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不愿意,在他怀里挣扎:“朱陆,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放开我!”
“喊凤卿~别动,让我抱一会,我不做什么,若你还是一直惹火,我就不敢保证了。”
许清身上毒性未清,手脚无力,逃脱不得,听闻此言,吓得立马不敢动,由他抱着。
“无冤无仇?怎么会是无冤无仇呢,你还记得十三岁那年,为了让江易大考得第一,你在我试卷上下迷药。只要我翻动卷子,就会吸入迷药,陷入昏迷,
害的我在考场睡着,怎么都喊不醒。
先生派人将我抬回家的时候,吓哭了我一宅子的小厮婢女,差点没吓死我那老管家,不可谓不阴险。”
“十四岁那年,江易想与苏云悠私下约会,怕苏云悠找我。
为了支开我,你在我茶水里下泻药,这也就忍了,更可恨的是,你竟然候在厕所泼了我一身墨。”
说着朱凤卿一掌拍在床沿上,整个雕花木床为之一震。
“那天,府里下人看见我,撞柱子的撞柱子,踩空的踩空,落水的落水,那些目光我至今难忘……”
朱凤卿抱着许清细数那年往事。
“为了抹黑我,你还模仿我的字迹给整个书院的姑娘人手一封情诗,文采不错,闹得整个广陵都传开了,自此广陵城的姑娘见了我都绕着走。
你还在我书中夹春宫图,功课本里抄淫词艳曲,气得院长带着先生冲到我家好一顿说教,”
朱凤卿举起手指比了个三,“我足足抄了三个通宵的书啊,不得不说你真够损的。
类似的事情你干的可不少,这也叫无冤无仇?
天理昭彰,因果轮回,小坏蛋,当年你那般害我,如今可算落在我手里,你猜我会不会放过你?”
许清有点心虚,扭过头不敢承受他的目光。
他以为那些事情,他做的天衣无缝,无人知晓,他怎么全都知道?
既然他知道为何当时不找他算账,还再三上当?
“那,那些都是小时候,况且初见,你辱我在先。”
仿佛找到了借口,许清硬气起来:“我不过是帮江易的同时,稍许惩治一下你。”
朱凤卿不服:“辱你?我何时辱你?”
忽然他想起来了,哈哈大笑:“你是说我说你瘦得像只猴子?哈哈哈哈,那时候你营养不良,瘦的只剩一把骨头,可不像个瘦猴子。
现在也没好多少,抱着没手感不说,还硌人。”
腰间传来异样的触感,许清炸了,涨红了脸:“朱凤卿你做什么,手拿开!”
情急之下,身上不知从何而来涌上一股力气,许清推开朱凤卿,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恢复,匆匆整理好衣服冲出门,不料未能踏出院门便被一袭青衣拦住。
“公子哪里去?”
抬头看见拦在前方人的脸,许清愣住。
“苏云悠?”
不,不可能,苏云悠怎么可能在这里?
转念一想,反应过来:“云影。”
那人对他笑笑,肯定了他的猜测,然后恭敬行礼:“云影见过许公子。”
就在许清恍惚间,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转过身,只见白衣蹁跹,一个年轻公子自回廊缓步而来。
见到许清,白衣公子微微一笑,“云月见过许公子。”
云月!
云影看见云月,表情一变,有些忐忑不定:“云月你怎么来了,主子不是吩咐过你不用来的吗?”
云月微微一笑:“故人相逢自是要来见一面的,否则岂不是失了礼数,许公子你觉得云月说得对不对?”
许清冷冷看着他们。
云影,云月。
目光聚集在了云月发上白玉簪子上,一模一样的木芙蓉花纹。
果然如此,朱凤卿,你下的好大一盘棋啊!
怒火自心头熊熊燃起,被人设计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扶玉楼,如云美人,挑拨江易,还有暗中帮苏云悠回广陵想必也是他的作为。
隐藏在暗处将所有人都耍的团团转,步步为营计计攻心逼他离开,他却早就在必经之路上埋伏好守株待兔,请君入瓮。
青衣云影察觉到许清情绪不对,以为是看到云月不快,赶忙解释:“许公子,主子吩咐过,今后由云影伺候您。”
“不必。”
他们俩谁伺候都没差,顶着张苏云悠的脸在他面前晃悠,是嫌他活得太长还是死得太痛快。
“公子好大的火气。”见许清面沉如水,云月莞尔,仿佛还嫌许清不够堵。
“公子恨云月,云月不怪公子,只是公子切莫因云月气坏了身体,那云月罪过可就大了。”
“云月,你快走吧,别在这捣乱了!”云影上前挡在云月面前,就要拉走他,忽而像是看到什么,表情突然整肃,恭谨行礼:“见过主子。”
云月也被惊动,回头看去,立马低头行礼。
朱凤卿披着他的红色长袍,衣衫松垮靠在门边。
但是浑身散发的霸道气场却跟他的悠闲姿态大相径庭,目光如炬盯着许清:“怎么,你想去哪里,你能去哪里,你认为你走得掉?”
“放我走。”
“放你走?”好像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朱凤卿邪魅一笑:“你做梦。”
许清气得身子一颤。
朱凤卿:“乖宝贝,改嫁吧~,江易不值得你为他掏心掏肺。”
许清想到:“那晚,江易身上的毒是你下的?”
朱凤卿:“是我。”
许清:“你好狠的心!”
“我狠?我又没杀他,若不是看在多年情分上,那天,他就该是个死人了。”
许清:“你可知那晚的毒也害惨了我?”
朱凤卿轻蔑一笑:“我就是要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他对你只有利用之心,根本没有丝毫信任,更不曾将你放在眼里,否则他怎会连证据都没有,就认定是你害的他?”
朱凤卿步步向许清靠近,步步踩在他的心上,“这么多年,你还看不明白吗?他根本看不起你无父无母无权无势,孤苦伶仃一个人!”
朱凤卿直白的话刺痛许清的心,紧盯着他步步紧逼的步伐,许清踉跄着倒退几步,“若不是你千方百计挑拨离间,他又怎么会?”
“我挑拨离间?对,那些事是我做的,不过是我们商量好的,饵是他跟我要的,钩是他自愿上的,我不过是顺水推舟送个人情罢了。”
朱凤卿答得越干脆,许清越是无言以对。
“许清,看清自己的心,你从未爱过江易,你以为他救了你,想报答他,你一无所有,你愧疚,所以你予取予求,从不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情愿,这是恩不是情!
承认吧,何必再骗你自己!”
许清感觉心中一根弦蓦地崩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有些东西迷迷蒙蒙浮浮沉沉始终不肯见日光。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过去那朝夕相处的九年,那受百般折磨的自己又算什么呢?
许清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大喊一声:“不要再说了,住嘴!”
可不可笑,盗铃之人自掩耳。
朱凤卿说的对,但他不想承认,毕竟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他一局外之人又有什么资格对他指手画脚?
“我心如何,干卿底事?!”
朱凤卿却也不肯轻饶了他,非要逼他看清现实,“当然跟我有关,因为真正将你放在心上的,是我!”
许清嗤笑:“你将我放在心上?你将我放在心上,就是三番两次的陷害我?
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若你真为我好,就放我跟阿难走,自此我们两清了。”
许清的凉薄让朱凤卿面色阴冷得可怕,吓得云影云月二人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提到阿难,他脸色更难看了:“啧,怎么,还想着双宿双飞呢?”
许清立马反驳:“胡说八道,我和阿难之间清清白白,再者,他可是你的人。”
“嗯?”朱凤卿眉梢一挑,“怎么发现的?”
“对付一般车夫,何须一上来就用两个高手挟制,想必你们认识,知道他实力不俗。”
朱凤卿笑了:“清儿还真是冰雪聪明,洞若观火,除了自己的心,什么都看的清。
没错,他曾经是我武功最高最得力的属下,如今,一个连心都背叛的暗卫,要来何用?”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许清眼神黯淡,自己一直当手足兄弟信任的人,竟然是旁人插在身边的探子,很难不伤心。
朱凤卿看出来他难过,安慰道:“不必伤心,他对你可是真情实意,为了你竟冒死背叛我。
你看你,为了你,我兄弟反目,手足相残,你该如何补偿我?”
许清被他的不要脸气到,“你在我身边安插人,做局算计我,还要我补偿你?
我落到你手里,不是任你拿捏,你想干什么何必问我?”
说完拂袖而去。
朱凤卿抱住他,不让他走,在他耳边哄道:“留下来,在我身边。”
却被决绝推开。
许清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下一句:“不可能!”
从小到大,朱凤卿贵为皇亲国戚,天潢贵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极尽荣华,何曾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驳他的面子?
朱陆立在原地,脸色极为难看,浑身气压低的吓人,一记眼杀波及无辜池鱼,杀意正中心的云月云影感受到诺大的压力,脊背绷得越发紧,深深低下头同时心里默念阿弥陀佛。
片刻后朱凤卿转身回屋,将门摔出巨大声响。
云影才擦了擦汗,埋怨云月:“不是叫你不要出来,你还特地跑到人家面前,生怕别人撞不见你,这次是主子没怪罪,否则你就惨了!”
云月不置可否,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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