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娜知道这是秦慕琅在激她,但还是哼了一声,“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草原人。”
眼看进入弯道了。世忠第一个冲过了去。他出弯道时,不免看了一眼刚进弯道的对手。
但就这一眼,他惊呆了,缰绳都松了松。
因为他的敌人不见了,只有那匹瘦马独自在弯道里。
他不免四下寻找自己的对手。这一晃神之际,他突然感到马蹄声已经逼近,后面的马居然追了上来了。
那么瘦的马,踏出的声音居然如此重,仿佛每一步都击打在他心上。
他不敢再回头,奋力挥着鞭子朝马上招呼,马是快了些,可还是敌不过吉娜无情地超越。
当瘦马身从他身边掠过之时,他感到那匹瘦马似被赋了力,一股很大的力量在牵着瘦马向前,向前,再向前,仿佛一只射出的箭矢,连他都被带了去。
跑到前面的吉娜再也没给世忠机会。她几乎卡死了所有超越的路线,让世忠施展不开。明明有能力超越,却在不停地被堵截后浪费了体力。
终于又到了弯道,吉娜和瘦马在他眼前冲了过去。他本以为机会来了。
但他很快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吉娜很快翻身下马,吊在了瘦马的一侧。世忠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一个弯道的时候只看到瘦马。
就在她飞驰到弯道最后的一刹那,吉娜又翻到了另外一侧。此刻的瘦马仿佛被风推着朝前走,把领先进一步拉大。
追在后面的世忠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奋力地追着。
场外的秦慕琅早就看出了门道,嘴里嘟囔:“不愧巴图鲁,这赢面可能还要更大些。”
终于又过了几个弯道,世忠发现吉娜已经领先他几乎一圈半了,他气的把马一勒,马鞭往地上一甩道:“不比了,不比了。妖术。”
吉娜勒住了她的瘦马,翻身下马,灵巧得像只巨型的燕子。
秦慕琅立刻递上拨好的香蕉,她那包裹着的断手则裹着蜜饯点心。吉娜接了香蕉,立刻用那只好手替吉娜捶起背来。
远远看见的李若松,气的骂道:“她都没给我剥过。”
小五爷一脸鄙夷道:“哥,实话说,你还真不如人家。给我安静点,别给他们发现了。”
此刻的场上,世忠气的满脸通红,只有挂件心疼哥哥,巴巴的跑来,“哥哥,别气,我们学便是了,反正我们小。”
这话说的正中秦慕琅下怀,她蹲下,一把拉过挂件想亲。但见世忠脸色难看,停了手。
眼睛转了转,道:“世忠,比不过就说这是妖术,显得不那么男子汉哦。你应该问问,为什么她那么大个身子加一匹瘦马如何弯道超车。”
世忠和挂件都露出了求知欲的脸。
秦慕琅满意道:“我虽不会骑马,但我学过离心力。”
这话说完她就后悔,她物理不算强项,如今和俩个零基础的娃娃讲明白似乎水平不够。
她突然发现手里有香蕉皮,立刻甩了起来,“看,甩圈的时候,香蕉会变得有力。”然后一松手,香蕉皮远远地落地。
世忠和挂件满脸的求知欲很快变成了鄙视,她哪里是在解释,明明是在扔垃圾。
吉娜拍了拍尘土,走了过来,“我不懂什么力不力的,我只知道,我和我的马是一体,任何事情我会和它一起分担。我这重量于马的确是个负担,所以我在马上,并不全坐。这样便卸了些力。让他能全力奔跑。
“而在弯道,我的重量会给他带来更大的负担,所以我偏向一侧,以减轻他的负担。快过弯道,偏向另一侧,用甩弯的力道加上我的重量,给他带来一股子推力。所以它不费力气,而且还仿佛有人推着般,这便超过了你。”
挂件自然不懂,但世忠似乎有点明白。“和马融为一体,感受它的力,借助它的力,或者给它力量。”
“这些是运动力学,学问可大了。涉及物理力学还有……”秦慕琅总结道,但其实她也不那么懂,所以最后有些磕巴了。
所有人给她翻了白眼。挂件忍不住拉了拉她,“姨娘,下次说人话。”
吉娜总结就朴实多了,“多骑,多练,培养默契,知道它的习性,知道它的用力点。当然学点技术,否则也是拿命蛮干。”
这话说得淳朴,本也没有什么,世忠却低下了头。
秦慕琅以为他因为输了难过,劝慰道:“世忠,别难过,输给她不丢人,她是草原的巴图鲁,草原上的一些英雄也不如她呢。”
世忠听后还是没抬头,用脚踢着地上的草。一下一下,渐渐踢出个洞来。
挂件心疼哥哥,挣脱了秦慕琅,跑来牵哥哥,“哥哥,我们走。”
世忠却甩开了他,“不,我不走。”
终于他脚踢出来的洞已经可以没了他脚尖了,他才慢慢地抬头,一脸犹豫地问道:“真的可以赢吗?”
秦慕琅饶有深意地看着这个已经入瓮的小伙子,“可以,一定能赢。”
吉娜已经感觉不好,打算开溜了。
秦慕琅死死地拽住了她。
世忠不知她们下面的动作,抬头朗声道:“教教我,让我赢一次好吗?就一次也好。”
他说得大声,却显得有些卑微。吉娜停住了,走了过去,把他一把揪起。
“在我们草原,我们的男子个个都想当英雄,个个都想赢。没有你这般只赢一次的道理。”
世忠被她举得脚已经离地,脸色通红。挣扎的用手努力的扒着、拽着吉娜的手。
吉娜见他如此,把他举得更高了,“我的徒弟必须赢,而且只能赢,日后到了草原,也只能是巴图鲁。你能吃得了这个苦吗?”
世忠本来挣扎的身体突然不动了,他吃惊的看着这个如山如塔的女人。憋红了脸,努力地点了点头。
远远看着的李若松道,“这个女人不能留,之前和我抢女人就算了,还打算拐我儿子去草原。”
小五爷摇了摇头道:“大哥,别添乱。”
李若松哼了一声,心里却道【要想保住她,吉娜的确不能留。】
……
“你说什么?”
清晨无比静谧,张元容这声问,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她对面的杜鹃似乎四下看了看。
张元容立刻明白,屏退了众人,问:“他要把她送走?”
“昨日小五爷过来要了辆马车,还有一些物资,老李就多问了一句,准备多少?
“你猜小五爷怎么说?”
张元容白了她一眼。
杜鹃凛然,乖乖答道:“小五爷说准备足够送到蒙古的。”
“他真的舍得?”张元容明显不信。
杜鹃也踌躇了,不敢作答。
张元容自己陷入了沉思,【他还是爱的,比起失去她,他应该更希望她活着。】
全然蒙在骨子里的秦慕琅今日有更重要的事做。
她今天非常主动地表示要陪宁远伯下棋解闷。
宁远伯和高老太太相视一笑,鬼丫头看来又有事了。
赢了两盘的宁远伯很快卸下了防备,“说,你想要什么?”
秦慕琅嘿嘿一笑,“陪我去个地方吧?”
这话一说宁远伯警惕的看她,【看来不简单。】
被拉到草场后,宁远伯又放松下来。这地方她能翻什么天,等着她提条件吧。
草场上两拨孩子正在进行马球的较量。孩子们打得热火朝天,个个满头大汗。
宁远伯努力的辨认着自己的孙子,那个人高马大还骑着高头大马的不是三儿家的元忠吗?这身量体魄在这群孩子里最出众,力气也是极大,把那瘦瘦的孩子轻轻一拨,就挪开了。
哦,那瘦瘦的孩子好像也是三儿家的,是那个秀才房里的。生的文绉绉,软绵绵的,被人连人带马拨开了,也不还手。宁远伯摇了摇头。
很快他看到一个灵巧如燕的孩子,这孩子马骑的可真好,穿梭如电,这不又把球从元忠那里抢了过去,元忠身子大,转不过身来。倒让他得了巧。
真快,这马仿佛成了他的腿,躲闪过人,如若一体。他不由得叫好,却想不起来这孩子是哪个院子的。
此时,这孩子虽快,但元忠和他的一众兄弟已经杀气腾腾追来。
刚刚还叫好的宁远伯突然感到一阵悲凉。
那灵巧如燕的孩子虽奔如电,但如狼似虎的元忠一众,还是从他的马下夺下了球,很快转了场。
宁远伯看着那孩子没落的背影,突现想到自己这个家族何尝不是在这样。在群狼环伺中求得生存。
秦慕琅悄悄走了过来。
“你应该看出来了吧?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听说他们一个月后还有比赛。这怎么比?”
宁远伯斜眼看了看她,等着她的底牌。
秦慕琅明白老头子是个聪明人,“比赛,两队势均力敌才能精彩。这两队实力悬殊太大。要不您老参与参与,调整一下队伍?”
宁远伯看着笑里藏着狡黠的秦慕琅,嘴角抽了抽。
他很快想起了什么,再次看向草场,他想起来了,那个骑术精湛的孩子是老大院里的,好像是叫世忠。
她在帮世忠吗?为了讨好老大?她犯不上呀。老大明显时刻想讨好她的。
他哼了一声,结束了自己所有的思绪。“你想让我出面,让他们重新组队?”
秦慕琅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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