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江月白顺着人潮移动到机巧匣附近,见众人的注意力均在血花毒尸身上,便假装跌倒,手即将挨到地面时,飞速出手,将那机巧匣藏于袖中。

但她没想到,因害怕花毒而逃离的人虽不在少数,可更多的是被这惊呼声吸引而来的好奇群众,更有没见过血花毒者围上前想一睹究竟。

江月白拿到了机巧匣,却发现自己被人海堵在墙角,出不去了。

江月白心中焦急无比,心道:这是黑袍人准备给她的下一个机巧匣吗?可黑袍人中毒死了,没了机巧匣的指引,她接下来该怎么办?她的走火入魔又该怎么办?

江月白顾不得其他,趁着周围人没有注意到自己,背过身去将机巧匣机关解开,想看看黑袍人给她的最后一条指示是什么。

可机巧匣中的内容与她想象完全不同。

“血花毒再现,你不由得疑惑为何你总能见到血花毒案发现场。对于这个问题的解释,你更倾向于——

A、投毒之人就潜藏在你身边!

B、你就是投毒凶手!”

江月白看完,眉心一跳:谁会觉得自己是投毒凶手啊!

最开始穿越而来时,江月白曾有过原身就是下毒之人的想法,可自从见了那毒发而亡的华衣女子后,这个想法早已被她摒弃在脑后。

如果江月白猜的没错,这一次的黑袍人早在江月白发现他时已中毒身亡了,那浓烈的酒气或许就是遮掩毒花产生的异香。

江月白又想:如此看来,黑袍男子果然不是投放机巧匣的人。

可那真正的机巧匣背后之人又是如何知道黑袍男子中了血花毒,再提前把机巧匣藏在他身上的?

穿越以来,江月白见证过三起血花毒案,除了第二起是和许柔在一起,剩余的两起毒案现场都有机巧匣出现。

江月白愈想愈心惊,心道:那最有可能是下毒凶手的,分明就是这位神秘莫测、未卜先知的穿越者!

怀疑一旦产生,便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江月白的目光锁在“你就是投毒凶手”一行字上,心想:那人真的是在好心地指引她治疗走火入魔么?他暗示江月白自己就是毒手,是想把她引上哪一条路?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沈师妹?你怎么在这?”

江月白一惊,翠霞山的弟子怎么会在这!

江月白手中还拿着那造型奇特的机巧匣,再加上那张匪夷所思的字条,江月白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疑。

江月白不动声色地将机巧匣藏进袖中,刚想转过身给出个合适的理由来,就感觉到一人抓着她的胳膊,纵身一跃,将她带离了人海。

落在酒楼外的空地上,那师兄问道:“你没事吧?可是吓到了?”

江月白把手背在身后,感觉到机巧匣的形状的似乎在碰撞间有了些许变化。可她也没法取出来确认,只作出一副惊魂未定的神色:“是吓到了,多谢师兄。”

那师兄便疑道:“师妹怎会在这?我瞧你贴着墙角不动,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江月白道:“我原先在这家酒楼用饭,就见那血花毒尸突然掉下来,我的位置不好,一下子被围观的人群挤到角落里去,没法出来了。”

令她舒了一口气的是,那师兄并没有看清她手上的机巧匣。

那师兄半信半疑,道:“那么师妹就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们。”

江月白回过头,酒楼里混乱的场面已经被控制住了,几名翠霞山的弟子正在组织百姓们离开,而那具狰狞的血花毒尸也被一面黑布遮盖。

虽说江月白感到机巧匣有些许异常,可此时的江月白无论如何也不敢冒险当街打开机巧匣了。她辞别了师兄,回到自己的住所去,关上门,才将袖中的机巧匣取出。

可当她看清楚机巧匣的模样时,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却见机巧匣的机关已经启动,此时的机巧匣内静静地躺着一枚纸条——

“你认为自己就是投毒凶手,与此同时,你回想起了血花毒的毒方。毒方如下——”后续便是详细的毒方与制药流程。

江月白两眼一黑:她在慌乱之中不小心按下了选项“B”对应的机关了!

可这机巧匣背后之人怎么会知道血花毒的毒方?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江月白的心沉入谷底,这些天在暗中帮助她治疗走火入魔的,竟是血花毒的投毒人么?

可如今他在暗,江月白在明。即使江月白再想揪出那人,如今也无可奈何。

江月白将纸条翻至背面,才发现毒方才只是地狱的开始。

只见背面写着一句话——

“你不确定自己记忆中的毒方是否是真的,为了确认,你决定炼一剂毒药,一试真假。”

江月白心中冷笑:这人让她炼毒,等她真依言炼成了毒药,不想当投毒人也必须当了,她之前究竟是不是投毒人又有谁关心呢?

纸条下方还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荷包,江月白打开,里面是数十颗细沙大小的花种。旁边写着:“血毒花种,可配置一剂毒药,少于此数量的花种所制成的花毒无效。”

看来那人虽将毒方交给她了,也只允许她制成一剂毒药。

江月白本想将那害人的花种烧了,可转念一想,她又不打算用毒害人,不如暂且依他所言,制成花毒,再看这人之后会给出什么指示。

若这人下一步的指示是让她去下毒,江月白就立刻把机巧匣销毁了,从此再不信机巧匣的任何一句话。

为隐蔽行事,江月白主动向许柔提议帮她购买药材。许柔不疑有他,将所需药方交给江月白。

江月白分了好几次,将血花毒所需的药材混在许柔要买的药方中买回,回来之后再留下所需药材,折返数次,才集齐了毒方。

期间,江月白向翠霞山弟子打听酒楼那血花毒尸的真实身份,可大概是因为他面容已毁,又无同伴,翠霞山也仅仅知道他是个孤身前来觉州的外地人,至于姓甚名甚、身份如何,一概不知。就连那哑巴小二也是一夜之间失了踪迹。

等万事俱备,江月白就开始炼药了。没有药炉,江月白寻了口锅作替代。所幸这毒制作较为简单,对火候要求不高,江月白用火熬了两个时辰,滤出一小碗药汁来。这药汁无色无味,澄澈透明,倒是符合江月白对江湖奇毒的想象。

接下来的步骤与常规炼药有所不同,需要将那花种投入药汁之中,于阳光下放置五天,等待花种复苏萌芽。

血花毒的厉害之处就在于花种,只有通过这种特殊培育而来的萌芽花种,在进入受害人的血液后才能生根发芽,流遍全身,最终无药可治,毒发而亡。

江月白想了想,用一盏茶壶装着这药液,置于院子里的石桌上,一旁再摆上几个茶杯。这幅场景,仍谁看都像是一壶残茶,谁又能想得到其中盛的竟然令人闻之色变的血花毒呢。

平日里这院子鲜少有人经过,除去需要需告知许柔一声,便不用担心会有旁人去动这壶茶。

就算如此,江月白也不敢让这壶茶单独待着。早晨,她将茶壶端出去晒太阳,自己就在一旁练刀,待到夜晚,就将茶壶收回自己房内,寸步不离。

有惊无险地来到第五日,即血花毒的炼成之日。这日江月白在院子里练刀,思绪却开始不由自主的飘走了。她心里安排着今日之后,等藏好毒药,便去城里转上一圈,看看能不能偶遇机巧匣。

却听后方冷不丁的传来一道声音:“你刀势太虚,只有花架子,如此即便练上一年,也是毫无长进。”

江月白惊得手一抖,心想这人早不来,晚不来,为何偏偏赶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来拜访她?

最关键的是,她可是在用左手挥刀。要是被问起来,她要如何解释自己不是左撇子?

江月白止住动作,收刀入鞘,回身笑道:“宗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怎么突然有兴致光临寒舍?”

嘴里说着话,江月白的眼神却忍不住飘向沈墨身后的石桌,所幸,敞着口的茶壶还安然无恙。

“这几日没见到你,便来看看你的武功学得如何。如今一看,果然一般。”沈墨问,“为何选了学刀?”

“使刀威风。”江月白胡扯道。

沈墨却丝毫不关注江月白用刀的手是左手还是右手,他翻开江月白搁在石桌上的刀谱,看得江月白的心高高地悬起来,又对江月白道:“你用刀,只是将刀谱的动作照猫画虎地做出来,全然不知每一式的意义为何。比如这一式……”

沈墨在刀谱上的第一式点了点:“你再做一遍第一式。”

江月白知道沈墨这是打算教自己了,不敢懈怠,全神贯注地将第一式使出来。沈墨看了片刻,从地上捡了根枯枝,平平地向江月白刺来,这一击毫无力道,速度也不快,可江月白竟是避不开,被那枯枝轻轻地在手腕上一点,手中长刀脱手而出。

沈墨道:“你可知你为何拿不住刀?”

江月白想了想,道:“这一式先是向前疾刺,动作幅度较大,露出胸口破绽,因而下一个招式是收刀回防。但我前刺的劲使得太过,动作太慢,来不及回防,就被宗主打掉了刀。”

沈墨却摇头道:“你不是太慢,而是太快,实际上,你方才已经做出了回防的动作。仍被打掉了刀,是因为你的防守只有形,没有意,握刀松垮,下盘也虚浮。因此,你虽练熟了刀法,使起来行云流水,实际上在真正对敌时,就是一身破绽。”

江月白懵懵懂懂,好像听懂了一点,忙道:“请宗主指点。”

沈墨便对照着刀谱,一一讲解起来,包括这一式为何要这样做,对敌时该如何拆招等等,事无巨细。

讲完前三式,沈墨道:“你再试试。”

江月白重新将刀法使出来,竟觉得动作较之前流畅不少,隐隐有豁然开朗之感。

江月白练了好几遍,每练成一遍,就感到自己似乎又领悟了更多。

等江月白停下刀,已是出了一层薄汗,但江月白兴致高涨,转头想问问沈墨自己练得如何。

一转头,却见沈墨似乎太过无聊,在石凳上闲适地坐着,右手持一茶杯。

而那石桌上的茶壶,俨然已经空了。

江月白呆呆地看着沈墨,手中的刀“锵啷”一声,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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