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余舟告别方少艾立马带着洛卿赶往白林拍卖行，时间卡的刚好，刚刚到门口就遇到了下马车的衣雪青。
衣雪青穿的低调，看着就像个普通人家的富贵小姐，身后跟着侍女秋思，还有四名护卫。余舟看看自己，就带着白小石，洛卿身边没有侍女，只有丞相派的一名侍卫。还得是公主能带这么多人上街，不过这倒提醒余舟了，洛卿身边没有能信得过的服侍之人。
给洛卿安排仆从还得名正言顺，目前暂时没有可行之策，还得再等等。
且看丞相夫人何时出手，她看的出来丞相夫人难以容忍洛卿，表面的风平浪静不过是暴风雨的前奏。丞相已经注意到洛卿，也在逐步接纳洛卿，这并不是丞相夫人想看见的。庶女在嫡女之前出生，本就是丞相夫人心中的一根刺，原本洛卿默默无名不被人注意，她也就忍过去了。但是现在有余舟在，几乎事事都为洛卿着想，甚至洛卿竟然都和郡主扯上了关系。
这会影响到丞相夫人儿女的切身利益，即便表面上她需要友善对待，但内心定然是万般不满，肯定会找机会算计洛卿。
虽然不知道丞相夫人会如何做，但只要她走出这一步，都是给洛卿沉重一击。无论丞相如何应对，对余舟都有利，她还需要紧密关注。
“这是？”衣雪青看到了洛卿，那人身姿挺拔，虽然年纪不大，但初显气势。
“我以前和姐姐提到的洛卿姐姐，”余舟行了行礼，“是洛伯伯的女儿。”
衣雪青的目光有些探究，她对朝中大臣的儿女有些了解，在户部呈上的名册里似乎没有这个叫洛卿的。但看余舟对她的态度，洛卿身份无疑，那么是户部的疏漏还是丞相根本没把洛卿上报？
“哦？”
洛卿看得出衣雪青身份不凡，有些尴尬。
“别管这些了，不重要的，”余舟打断她们，“洛姐姐这是雪青姐姐，是位贵人。”
“见过大人。”洛卿行礼。
衣雪青看着洛卿有些迷惑，一种天然的熟悉感从心底涌起，见她这样生疏心中有些难过。时国重玄学，虽然皇帝不是很信，但衣雪青格外相信。
这种奇异的亲近感，她不排斥，似乎本该就是亲近的关系，“别这样，我看你比我小些，就和她一样，唤我姐姐吧。”
“大人，”白筱木出来对着几人行礼，“大人的房间安排妥当，几位是要坐一起，还是分开坐？”
“一起吧。”
余舟也是第一次来京城的拍卖行，但她外祖的拍卖行的布置都是一样的，在边城的时候去过几次。地处偏远，又没什么银钱，因此集城的拍卖行效益很差。不过都是为了哄余舟开心才建的，在她走后，集城的拍卖行也就关闭了。
佣人送上来时令水果和精致糕点以及琼露，无论是余舟还是衣雪青都是不能得罪的人，因此他们格外上心。怕余舟们热，又拿了冰块出来，还想安排人为她们扇凉，但被衣雪青拒绝了。
余舟撩开帘子，透过栏杆向下看去，一楼的大堂都坐满了人，二楼的包间几乎也满了。看起来今天似乎有什么极其罕见的宝贝，余舟粗略的看了看，京城里有不少有名望的都派了人来。
“几位大人安心坐吧，这间包间是最好的了，轻易不给人用，这里视野俱佳，展示的宝物会送到包间来让您仔细看看，”白筱木是这里的负责人，轻易不会现身。
衣雪青曾经来过几次，但低调没让人打扰，这次因为余舟在这，白筱木一定要来见一下余舟，不然她心里难安，“大人可是来着了，今儿的拍卖有不少宝贝呢。”
衣雪青接过了拍卖册子，“本宫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这里不用留人。”
待人都退下后，洛卿才放松了一些，靠着栏杆好奇的向下看，“我还是第一次来拍卖行，竟然会有这么多人。”
“为什么啊？”衣雪青坐在主位上，优雅的边喝茶边看册子，宝贝很多，更吸引她的还是后面的一件拍品，“现场观看一楼的话只要十两银子，你应该能来看的。”
丞相之女，岂会连区区十两银子都没有？
余舟略微换算了一下，十两银子是五百克，一克大约六块钱。余舟再次撩开帘子，一楼正陆续的上吃食，这十两银子三千块，还不算这些吃的喝的。感叹了一把奢靡的生活，虽然她进白林拍卖行不花钱，但是这估计一千人的大堂……还得是京城富裕。
边关集城，一年的收成也不过几十两银子。
“……”洛卿沉默，从前她在相府只有几钱的月例，嫡母不克扣她的吃穿就算好的了，哪里还有多于的银钱来这么奢侈的地方就为了看一眼宝贝，还不如她买几块糕点带回去给她生母吃。
虽然现在的生活好了许多，每月的月钱也有嫡出的一半，她也明白这是余舟的缘故，但她并没有因此就对余舟的态度发生改变。她曾与余舟说过，她想入军营，用自己能力挣功名。
而余舟只让她珍惜自己，想想她的生母，想想这世界还有美好的事物。
上辈子她与生母在相府过的不好，后来更加苛待，丞相不知情也懒得管后院的事情。后来生母因长期食不果腹导致药石罔效，这辈子洛卿在府里的待遇已经得到改善，生母也过的好了许多。
余舟猜这辈子生母不会再因为长期挨饿导致胃出毛病了，洛卿多一个爱她的人，她也多一份留在世界上的理由。
“其实大多数人过的都不好，我在边关时过的也苦，灾年时我都吃不饱。”余舟安抚地拍拍洛卿的肩膀，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努力的方向，让衣雪青明白权势的好处，从而珍惜权势，握住权势，“普通人混个吃饱穿暖，有余钱可以买自己喜欢的东西，但向来拍卖场看一次拍卖完全属于奢侈。可有权有钱有势力的人可以享受，就像我们，可以在这个包间里，包间得二十两银子吧。吃着送来的果自，还有冰块解暑，就连拍卖的物品都可以放到我们眼前细看。这些都是身份地位带给我们的，青姐姐……”
衣雪青若有所思间拍卖开始，前两样都是热场的小物件，余舟看的倒是很有趣。
如果能让衣雪青对权势有依赖，或许她会更愿意登上哪个万人之上的位置，而不是任由皇弟将位子夺了过去。
洛卿看的新奇，兴趣很高，余舟问她有没有想要的，她却只是摇头。转而问余舟她哥什么时候能回来，可惜余舟哥十年八年回不来，余舟也十年八年回不去边关。
主持人介绍倒数第二件拍品，“这是一颗来自北方的神奇石头，只要将灵力注入其中，就会散发耀眼的光芒！”
那石头很大一块，通体黑色，但被灵力注入其中却会散发莹莹的白光。看起来没什么作用，石头本身也没有蕴含的能量，不是可以吸收灵力的灵石。
衣雪青来了兴致率先拍下，包间外面的灯光亮起，不少人朝这边看来。衣雪青没有阻止，她的样貌原原本本的露了出来，场内大部分都是权贵，也认得这位公主。或许是不愿得罪皇族，又或许觉得这石头真的无用，竟然没有与衣雪青叫价的。
余舟看了看册子上的介绍，颇感意外，问道:“你喜欢这种奇怪的石头吗？”
这个石头仅仅是会发亮而已，没有其他的功效。
“确实喜欢，研究它们很有乐趣。”衣雪青看着最后一件拍品，“但他们竟然不与我竞拍。”
洛卿耸耸肩，继续看着楼下的拍品，无所谓的说了一句：“应该是因为是公主，所以他们都不敢得罪。”
“你怎知我是公主？”
“猜的。”洛卿回头，低眉行礼，“我说错了。”
“无妨。”衣雪青并不在意，她的画像早已传遍大街小巷，为的就是让万民熟知这位公主，未来的帝王，“你且说说看。”
“我们都不敢得罪有权势的人。”洛卿作为出身最不好的人，很有发言权，随意说了几个故事，发泄了一下心里的愤懑。
出生在哪，是嫡还庶都不是她能选的，可有的人就是生来高贵。
洛卿出了丞相府，也是别人眼里的权势所在，就凭她的近神虎血脉就足够让人惧怕了。只是依旧有人对她庶出的身份指指点点，哪怕她比这些人强出万倍。
余舟看气氛有点凝重，急忙换了话题，“青姐姐拍这个石头是想做什么？”
“现在夜晚照明都是使用蜡烛、油灯，每月的银钱流水不说，还会有走水的风险。”衣雪青微微笑笑，“但是我观古书记载，发现世间的奇石多如繁星，其中就有会散发光芒的，所以我在想能不能用这样的石头来带其蜡烛和油灯？可惜我所派遣之人，带回的奇石能用者甚少，到今日才得到者一块会两的石头。”
好家伙想做个电灯泡啊，这个时代的科技落后，用玄学代替科技，可以的。
啊，大姐，她她竟然是理科生啊。
那以后的冰箱空调电视机……是不是也有出现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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