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白小石几人是白家从属血脉,对余舟忠心耿耿,对于自己主子要身处险境万分不认同。
白小石和白小花相貌上佳,才被余舟由暗转明,当做近身护卫与侍女,对待他们也纵容一些。白小石负责向外传递余舟指令,白小花负责余舟生活起居近身保护,因此对于谋划只有白小石敢说上几句。但余舟心意已决,只让白小石安排下去,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三日后,正是每七日一休沐的时候,洛卿也需要返回相府住上几日再来镇国公府。
余舟把在弘文馆学到的东西悉数转述给洛卿,洛卿同样迷糊,但认真刻苦。但这还不够,她计划好要把洛卿练武、清理太傅与其他暗桩以及自己福星转世一事一同解决,还要让皇帝格外重视自己。
还有不再与公主一同练武,也顺便解决掉。
余舟泡了药浴,才把浑身的酸痛化解掉,再来这么一遭她就要受不住了。
洛卿一轮练功已毕,换好衣物便与余舟一同返回相府。洛卿先拜见了当家主母,然后去找她的娘亲,至于丞相,她依旧不是能随时见到的。
余舟来相府,惯例丞相夫人带自己儿女一见,只是这次她没有表现出排斥来,还由着他们在一旁玩闹。
小花园的凉亭中,余舟吃着糕点,喝着小茶水。她每次来丞相夫人都好吃好喝招待着,万分也没有怠慢的意思,尤其是金凤树因她开花之后。这个消息在余舟的暗中推波下疯狂流传,连同之前的鸾鸟齐鸣、树下捡到瑞兽一事,将余舟衬托得玄之又玄。
“卿儿愚钝,若有什么惹到了舟儿的地方,尽管说上几句,”丞相夫人端着笑意,“不打紧的。”
余舟盘算着丞相什么时候才能来,“洛姐姐天资聪颖,我兄长还在京时就时常夸赞她,怎么会是您说的愚钝呢?还是您在怪我霸着姐姐不放手,想要将洛姐姐接回来?可是余舟自到京城,看见的第一个人便是洛姐姐,自然格外亲近她。是夫人不喜吗?怪余舟任性了。”
余舟越说声音越小,嘴里喊着糕点也没咽下去,活脱脱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都是我不好,可是我真的喜欢洛姐姐。”
“……”
丞相声如洪钟,“都在说什么呢?”
“洛伯伯,”余舟站起来对他欠身,可能是有了皇帝露出的风声,丞相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快坐,快坐,天这么热动辄起身还不更热了。”丞相笑着挥手让余舟坐下,对待余舟与一般孩童无异,“一会打算去哪玩?我派人跟着,不必担心银钱。”
余舟方才的烦闷似乎立刻就消散了,她歪着头看着他腰间的玉佩,装出不懂的样子问,“伯伯余舟来京城快俩月了,为什么你们腰上都带着玉佩呀?我爹爹他们怎么都不带?”
余舟爹和余舟哥都是武将,戴个扳指都是勉强,就算是换做常服,身上的配饰也是少之又少,她真就从未见过他们佩玉。
丞相笑呵呵的给余舟讲玉和玉的含义,以及对玉的寄托等各种阅读理解,还引经据典讲了许多故事。
讲道理丞相老大人讲课都比太傅有趣。
不如让丞相大人担任太傅一职,教导公主算了。
丞相是纯臣,一心都在时国上,他不善武艺,却披甲上阵。
“咦,如果玉是代表家族传承,”余舟用手指点点额头,做出思考的模样,随后又用手指沾着茶水,把太傅玉佩的模样画了个大概,“为什么太傅的玉佩,和我在边关时见到的敌国将领身上是一样的呀?”
太傅的年纪比丞相大太多了,丞相还没出生太傅就是太傅了,对此丞相不敢相信,“这话可不能乱说啊,玉佩相似的有很多,兴许是你看错了。”
“不会哒,”余舟晃晃身子,边关太平没有大战,但偶尔小股人马骚乱还是有的。
“我哥哥和他们打架的时候,我站在城墙上看,我哥还取下来对方的玉佩带给我玩呢,”余舟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回忆,“后来她们派人交涉,逼我哥交出玉佩,如果不交就要开展了。可是我哥哪里会被威胁,而且我哥也是暴脾气,直接把玉佩摔了。可是敌国也退兵了,好奇怪哦,我问我爹怎么回事,我爹也不知道。”
丞相越听脸色也正经起来,他也听过曾经边关动荡的事情,当时只以为是蒙国惧怕镇国公,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层缘由。随着余舟的描述他渐渐也起了疑心,面色凝重起来,又很快掩饰过去。
余舟知道她说道这里就够了,剩下的有丞相去查,朝中有敌国的探子这不是秘密,只是没人想得到三朝元老竟会是敌国的人。
“可是,为什么洛昱桐和洛昱鸣都有玉佩,”余舟撑着脑袋,状似无异的看向丞相的嫡子和嫡女,“而洛姐姐没有呢?”
“洛伯伯说玉佩代表家族,可是洛姐姐也是您的女儿啊。”余舟掰着手指头,一点点数着,“洛姐姐没有好看的头面首饰,也没有上过学堂……”
丞相轻微叹了口气,他觉得一定程度上后宅比朝堂更难,“难道夫人就是这样抚养女儿的吗。”
“老爷怎么能责怪我?卿儿份例内的东西全都一应送齐了,是她不爱穿戴罢了。”丞相夫人不是软脾气,“至于学堂,桐儿和鸣儿不也没去?我还想着等年岁到了送他们一起,都是自家人,互相能有照应。”
洛卿站在外面略微听了一会,这还是丞相第一次为她的事责备嫡母,“见过父亲,见过母亲。”
“来了,见过你娘亲了。”
洛卿的生母对她热络了许多,还亲手给她做了点心吃,“见过了,娘亲很好。”
“也罢,你们去玩吧,晚上也不必回府了,在镇国公府万事谨慎。”丞相捋捋胡子,随手解下腰间的玉佩给洛卿,“这玉你便拿着,随身带好。”
洛卿立即跪下,低着头,“父亲,这样贵重的东西,女儿不能收。”
“给你就拿着。”丞相夫人面色不好,但生生忍住,“洛氏一族都有的东西,你怎么能没有?”
洛卿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丞相夫人,这才双手接过玉佩,“女儿谢过父亲。”
她故意看嫡母的。
丞相才是当家人,送个玉佩还要看嫡母脸色,这有损丞相威严,他定然心生不满。
“家宅不宁,见笑了。”丞相抚了抚额头。
余舟拉着还有些懵的洛卿飞快跑了出去,隐约还听到丞相对夫人说:你都把我的女儿教成什么样子了,这么畏缩!
至于丞相和丞相夫人会不会吵起来余舟并不关心,但有了家族玉佩的洛卿,心中应当是舒服些的。洛卿虽然记载洛氏族谱上,但没有家族玉佩,仍旧如同外人一样。
暗示和提醒已经放给丞相了,接下来还要派人盯着丞相怎么做,该给的提示都需要给到位。如果丞相派人前往边关,余舟也让人给方便,尽力不让丞相起疑心还能得到所有想要的答案才好。
丞相领取调查太傅任务。
丞相夫人获得丞相不满。
洛卿得到一块玉佩。
每个人都有所收获,这很可以。
余舟上弘文馆之后忙碌起来,能与洛卿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
洛卿手中拿着玉佩,“你看,那是不是少艾。”
余舟和洛卿在城里逛了逛,路过茶馆,洛卿眼尖,看见了方少艾。
方少艾如今被说书人的故事迷上,有空时都会来茶馆听听说书人讲那故事,只不过她仍旧向往爱情,而不考虑生活。
余舟安排好了人,只要是放少艾出现,就讲一些恋爱脑的故事。如果她安排的故事讲完,就让说书人自由发挥,务必将恋爱脑的女子描绘的惨之又惨。
而这家茶馆因为经常有小郡主的驾临,又吸引了一批人,营业额已经翻了几倍。余舟也有了一笔非常可观的收入,她一开心,就分了三成给说书人。拿到钱的说书人相当开心,讲起故事格外认真,有些故事甚至被人记录下来,私下传阅。
方少艾坐在大堂里,优质茶水和精良糕点供应充足,说书人把故事讲的跌宕起伏,引人入胜。余舟听得都啧啧称奇,这人说书的功力当真不错,就是不知道其他方面如何。
旁边的几个客人低声讨论,“听说下午白林拍卖行有宝贝!”
茶馆本就是交易情报的所在,只有方少艾单纯的过了听故事。
余舟听了一耳朵隔壁的讨论,“什么是拍卖行?”
“就是一些奇珍异宝,价高者得。”方少艾不太在意,这些地方她见得多了,没什么兴致,远不如说书人的故事吸引她。
余舟偷偷吃了一块方少艾的红豆酥,“什么人能去拍卖行看看呀?我可以吗?”
“你当然可以了,”方少艾说的理所当然,“拍卖行的都是人精,对于京中各路显贵都有了解,你站在门前就会有人把你引进去了。”
“走。洛姐姐我们去看看!”
拍卖行也是余舟外祖的产业,但不是余舟名下的,不过余舟的权限很高,和这里的老板没什么两样。
而且她得到消息,衣雪青提前预订好席位,她要做的就是来一场设计好的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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