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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物丧志——余舟想起上一世后人对衣雪青的另一个评价。沉迷收集各类奇石异物，即使在大战期间衣雪青依然派人搜寻奇石，为世人不满。
余舟看着被送来的石头，又看向衣雪青，觉着这里面有什么消息是被刻意隐瞒了的。如果衣雪青需要奇石是来制作改善民生的东西，又当如何看待？
白家有矿石生意，还有什么人会比白家人更了解奇异怪石。
之前因为意外，余舟的舅舅得延后入京，算算日子大约在最近十日内。
余舟吃着糕点，用手指戳了戳那块石头，“青姐姐想做以灵力为能源的灯吗？”
“是有这个打算，但还不完备，需要别的东西。”衣雪青将目光投向一楼，最后一件拍品正在竞价，“如果顺利，可以用这个代替蜡烛与灯油。”
“但是这个石头好贵啊，”洛卿想起成交价，暗自咂咂嘴，“推行不下去的吧。”
衣雪青微微一笑，“没关系，我会改良。”
“就算在宫里，剩下的烛火钱也是一笔可观的银子，把这些银子投入军马，还能增加我们的实力。”衣雪青也有自己的计划，但到目前为止这些计划都是空谈。
“我时常查阅古书，古书上记载鸿蒙时代阵法、灵力与人们息息相关。在《大荒鸿蒙经》中有一段记载，简单说就是人可凭灵力上天入地，神魂出窍，还能以灵力驱动阵法，实现自身的温暖与寒冷，还可以将阵法加诸与房屋、器具等等。只是随着天地灵力流逝，进入末法时代，到现在的我们，已经不能同先人那般随心所欲的使用灵力，就连修炼灵力的功法秘籍也无法阅读。而且阵法失传，曾经阵法大成的家族冉氏沉没于时间洪流，现存的阵法比不上过去的万分之一。”衣雪青喝了口茶，继续说到，“虽然灵力与阵法没落，但书本上所载的奇石依旧存在，如果能依照古法制作出温度调节的东西来，那么冬天冻死之人大大降低，难以储存的食物也能长久储存，届时我时国的国力定会大大提升。”
衣雪青看着有些怔楞的余舟与洛卿，又笑了笑，“我与你们说这些做什么。”
“青姐姐志向远大。”余舟拱手，“万事为民着想，我等钦佩。”
洛卿点点头，表示赞同。
从民生角度来看，衣雪青所做之事的确为民，但对当权者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事情。当权者或许不会反对研究改善生活的东西，但一定不会愿意普及给普通民众，这可以成为特权、身份的象征。
不过目前对于衣雪青来说，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并不是足够重要的事情，她需要改变帝后对她的负面印象。不过她的那些东西如果真的能制作出来，余舟的生活也会舒服很多，那不如就略微帮她一下。
衣雪青拍到了需要的东西，余舟对她有了大概的了解，洛卿收获了新鲜事物。
至于冉氏与阵法，余舟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让他们由暗转明。
不过阵法会与衣雪青所制作的东西功能重复，不如还是让他们继续保持静默，左右她有需要的时候冉氏也会帮她。
三日后，中元节。
每逢节日，皇帝都会在宫中设宴，宴请各位大臣，以显示皇家恩泽。余舟独自在京，被皇帝格外关照，她仗着年岁小，完全不管宴席上的暗流涌动，靠着方少艾吃的开心。皇帝为镇邪，特意将香凤百绒请出，让人能沐浴神花的光辉。
时国的中原习俗是需要放河灯与孔明灯，街上行游百神夜行，鬼祟退避。
边关集城也有这样的习俗，只是简略许多，对于京城的中元节活动，她还是非常期待。只是她的计划执行于今天，注定她不能好好欣赏百神夜行。
余舟从宫宴出来，就寻到了在宫门旁等待她的洛卿。
“洛姐姐久等了吧。”余舟与方少艾告别，拉住了洛卿的手，“中元节街上一定有些不一样的吃食，为着它们，我方才都没吃饱。”
“我们快去吧，晚了人太多，看不到什么了。”洛卿反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快速走向朱雀大街。
洛卿讲到：“百神夜行会从四条主街、八条辅街巡回游行，非常热闹的。”
长安城，四条主街成井字排列，每条主街各有两条辅街以及数个小街。皇宫位于朱雀大街的尽头，镇国公府在青龙二街，丞相府在白虎大街。
灯火通明，空中燃放烟花与缓缓升起的孔明灯，血脉为水的禁军时时防护，谨防走水。
“我们先去放河灯吧！”朱雀大街熙熙攘攘，余舟身边只带了白小石，也挤不进人去去看游行，“仪式是不是进行一晚上？”
“是，”洛卿在旁边的摊贩上买了两个荷花灯，“等下再看也好，人少些。”
主街旁边有城内河，在玄武街上还有个内湖，连通外面的护城河。
洛卿拉着余舟小心的站到石阶上，河内上已经漂了许多各样河灯，洛卿燃起荷花灯，看着水中灯火的倒影，“中元节，鬼门开，挂念人世的亡魂会在今天从地府返回人间。”
“时国传统，以灯寄托思，荷花灯会顺着河水流淌到忘川河，思念经过黄泉路传递给逝者。孔明灯升入天界，由天神获取思念后传往地府，”洛卿探身，把荷花灯放到水中，“所以中元节需要放河灯、放飞孔明灯。”
“洛姐姐在悼念谁？”余舟看了看四周，此处人少些，也比较空旷。
河灯顺着水流漂远，洛卿慢慢站起来，对着远处作揖行礼，“护佑时国安稳，在战场上厮杀的万千将士。”
时国三千多年屹立不倒，大大小小的战事发生了无数次，都是将士们以自身血肉护卫时国。
“洛姐姐大义，我这个镇国公的女儿自叹弗如，不及姐姐万分。”
如今局势平稳，再过几年皇帝就会动心思收回兵权。
还有谁记得那些死于战场的亡魂，无边血骨筑青山。京城高官贵族的奢靡生活，寒冷边关将士在烈烈冷风中巡查，也不知忠心为国的战士，可愿守护这样的时国。
“他们都是英雄。”余舟将河灯放出去，心中翻涌。
她能不能阻止十几年后的战事不发生呢？
突然周围似乎安静了下来，余舟四处张望，感觉周围的人群行动迟缓，就连顺流而下的河灯也似乎停止。
“快跑！”洛卿格外敏锐，拉着余舟朝着皇宫的方向跑去。
长安城发生暴乱皇帝或许会发怒严查，但远远不及就在宫墙门外发生暴乱更能让皇帝震怒。
洛卿体力与力气都大于余舟，“得罪什么人了？”
“我哪知道！”
我还真知道。
“啊！”
突然从高处跳下五名黑衣人，拿着闪烁着寒光的剑，缓缓逼近余舟。
“小心！”洛卿挡在余舟前，慢慢后退，她喘着气，很紧张。
白小石身影莫辩，跃起将中间两个黑衣人踹倒，“小姐快走！”
有两名蓝衣人从黑暗中出现，分别缠住另外两个黑衣人。
“走走！”洛卿当机立断拉着余舟就跑，她知道余舟身边一直有人暗中保护，她们武艺平平，所以当下最好就是立刻跑走，留在这里反而会碍事，“我身边没有人，你带了多少？”
黑衣人越来越多，蓝衣人以一第二缠斗，身后的打斗声频频传来。
“就四个。”余舟体力不济，腿脚发软，“我跑不动了。”
假的。
洛卿看着四周，虽然依旧灯火明亮，但街上的行人似乎都被定住。没人能看见她们，也感知不到外界的变化，就如同两个世界合并到了一起。
洛卿拉着余舟跑到小巷子里，巷子的墙边放着许多竹竿，她随手拿了一个，“来这边，先躲起来。”
陌生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快来人，她在这里！”
“你们是谁！”洛卿鼓起勇气，提着竹竿当枪，“要做什么？”
黑衣人没有回答，提剑砍来，洛卿推开余舟，拿着竹竿挡去。唰一声竹竿断了，洛卿立刻回身，又拿起一根新的竹竿，死死把余舟护在身后。
黑衣人根本没把洛卿放在眼里，或许是觉得胜券在握，就陪她玩玩，像猫逗老鼠那般。
“墨迹什么 ？”另一道声音从墙上传来，余舟看去，那人的夜行衣精致一些，大约就是头头了，“赶紧抓了带走！”
头目从上面跃下，追着余舟抓去，余舟迅速躲闪，先前的黑衣人也准备一剑结果洛卿。
“速降天雷！”余舟双手交握，截了个手印，随后乌云涌动，雷声翻滚。
白小石身上沾着血，带着三个蓝衣护卫，“小姐！”
“小石——”
天雷从天而降，将两个黑衣人劈了个外焦里嫩。
随着这道天雷，周围停止的时间流速恢复，远处的禁军正在赶来。
“那道天雷是你召出的？”校尉脸色凝重，让人把黑衣人捆绑好带走，看了看在场的几人，略微分析了一下对白小石问。
白小石挡在余舟面前，对校尉作揖行礼，“在下余氏从属血脉，受国公爷的命令，保护小姐，方才天雷是我所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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