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紧张起来,壮起胆子质问眼前这伙人:“在下只是路过此地,不曾冒犯各位,各位这是何意?”
为首的面具人压沉声音,语调悠扬甚至有些引以为傲道了声:“看不出来吗?打劫。”
不能让对方以为自己怕了他们,否则后边便没了退路,许清面不改色针锋相对:“这里可是官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如此明目张胆地打劫过路之人,你们将王法置于何地?”
男人听了不怕,反到嗤笑出声:“王法?我就是王法。”
许清顿时心一沉:如此狂妄,难道这些人来历不凡,背后有靠山不成?
“大胆,我江家是圣上钦点的皇商,受官家庇护,你等打劫皇商还口出狂言,不怕掉脑袋吗?”
听到许清提起江家,眼前的男人浑身气势一变,虽然隔着面具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从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都能感受到蚀骨的寒意。
男人声音森冷:“既然你那么舍不得你那宝贝江府,又何必离开,不如,我现在就将你送回去?”
许清眼神一变,此人认识他?似乎连他与江家的纠葛都知道,他虽然已经决心离开江家,并且也不愿意再提那伤心之地,但是此时情况紧急,他不得不祭出江家来当做靠山,好威慑这群不速之客。
再回江家是绝不可能。
许清只能岔开话题:“诸位到底为何而来?若是谋财,好说,诸位要多少银两才可放行?”
男人唇角勾起,颇有兴味道:“你的银子爷不要,爷不缺钱,爷劫的不是财,是色。”
“你!”如同当头一棒,许清懵了一瞬,然后立马用威慑的眼神扫过眼前众人:“诸位,我与家仆二人上路,身边既无丫鬟又无侍妾,两个大男人有什么色可劫?”
“哈哈哈,”男人放声大笑: “有你这等大美人在此,劫的自然是你的色。”
“放肆!”话里话外的亵玩之意,将许清气得不轻,“在下既非女子也非娈童小倌之流,恐怕不能如你意,今日既有缘与诸位相遇,必以礼相待,你们要银子,一切好说,若是我身上带的不够,我还可以派人回去拿,却偏偏尔等不说人话,戏耍于我。”
男人上前逼近一步:“在下真心实意,怎么能说戏耍呢?”
几番无的放矢的拉扯,许清终于开始失去耐心:“你到底想要什么?”
许清皱起了眉,觉得为首面具人有种诡异的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
以木芙蓉做纹饰是极其罕见的,木芙蓉并非常见传统纹饰,除非特殊的偏爱,很少有人会特意去雕刻它。
他之所以能认出来,还是因为他就是那少许喜欢木芙蓉人中之一。
木芙蓉品种很多,样貌千差万别,即使雕刻也都大相径庭,相似已是难得,绝无一模一样,而许清很肯定,自己见过与这面具上一模一样的花纹。
面面相觑,许清盯着面具上眼熟的花纹仔细回忆。
男人看到许清毫不掩饰盯着自己打量,好似极为得意,“我要你跟我走!”
许清:“去哪里?”
男人:“回家。”
许清:“不行。”
男人极具侵略性地打量着他,忽而自得一笑:“由不得你。”
林中飞鸟惊起,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向许清袭去。
许清立即向他扬起一把毒粉。
却见那人竟然避都不避,直接用内力将毒粉驱散开。
许清心中暗道不好,这回遇上高手了,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对付地痞流氓下三滥都可以,但是对上高手毫无胜算。
下一秒,许清整个人都落入敌手。
男人一手揽着许清的腰将他禁锢在怀中,一手掐着他的脖子,如同林中之王扼住猎物的咽喉,居高临下仔细端详着许清这张脸。
被人像打量战利品一样打量,极为难堪。
许清内心一凛,面上不动声色,声音冷了下来:“我与诸位无仇无怨,诸位何苦为难于我?我虽动不了你们,你们也妄想动我,不信大可一试。
江湖一会,各取所需,攻守有度,盗亦有道,落得同归于尽谁也讨不到好处。”
男人抬起食指于许清下巴处轻轻蹭了蹭,逗弄猫儿似的,如此呷昵的举动,恨得许清咬牙切齿。
男人却仿佛被取悦了,心情大好:“公子言重了,我们这些人虽然做的是打家劫舍的生意,但是从不害无辜之人的性命,只是见之公子觉得一见如故,想请公子到寨中小住数日,不知公子可否赏脸?”
许清憋了一肚子的气:他是挖了哪家神仙的祖坟,跟打劫的一见如故!
横眉冷对,干脆利落道:“否。”
男人恍若未闻,自顾自道谢:“多谢公子赏脸,只不过前往寒舍之前,还要劳烦公子将身上这些害人的东西都去掉。”
说着他揽在许清腰间的手从腰带中抽出一根银针,银针针尖泛着青紫光芒,一看就是淬了剧毒。
如果不是动不了,许清绝对一巴掌呼上去:你要的赏脸,赏!
许清沉着脸纹丝不动,也不说话,气压愈发低了,直到在场所有人连马都开始感受到尴尬。
男人的脸皮厚似城墙,感知不到任何不妥。
见许清不配合,男人好似突然开了窍,轻叹一声:“啊,”然后扬了扬下巴示意注意一旁阿难,然后警告许清:“他的命掌握在你手里,想要他活命,就听话点。”
为了呼应此话不假,几名劫匪架在阿淮脖子上的刀剑更进一步,阿淮轻微挣扎了几下又被摁住。
许清认命道:“别伤他!我听你的。”
阿难抬头看向许清,眼中充斥着愧疚。
许清看到他无事,身形动了动,然后几个各有不同的小瓷瓶被丢到了地上,袖子里的药包也扔到了一处。
男人满意地笑了,潇洒把玩着剑上的剑穗。
许清注意到他剑穗上坠着雕刻成三醉芙蓉的紫翠玉,三醉芙蓉一日三变,紫翠玉因光线不同亦会变色,构思绝妙令人拍案叫绝。
紫翠玉产于极北,成玉条件极其严苛,珍稀罕见价值连城,有价无市,可遇而不可求。
他也只是在江家贡品里有幸见过一小块,还是用于镶嵌在皇上九龙紫金冠上的。
那块不仅大小无法与眼前这块相比,品质恐都不及眼前这块。这种堪称传世孤品的宝物,竟然被人用来挂在剑上,这家伙也不怕有心人参上一本,就是逾制欺君的重罪,随便胡诌一个理由,扣上谋反的大帽子,轻轻松松满门抄斩。
见许清动作停了,男人头也不抬:“继续。”
许清气急却也无可奈何,明知这个混蛋就是来找茬的却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腰上的香囊落到了地上。
男人指了指他的左手,“还有。”
左手的指环紧跟着落到地上。
“头上的。”
许清后槽牙已经开始打磨了,皱着眉头取下头上的玉簪。
“衣服。”
外衫委地。
许清见男人还是不依不饶的样子,忍无可忍:
“行了,难不成要把我扒光吗?”
此时一阵风拂过,许清眼神陡然一冷,右手化掌为爪向男人袭去。
男人脸色一变,抬手格挡,这一挡震下无数毒粉,男人旋身后退,内力推开袭面而来的气流以及气流里夹带的异香。
夏风飘忽不定,许清等这风向已经等了很久了,为了提防对方搜身,在车子被拦下时,他就事先将毒藏好在指甲中。
然而很快变脸的人换成了许清,因为他发现眼前的男人毫发无伤。
然而他不会武功没有内力护体,被震回的毒他被迫误吸了不少,他的毒有多厉害他自己知道,立竿见影,四肢开始无力。
男人上前接住软下的许清,钳制住在他靠近一刻偷袭而来的手。
弹掉指间泛着乌青寒光的针,就地取材解下许清腰间宫绦将双手反剪捆绑在后。
顺手扯下发带,随着堆云砌墨般的长发自肩头倾泻而下,又掉出几根泛着青光的银针。
一系列动作仿佛行云流水一般流畅迅速,不知道还以为排练过无数次。
得逞的男人轻笑一声,“真不老实,回去就给你都清干净。”
美人在怀,就算气氛再不和谐,也是春风得意,男人低头在怀中美人唇上轻啄一口。
又在许清愤恨的目光中,点了他的睡穴。
许清刚失去意识,阿难便跪倒在地,悲声喊道:
“小王爷!”
可他脖子上的刀剑并没有放下,反而将他摁得更低。
被称作“小王爷”的男人眼神冷冽,看他如看死物。
压着阿难的老二斥责道: “放肆,老九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主子也不喊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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