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嘴。”
一道有如实质的目光自身上掠过,怀有求情心思的老二身子一僵,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言。
男人勾起嘴角,抬手缓缓揭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妖冶绝伦的脸来。
若此时,许清能清醒着看到这张脸,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商陆。
商陆打横抱起怀中的人,掂量了下,轻叹一句:“怎么这么轻……”转身就要带着人离开。
路过凤九时,睥睨而视:“决定犯错误的时候想必已经做好了受罚的觉悟,拖下去,按规矩处置。”
老五上前一步领命:“是。”
“对了,”突然想起件事,正在离开的商陆停下步伐,微微侧身:“命留着,还有用。”
老五:“属下明白!”
许清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回到了小时候,父母都是商人,几乎每时每刻都很忙,忙着各自的工作,他们之间交流很少,话也很少,与他也没有交集。
家里到处都有摄像头,还有监控,经常搜出窃听器,除了经常更换的保姆保安保洁和工人,诺大的宅子空荡荡的,半夜里风穿过窗户吹起海蓝色的窗帘,满世界都回荡着寂寥。
见得最多的是在电视上,看着爸爸妈妈怀揣着对他从未有过的慈祥笑容奔波于各种开幕式,会议、晚宴、慈善公益活动。
直到最后,大厦一夜倾倒,镜花水月终成泡影。
那一晚做噩梦,梦到电视上播报爸爸妈妈车祸去世,鲜红的血幕天席地溅了满身,带着温热,他拖着影子跌跌撞撞奔跑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只听得到自己的脚步回响。
忽然间天塌地陷,从动荡中惊醒。
不知遭遇了什么,浑身的骨头就跟散了架一样泛着酸痛,捂着头呻吟出声。
迷茫间,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他知道了!
知道那人面具上的花纹在哪里见过了。
扶玉楼!
云月玉簪上有着一摸一样的花纹,他曾见过云月绾发,无意一瞥他还是记下了。
“醒了?”低沉声音在耳边炸开,混沌未清中如同被人拿锤子在脑中狠狠来了一下。
一双手自腰后环绕过来,肌肤散发的细腻触感贴在身上,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像是被电流游走过一般惊悚,晴天霹雳!
许清一个激灵,油然而生一股劲冲起甩脱身后陌生的体温,可惜只迈开一步,腰腿一软又倒下去。
入目是一片血红的绸缎锦被。
许清艰难撑起身子观察起四下环境,眼前的场景让他脑子里又是嗡的一声,脸上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血色渐渐褪去:床单被子乱糟糟,仿佛才经历过什么惨无人道的蹂躏。
低头一看衣服穿的不是自己的,里里外外都被换过,衣衫散乱,刚才一动作,七七八八松散开来,露出大片肌肤,上边还留有一些可疑的痕迹。
眼前这情况很难让他相信没有发生什么。
他气的整个人都开始发抖。
黑绸般的长发散开撒了一床,赛雪欺霜的肌肤掩映中央,长发墨色的线条勾画出背部纤细流畅的曲线,蔓延至腰际,骨肉匀停的肌理因无力而如蝶翼般轻轻翕动,他是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在别人眼里有多脆弱禁欲惹人怜爱。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男人,眼神再次暗了暗。
“你别动,自己做的药自己还不清楚,动得越多越难过。少说还要麻上半个时辰,可真是自作自受了。”
许清循声转过头去。
只见罪魁祸首衣衫不整斜倚床栏上,一派魏晋风流,面具工工整整戴在脸上,该遮的不遮,不该遮的挡了个严实,温言软语好声劝说。
许清却感受不到半点安慰,满含恨意的眼神快要滴出血来。
见这架势,罪魁祸首薄唇轻启,嘴角挂着满足的笑,万种风情妖冶无媲:“做什么这种眼神看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多想,不过是帮你洗了个澡而已,我什么都没做。”
说着俯身对着他的眼睛,缓缓向他逼近:“你的眼神好像想将我生吞活剥了似的,让人害怕极了~”
怒火滔天直冲心脉,气得许清眼睛里蒙上水汽,随手抄起手边的枕头砸了过去,发自肺腑怒吼而出:“商陆!”
“哈哈哈!”男人接过枕头,大笑出声,好像在玩什么很好玩的游戏。
许清冷冷地盯着他。
也许是许清半死不活的样子让商陆良心发现,又或许是玩够了不再拿他开心,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怎么认出来的?我还以为你认不出来了。”
见到庐山真面目,正如猜测的一样,许清哽咽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与商陆自小不对头,交集甚少,虽说认识多年,并不熟悉,能识别出的一是他身上的脂粉香,二是声音。
一开始他也曾怀疑过是他,但是味道不对,声音也故意变了,才持有怀疑。
而现在他很肯定眼前此人就是商陆,能与扶玉楼扯上关系,而与他如此之像,除了他自己,扶玉楼的幕后老板,不做他想。
他与商陆因为苏云悠有些过节,明里暗里处于敌对关系,多年来一直没摆到明面上,所以并没有闹得难看。
谁能料到,自己都已经决定退出,他却不肯放过自己。
事情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发展成这样。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了守住男人最后的尊严,许清拼尽全力将身上的衣物裹好,偏此时连自己的身子都不听自己使唤,一番动作耗尽他身上仅有的力气,让他直接栽倒在床上,脆弱无法掩饰,只能在敌人面前尽数展现。
脸伏在被褥上,咬着唇死命压抑,只是颤抖如瑟瑟秋风中摇摇欲坠落叶的后背,还是残忍地将他的情绪暴露出来。
商陆怕他会就这样捂死自己,强硬地捏起他的下巴,扳起他的头,逼着他与自己对视,抬眼间: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柔嫩的唇已经被咬出了深深的齿印,朱红晕染了唇,艳色撩人,商陆心瞬间软得不像话。
想出声安慰,但想到自己如何安慰都不见成效。
许清见了他就跟见了鬼似的,让他十分不悦,不想见他那想见谁?江易那个王八蛋吗?!
越想内心越是刻薄,凉凉怼回:“不是说过么,劫色啊。”
然而许清如同被判了死刑一般的表情反而把他唬住了,只能继续再柔声安抚:
“又没有对你做什么,何至于如此生不如死?”
与他温柔似水相对应的是许清的心如死灰,连日的奔波操劳,心绪繁重已经让他在强弩之末,接连而至的惊吓让他情绪崩溃,泪水夺眶而出:
“我知错了,也已经主动放弃一切离开广陵,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我做错过事情,也受到了惩罚,你想看我落魄,看我狼狈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我没有什么可以拿来补偿他们,你放过我好不好?”
怕眼前人不答应,又哀戚地重复一遍:“放过我好不好?”
许清的反应给春风得意的商陆泼了盆冷水,喜意消融,心头涌上淡淡惆怅与心疼。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摸许清脸颊,将泪水拭去,逼着他与自己对视。
这一次,许清望进了一双深邃的眼眸中,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深沉眼神,似乎要将他的灵魂也一并吸入。
怔愣着看到商陆将沾染他泪水的手指放到唇边,然后伸出的舌尖舔尽,眼睛蓦地瞪大。
商陆眼神勾人,摄人心魄,好像吸了精血的狐妖:“听说人的眼泪不同情绪下会有不同味道,这么苦,你就这么不情愿跟我?”
闻言,许清如遭雷劈,呆愣当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他的理解能力出现问题了吗?什么意思他怎么听不懂,他不是在为苏云悠报仇吗,对他做出这种事情不算,说什么跟不跟?
然而让他理智绷断的事情远不止这些,商陆妖孽的面容在眼前猝不及防放大,下一秒双唇被霸道至极地掠夺。
即使他拼命挣扎,可是即使用上了全身力气,也不过是蚍蜉撼树,纹丝不动。
身上的人是极其霸道蛮横的,他的桎梏如同铁牢将他囚禁,不容逃脱,胸腔内仅有的空气也被抢掠一空。
许清感觉自己仿佛是一头掉进陷阱的鹿,被按在砧板上为所欲为予取予夺,要被喝干血,吃空肉,连骨架子都要被舔一遍然后熬成汤。
敲打几次示意身上人示意他不行了,放开他,无果后,感觉自己就快要被闷死的许清下了狠口。
商陆唇上传来剧痛,被许清从身上推开的同时,舌尖尝到了淡淡的血腥气。
用手指抹了抹唇,这么疼,果然见血了,不由得轻笑:“好一个牙尖嘴利的许公子,还会咬人。”
许清大口大口贪恋地呼吸着急缺的氧气,骂道:“你发什么疯?!”
商陆舔着薄唇,由于咬得深,血还是不断涌出,艳红的血色更添妖邪气,露出贪婪而狡诈的笑:“许清啊许清,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在刻意逃避,如此明显,你还看不出来?不妨直接告诉你,我喜欢你,想要你”
“——你闭嘴!”
事情已经超出他认知,许清决绝打断商陆再继续说下去。
商陆点点头:“好,你想装傻就继续装,我奉陪到底。”
许清不可置信:“你明明喜欢的是苏云悠!”
商陆狡黠地眨巴眨巴眼:“谁说我喜欢苏云悠?”
许清情绪失控:“你闭嘴!”
商陆无奈闭嘴。
“阿难呢阿难去哪里了?”许清想起阿难,在昏迷前,他看到阿难被这群人抓住,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商陆眼神一冷,手掌掠住许清下巴,指尖微微用力摩挲着许清被他亲肿了的下唇:“不要在我的床上喊其他男人的名字,我说话从来不说第二遍,我若再听见你念着他,念一次剁他一刀,我是认真的。”
商陆眼神里都透着煞气,证实此言不虚。
知道不能跟眼前这人硬碰硬,许清眼中水汽再次聚集,商陆心里喊句犯规,揽着腰将人扯进怀里,轻抚安慰:“记住,你男人我姓朱,名陆,字凤卿,商是母姓,我只说一遍,你要是记不住的话,喊错一次剁一刀,你知道我剁的是谁。”
许清脑子里轰的一声,心头剧颤:朱是皇姓!
猛地推开他:“你到底是谁?”
“不是说过了,我是你男人。”
嘴角划拉出邪魅的弧线,握住许清手腕将他再次拉了回来,按在怀里,用一种地主老爷哄小妾的语气诱惑道:“乖乖听话,跟着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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