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了一声,结束了自己所有的思绪。“你想让我出面,让他们重新组队?”
秦慕琅点了点头。
宁远伯笑了笑,转身就走。
秦慕琅拉住他,“你这不公平,都是你的孙子。”
宁远伯表情略显意外道:“一切都是他们自己选的,我们不应干涉。
“我去干涉,那才叫不公平。他们强强联手,才符合自然的法则,社会的抉择。放眼天地,这也是强者理性的选择。”
“他们还是孩子,太过残酷。”
“不公平、残酷。这个时代本就如此。我家的儿郎多是十几岁便上战场。战场上有人和他们谈公平吗?有人顾忌残酷吗?早早学会规则,才能活下去。”
秦慕琅不说话了,但眼睛里明显带了恨。
宁远伯摇了摇头,“这府里,你最不应该跟我讲公平。世间何尝对你公平,何尝对你父亲公平,你父亲为何而叛,这点你心里最清楚。”
此刻秦慕琅匆匆下线,牧云格之时,眼泪夺眶而出,她吞下苦涩的泪水,看着远去老人的背影。叹道:“不愧一代英雄。”
唐芊芊见宁远伯走远,偷偷来到她身边,“你是想让老爷子来干预比赛?我和你说,你要真用这种手段,我饶不了你。”
牧云格本不想理她,但见她有不依不饶的架势。冷哼了一声,“你打算和你的闺蜜妾室们一起对付我不成。”
唐芊芊一愣。
牧云格眼眸低垂,强压着胸中的愤恨。她不是秦慕琅,不善曲意逢迎,“明面上你是替三爷娶了美丽且家世不俗的妾室,其实是为你自己找了臭味相投的闺中密友,结成你的同盟。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唐芊芊被气得,脸色通红,胸脯上下起伏的厉害,肩膀微动。
牧云格立刻动手,拦住了她打算扇来的耳光。其实以唐芊芊的武功,脱手再打也非难事。只是眼前的人突然让她不认识了。
她不意外秦慕琅看穿一切,但她觉得以她的善良不会戳破。但眼前的人不同,她冷酷残忍。
“沈姑娘算是你们的意外,但也不算意外。你们的好三爷的确附庸风雅,自然想结识她,仰慕她。而你们也需要一个足以对付张元容的文化人。这自然使她成了你们的目标。
“只是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不贪慕宁远伯府的荣华富贵。所以娶她颇费了功夫,甚至动用了你的哥哥才把事情压了下来。”
唐芊芊面色青紫,似想吞了牧云格。终于脱开牧云格的手,作势要打。
牧云格却笑了,“别呀,那沈姑娘不识抬举,我却识得,我比她可聪明多了。”
唐芊芊愣了一下,她活动了一下手腕,疑惑而警惕地看着她,
牧云格不在意她的眼神,继续道:“而且相比较沈姑娘,张元容容不下我,我才是你最需要的,敌人的敌人——坚固的盟友。”
唐芊芊眼睛亮了,“那你打算怎么做?”
“顺水推舟”
唐芊芊眉头蹙起,“什么意思?”
“她此刻要取我的性命,我便随了她的愿。”
唐芊芊吃惊道:“你这是作死。”
“她这死局,我只有以死破之,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她的耐心有限,相信很快便会动手了。到时候……”牧云格饶有深意的看向她。
唐芊芊本能地后退了些。“你指望我帮你?”
牧云格轻笑地看着平日里美艳霸道的唐芊芊,“我不让你白帮我,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
秦慕琅虽然知道唐芊芊和牧云格的交易,却不知道她们交易什么。
她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有什么值得和唐芊芊去交易。
她便这么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屋里。她突然觉得一下午似乎都没见到吉娜。
吉娜带世忠去别处训练了?
她猜测着,便不再问了。一抬头发现李若松已经在屋里了。他看似漫不经心地喝茶,却时常抬头偷偷看她。
她有一种错觉,他有话和她说。但直到两人和衣而卧他还是什么也没说。
秦慕琅不是个会逼迫的人,便收了疑心,什么也没问,靠在他身上。
李若松见她如小鸟般靠过来,一把抱住了她,把头埋在她柔软的发丝里,不停的细嗅着她的香气,低低的在她耳边道:
“答应我,不要出府。”
这话秦慕琅听着已经出茧子了,但他在这时说,还是略有些吃惊,双手捧了他的脸,发现一脸凝重,立刻猜到。
“是樊家人到辽阳了吗?”
李若松点点头。烛火啪啦响了一下,夜静了下来。
“我知道了。”
李若松见她虽勉强,却答应了,面色略缓和了些,他本还有话说的,但终是有东西一直压着胸口,让他还是把话咽下了。
李若松拉起她的手,放在心口上,“就算有人告诉你我死在外面,也不要出府。”
这话一下子让秦慕琅一愣,夜色的凉意让她心一下打了个哆嗦。她的手触着他灼灼跳动的心,泪水情不自禁地涌出。她明白,他要为她去找樊家人了,他这是要豁出命了。
秦慕琅的手似被他的心灼烧了一般,猛地抽了手,抱住他的脖颈,让他的脸靠她的脸更近了些,“不许去,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要为我去送死。”
李若松笑了,顽皮地舔着她的脸。
秦慕琅本来又心急又心疼,被他这么一逗弄,推了他一把,正色道:
“你若想我我答应你,你先答应我,不许去找樊家人。”
李若松看着那被火光照的亮满眼都是对他关切的眼睛,笑了,他低头轻轻地吻了下去。
【我做得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我甚至愿意搭上这条命。】
一室绮靡,两人成双。
第二日一早,李若松本已出门,却突然折了回来。
他站在门口如坐针毡,搓着手道:“我让吉娜去我二哥那里取东西了,大约二日才能回来。”
说完,也不等秦慕琅答应,便自己重重的关了门,转身走了。
秦慕琅怔在当场,为什么要那么用力关门,为什么那么急。她还想问,二哥的营盘在哪里呢?
她的问题自然没有答案,但另一个院子里的张元容因为真相吃了一惊。
“他送走的居然是她?”
杜鹃站在一旁十分忐忑,她担心自己误传的军情耽误了张元容的计划。
但吃惊的张元容却突然笑了,拍着手道:“天助我也。”
没有了吉娜,又断了一条胳膊,秦慕琅什么都起不了劲。
她不敢去找唐芊芊,怕漏了怯。
独自一人晃到池塘假山处,有些累了,便随便找了个石头坐下了。
假山里似藏了人,两人在窃窃私语什么。
秦慕琅本不想听,但突然听到他们居然提到了她,便想着不听白不听吧。
“你说那秦姨娘是蒙古人吗?蒙古人有那么矮的吗?”
“她是矮,但她的侍女不矮呀,你没见着吗?那体魄看着也不像南边人呀?我听说还是什么巴图鲁呢。”
“哦,难怪,上次把大家打得多惨。”
“单凭这个,那个秦姨娘必是蒙古人。那黄大人要是告到陛下那里 ,这宁远伯府有着闹呢。”
“我看到时候大爷也保不了她。”
“那也不一定,你看大爷多宠她呀。”
“我听说,大爷把那吉娜送走了。”
“真的假的,这下的确没了证据,黄大人要吃瘪了。”
这话一听,秦慕琅终于坐不住了,站起来,大喝道:“谁,谁在那里。”
两个哆哆嗦嗦的小侍女从假山里面走出来,她们一见秦慕琅早已七魂丢了六魄。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秦慕琅知道此刻牧云格比自己紧张,让了牧云格。
牧云格神色如刀,怒得如雷霆闪电,道:“你们刚刚说什么?”
那两个本就年纪小,此刻见牧云格这幅架势,哪里敢回,兀自趴在地上抖。
牧云格见他们不回,气的,拿起地上一块石头就要扔去,石头在他们前面的地面碎成齑粉,他们落了一头灰。大一点的石子还碎击了他们的身体。
有一个终于壮了胆子道:“我昨天瞧见的,几个大汉才把她按住,推到了马车里。说是到了蒙古再把她放下来。”
牧云格此刻双眼血红,唯一的一只手拧成了拳头,“终是容不下我。”
她此刻已经全然不顾了,急急的向外走,刚走到门房处,一个人拽住了她。
她一回头,居然看到了世忠那焦急的脸。
“秦姨娘,不要,你不能出府。外面危险。”
这话如晴天霹雳,让牧云格突然清醒,【是呀,要骗她出府,这不是最好的理由吗?】
她迈出的步子突然收住了,厉声问道:“你昨天看到你师父了吗?”
“没有。”世忠答得干脆。
但他很快低下头,从腰间拿出一把刀,递给了牧云格。
“送走师父的事我也听说了,所以我全府里都找过了,只在马车房找到这个。”
牧云格认得这个,这是吉娜贴身的佩刀。她突然想起昨日李若松的不寻常,她明白,这不是张元容设的骗局,这是李若松的过度保护。
他怕吉娜暴露她的身份。但他的爱成就了她的局,让她不得不跳。
看着眼前的世忠,牧云格笑了,好一招借东风,你终于耐不住性子了。
她突然温柔地低下身子对世忠道:“好孩子,帮我办两件事好吗?”
世忠不解,但他坚定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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