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内正在上演一场官场的样板戏。
“多亏张掌印的推波助澜,陛下才下了决心呀。”张阁老颔首奉承道
“不,不,不,是张阁老的引经据典,慷慨陈词才打开了局面。”张掌印谦让道。
眼看他们一力促成的诏书冲出紫禁城向着广阔的天地飞驰,黑暗里相互奉承的两人终于相视一笑。
张掌印嘴抿了抿,低头道:“说到底,还是宁远伯的密奏时机把握的好。”
张阁老点头附和,“姜还是老的辣呀。”
……
“吉娜,你猜谁会赢?”
吉娜不知道秦慕琅这鬼葫芦里全是毒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那个相好还算有些本事。上次你借的藤甲兵被他一个人杀得跪地求饶。”
秦慕琅发现自己居然错过这么精彩的事情,立刻不干了,拉着吉娜问了半天,听到李若松大杀四方时,忍不住拍手道:“好,好,好。果然没看错他。”
宋应元不知她们在说什么,见秦慕琅如此兴奋,好奇的问道:“什么事让秦姑娘如此开怀?”
秦慕琅本想说的,但她突然记起仇来,眼睛眨巴眨巴了两下,“宋大人,你就看好了吧。你输定了。”
宋大人没想到李若松这个小妾如此狂妄,摇头叹了口气。手握紧了狸奴脚下的刀。那白色雪球一般狸奴被他这么一动,醒了,用它那柔软温热的身体蹭了蹭它的主人,但它主人明显心神都在刚刚吵醒它的女人身上。它略感无趣,便又圈起身体再次睡去。
秦慕琅远远看向远处,她知道那个烟尘四起的地方正在开始着一场被史书遗忘的战争。她不相信双方史书的吹嘘,但她相信结果。
……
日桑国的清正将军做梦也没想到,新济国如此不堪一击。
他清楚地记得当他的部队推开王京那沉重城门时双眼的震撼。繁华街道干净整洁,巍峨的宫殿富丽堂皇。这果然是个富饶的国家。
但他很快便感受到新济国的虚伪和孱弱。他本以为会遇到庞大军队的誓死抵抗,毕竟这是他们的国都。但当他们战战兢兢入城后才发现,这居然是个空城。
新济国的国王居然带着他的全体臣下逃了!偌大的王城居然没人守护,如此轻易,如此完整的把王城和宫殿拱手送给了他们。
欣喜若狂的日桑**队尽情掳掠。黄金、珠宝、美人让他们疯狂,但更让他们疯狂的是势如破竹的战事。他们一路向北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新济国的国王频繁地放弃他的城池,逃窜到更北的地方。
面对这样的逃兵,连新济国的百姓都厌弃,他们居然成了他们的向导,让他们北上如虎添翼。
现在他们已经来到了大明的边境。
前几日那个部落的小胜,让清正的野性膨胀异常,他打算一鼓作气吞下大明。
他看向远方的山脉,仿佛大明秀丽的山水就在那个山头后面,仿佛富饶的大明正向他张开怀抱。
“将军,我们还是等和小西将军会师后再向前推进吧?”
谋士的劝诫敲碎了清正的梦,他不耐烦道:“那个市侩的商人,胆子小得很,此刻定是被那个穿蟒袍的骗子耍得团团转呢。“
清正的话是有原因的,昨日他已经得了消息,小西已与那个来自大明的骗子签订了协议,停战五十日,退后五十公里。
明明唾手可得,却休战谈判。出生武士之家的清正鄙视小西的懦弱。
自视自己才是日桑武士的他此刻看着茫茫天际,突然一股子寒意让他后背冰凉。是呀,大明太大了,他不等小西的军队,如此孤军深入,会被大明的海浪吞没吗?
但他很快看到不远处柱子上吊着的人头,是那个酋长的。皮肉已经腐烂,此刻如风中的皮球,被风捉弄着敲着柱子,发出噹、噹、噹的声音。大明如此不堪一击,还怕什么呢。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时,一个强大的敌人已经向他们靠近。大地已经开始轻轻颤抖。
“不好了,将军,前面有情况。”
哨兵急急地发出预警,但已为时已晚。前方尘雾一片,分不清来了多少敌人。但从马蹄踏向大地的震动来看,千军万马。
清正组织迎敌,却发现顷刻之间已经被马群、人群淹没了。还好他们久经战阵,立刻拿起武器展开了反击。
但马群上的人和马群下的人没有给他机会,马鞭,套马杆,火钳什么武器都有,神奇地发挥他们在战场上的作用。
其中清正本人先是被从天而降的套马杆套住了脖子。他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被绳子被拖下马,被那绳子拖行了很久后,他的背后的衣服已经磨穿。
他好不容易割断了套马杆的绳索,就在他缓缓起身打算重新战斗之时,后脑被人猛地拍了一下,他很快倒下。再睁眼一看身上已经坐了一个满头白发破衣烂衫的女人,她用脚踩着清正的手,手里拿着一根粗木棍不停地捶打他的脸,嘴里还念念有词。他露出苏醒反抗之势,那殴打便劈头盖脸地而来,让他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他也不知是如何脱离那个老女人的毒打,只觉得自己四肢百骸都断的断,烂的烂,很快失去了知觉。
当他再次苏醒,已经是到了新济国境内了。他虚弱地问和他一起活着回来的人,“那些到底是什么人?”
心有余悸的幸存者们半天愣是说不出一个字,他们只记得这个部队没有军旗,没有统一的服色。男女老幼都有,兵器千奇百怪。
最后还是秦慕琅看的明白,这只部队,不,准确的说这群部队,集结了所有金真各部。平日里相互征伐不断的他们,在那一天空前团结。不管男女老幼,不管有没有兵器,都拿着手头的工具甚至是石头上了战场。他们齐心协力打退了日桑国的侵略者,保住他们的土地,洗涮了血的耻辱。
这便是秦慕琅打赌的底气,她虽没有找到相关史料,但从结果推断,日桑国的确从此止步,调转回了新济国,再也没有踏上大明的土地。
吉娜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草率却获胜的战役。这让她对上战场不由地有了信心,“也不过如此吗?”
秦慕琅笑了起来,“这叫混不吝打败老将军,主打一个混乱,出其不意。这你得学着点。”
宋应元在一旁听着本想笑出声来,却见他的家丁脸色阴沉的向他走来。
“大人,不好了。”那家丁特地看了看秦慕琅,见她离得远,道:“李将军不见了,他带的兵也不见了。”
这让宋应元心头一紧,不由地看向秦慕琅,见她神态自若,笑了笑,“不打紧,她还在我们手里呢。”
那家丁眉头并没有舒展,“刘将军,他,也没了消息。”
此话一出,宋应元脸色一沉,眉头紧蹙,双目间多一团晕不开的浓墨。他赶走了家丁后,默默地走向了还在嬉闹的秦慕琅。
秦慕琅一点也不在意他的靠近,还在逗着吉娜,“你说若那新济国人有金真人今日半分匪气,也不至于山河尽送吧?”
宋应元莞尔。
秦慕琅知道宋应元在旁,虽然看着是对着吉娜说的,其实是冲着他说的。
但她很快察觉宋应元的脸色,他没有因为胜利而表现丝毫的喜悦,反而有种愁云惨淡之感。
她以为宋应元是在意输给她,心道输给一个女人怎么了,给李若松一个和他平齐的官位怎么了?
有了这个想法后,脸上不由的生出鄙夷之色,特意问道:“宋大人,我赢了,对吗?”
宋应元干笑了笑,慢慢向秦慕琅走去。
突然吉娜拦住了他,手指了指他怀里的狸奴道:“宋大人,你这狸奴会伤了她,还是离她远些好。”
宋应元愣了愣,突然收住了狸奴脚下的刀,迟疑了一下,心道还没到鱼死网破的时候。
秦慕琅见了,怕宋应元为此尴尬,走近了些,“宋大人,不过写个诏书。放心,子茂的能力定会让满意,你会和他一起名垂青史的。”她故意不再提输赢,便是希望宋应元能爽快地答应,让李若松能得偿所愿。
宋应元低头笑了笑,再次抬头时阳光从秦慕琅背后照过来,虽是夕阳,却红的可怕,把秦慕琅的笑都染了颜色。他开始有一丝明白李若松为什么喜欢眼前的这个女人了。看得出来,她很爱他,努力为他争取着一切,甚至不惜低头讨好。
就在宋应元一怔间,秦慕琅突然兴冲冲地朝他背后奔去。宋应元一惊转头一看,来者居然是李若松。
此刻夕阳正盛,满身盔甲本是灰暗的铁色却被染透血色,仿佛战场上刚刚浴血归来般,杀气腾腾。肃杀的他,没有秦慕琅那么激动,远远的地立在那,一动不动,双眼冷冷地盯着宋应元。
无知的秦慕琅丝毫没有感到空气的变化,她一心只想冲到他怀里,告诉他【我们赢了,我做到了。】
白色的狐裘在血色背景中划了一道深深白线,眼看就要粘到坚硬的盔甲之时,一人从她后面伸手拽住了她,直接拽了回来。
秦慕琅吃惊地回头看,发现居然是宋应元,但他并不看她,死死的拽着她的手朝李若松挑衅道:“将军,刚刚去哪里了?”
李若松对他拽走秦慕琅却丝毫不意外,只是漫不经心的按着手指道:“既然金真人赢了,我们也不必出兵了。就去别处打了秋风。”
“李将军,你居然擅自行动!”宋应元发难道。
李若松冷哼了一声,拍了拍手,只见李三爷拖了一人来。这人约莫四十岁年纪,身着程光瓦亮的铠甲,明显是个高级将领,只是他被捆得严实,此刻只能被人拖着。
宋应元很明显认识他,因为秦慕琅很明显感觉到宋应元拽着她的手已经开始发抖。
被逼急的宋应元气急败坏朝李若松道:“既然被你勘破,你不怕我杀了她吗?”
这不是恐吓,因为说完他已经从狸奴脚下抽出利刃,锋刃直指秦慕琅的咽喉。
兀良哈之战,有兴趣的可以去搜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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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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