与其出来丢人现眼,不如老老实实过日子。”
朱凤卿听了不以为然,他知道许清又在撒谎,不过既然他不愿意说,也不强迫。
月上中天,这场灯会才走向尾声。
湖边,柳树下,两个人躺在草地上看月亮,此时临近中秋,月亮越来越大,越来越圆,越来越亮。
许清开始打探靖王世子的消息:“为何你不在京中,隐姓埋名,被藏到了广陵?”
朱凤卿闭着眼,简单给出了解答:“靖王府出自宗室嫡脉,手握兵权,招致圣上忌惮已久,偏我出生又有异象,为了保我性命,不得已将我藏起来,只对外说夭折。”
“那你娘?”
“难产,去世了。”
许清心头一紧,“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
朱凤卿摇摇头:“已经过去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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