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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饭菜都没动过,衣雪青愁的摸了把脸,把东子原原本本的给皇帝送去了。
后续的事情余舟派人关注,自己先回了镇国公府,她实在想不通,怎么探子跟韭菜一样割都割不完呢。
分发下来的新鲜吃食已经被她吃完,心系妹妹的白子佩让人偷偷从楚国购买果子送来,也多亏了飞鸟血脉的潜行能力竟然都没被人发现——也侧面说明京城的防卫能力很弱。
结果当晚瑞王就脱冠素衣带着家臣跪在勤政殿门外,自请削爵囚禁府邸,不再外出一步。
这个发展让余舟哽住,她不确定这是不是什么以退为进,立刻让人带了铜钱眼给她现场直播。
“罪臣衣段阳,有负皇恩浩荡——”
余舟:这名字怪好听的。
“行了,”皇帝打断他,这个最小的弟弟他向来没放在眼里,但也没有放松过,毕竟这是有继承权的皇子,“你好端端的请什么罪啊?”
“先起来回话。”
瑞王身形瘦弱,身后跪了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子,他并未起身,而是又叩了一个头,“三十多年前,十七姐病重,臣弟年幼,母妃早逝。幸得皇兄相救,找了太太医医治十七姐,此恩臣弟没齿难忘。”
余舟:你还记得宁古塔的果子狸吗?
皇帝面不改色,示意他继续说——只是三十多年前他没做过这件事。
“所以臣弟永远忠于皇兄!”瑞王的封号也只是个吉利的意思,就是想让他安分守己,了了一生,他直起身子,“此人是母妃娘家中人,柴达,自臣弟开门建府就寻了过来,一直试图劝说臣弟谋夺皇位!”
“但臣弟向来不敢有二心!”
余舟看的啧啧称奇,可是为了保险,探子不能更深入,也不能给瑞王特写。
瑞王的意思就是柴达一直怂恿他谋权篡位,但是瑞王自己一直记得皇恩,从来都想做个乖乖的王爷。不生事,不搞事,到了封地当咸鱼。
但是柴达假借瑞王的名字搞事情,安插人手,被发现以后才告诉瑞王。
瑞王为了自保,就把柴达交出来了,“臣弟所言句句属实!若有任何责罚,臣弟甘心受之。”
“……”这直球打的皇帝也是猝不及防,“朕早就知道了,青奴,把此人押下牢去。”
“皇兄……”
“朕知你一心想去封地,”
自从出了事,皇帝就对宫人格外在意,也就一早发现了瑞王安插的人手。他故意放任暗桩给公主送去份例之外的羊肉,也是想看看公主会有什么反应,是否能发现。
虽然过程很难评,但结果还是皇帝想要的,也由此对余舟更在意了几分。
至于瑞王,皇帝仔细观察瑞王的神色,惶恐不安,不似作假。
“原想着兄弟所剩不多,也就你偶尔能与朕说说话,”皇帝一副非常心痛的样子,“但是既然出了这样的事,也罢,过几日你便去瑞州封地吧。”
“谢主隆恩。”瑞王结结实实一个头磕了下去。
瑞王走后,皇帝靠在龙椅上,拥有血脉之力和灵力的人记忆力普遍不差,他在众多记忆里也没找到自己何时派过太医去医治十七公主。
“青奴,”皇帝一下下敲着扶手,“十七公主是怎么回事?”
“这——”青奴拱手行礼,腰弯的很低,“老奴这就派人去太医院询问。”
余舟关掉了视频,此刻她也有些不确定瑞王的立场了,就很奇怪。
难道上一世设计陷害镇国公的人也是冒用了瑞王的名号?
弘文馆,如今是隐山海在教,所有人都多了很多活力。
休息时。
原野双腿一跨,沉肩而立,“来啊!早就想与你切磋一把了!”
洛卿双指并拢,以指为枪,侧身而立,“请指教!”
余舟在金凤树下找了个平缓的地方坐下,从荷包里拿出葡萄干,拉了拉放少艾和衣雪青,“来来,我们坐着看。”
原野是凡人,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但也苦练功法,虽无灵力支撑,但□□也比较强悍。
洛卿身负近神虎血脉,虎在兽中本就是强势的存在,她一重境界已经突破,会对自身血脉有额外加成。
洛卿并未使用血脉之力,一来原野是凡人不会受到血脉的制约,二则她更喜欢公平的对战。她也刻意压制着灵力,只用身体的强度与原野比试。
树下阴凉,江云也凑过来,“这个原野还挺厉害的。”
“想不到他家世代文臣,他竟然也会想着练武。”江漫凑到余舟身旁,余舟分给她了一块栗子酥。
只有余舟会带这些小糕点来,饿了偷偷吃上几口,感觉格外美好。
余舟用系统查验这兄妹俩的身份,是好人,“你们怎么不修炼?”
“修炼路苦,我才不要。”江漫抱着腿,撑着下巴看他们,声音越说越小,“如果可以,我将来想和老师一样……”
余舟看向江云,“你呢?”
“我?我练啊,但天赋太差,再怎么练也就那样了。”他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但我觉得一个纯粹的文臣没什么不好。”
“反正不是所有人都文武双全的。”江云放松的靠着树,“不过我也没完全放弃。”
余舟仿佛找到了知音,“我觉得你说的对。”
“老师说过,要在擅长的领域做擅长的事,而不是用短板和别人的长处硬碰硬,”江云挥了挥拳头,“我打不过他们,但他们学问做不过我!”
方少艾也没有修炼,单纯因为她身边保护她的人足够多,她本身古神凤血脉气势一放,大部分的修仙者都会被她压制住。
衣雪青有太保青徘教授,自身武艺修炼境界也不必担心。
隐山海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金凤树下,微笑着听自己的学生聊天,这些孩子都是可造之材。
除了公主、郡主之外,余舟、洛卿、江云江漫和原野,隐山海都在脑中给他们规划好了一条路。只是是否朝着这条路的方向走,还需要看他们自己,她只是提供一种方向,而不是一个选择。
两名年岁相当的少年,在金凤树飘扬的光点里身影翩飞,温风徐徐,吹乱了额角的碎发。
原野确实苦练,但天生没有灵力让他气力不如洛卿长久,出招间呼吸声已重。洛卿鼻上沁出虚汗,但气息依旧沉稳,行招走势仍有余地。
洛卿及时收力,“抱歉。”
“是我输了,”原野扭了扭手腕,洛卿最后一招虽未使用灵力,但依旧强势难以抵挡,他现在的手腕脱臼非常疼痛,“心服口服。”
原野在招来势往间便明白洛卿的功底深厚,若不是她在最后一招收势,那么他现在就不仅仅是脱臼这么简单的了,“也多谢手下留情。”
这场比试从一开始就注定洛卿一定会赢,即便原野不受血脉压制的影响,但他没灵力,仍旧是劣势。
但如果洛卿一开始就使用灵力,原野绝对不会如此心悦诚服。
原野也明白,但他依旧没有放弃。
“承让了。”
隐山海看的真切,她拍拍手,彻底结束俩人的对战,问洛卿:“你为什么收手?”
“他不是我的敌人,”洛卿笑笑,过去替原野把手腕接好,“我的枪锋永远只会指向敌人,而他是我需要保护的人。”
原野忽然扭头看她,眼里翻滚起别样的意味来,少年的他还不懂这一言是什么意思。
只是后来一个在场外杀敌,一个肃清朝堂,也算不枉同窗一场。
——糟糕!余舟猛的站起来,惊的江漫一头仰倒在地。
余舟始终观察他们,顿时感觉大事不妙,洛卿是把自己放在时国将士的角度来说,任何时国的子民都是她要保护的对象!
“杭叔说,余家枪法的真意在于攻敌三分,自留七分。”洛卿替他揉了揉手腕,随后就放开了他,“我领悟的还不够透彻,还是伤到了人。”
余舟:还有这个真意?
“啊这有什么的,枪法、本就是为了取胜,”原野眼神慌乱,不敢看她,“没、没事。”
“你很好!”隐山海忽然仰天大笑,在满天飞舞的光芒之下有一种超脱的气质,转过头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有仁心!”
“仁者无敌啊。”
余舟仿佛要窒息了。
衣雪青和方少艾听到这句皆是一愣。
“继续保持本心,这很重要,无论你,无论你们日后有怎样的成就,是战场上威风凛凛、赫赫有名的大将军,还是朝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隐山海看着树下依次站好的学生们,“始终都要记得,你是人臣,是时国的忠臣,你们永远都要护好、守好时国的子民。”
“有民才有君。”
“是。”
隐山海不愧是专业是快穿玩家,角色带入的相当好,如果不是余舟知道内情,真的会以为隐山海是时国是本土人士。
又或者隐山海在上一个世界经历的太糟糕了,现在遇到这么纯良的学生感动的热泪盈眶。
甚至有些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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