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露难以置信的看着令一淙,嘴巴微张,无声,最终又只好闭上。
见宋露的身影从拐角处消失,沈路箫这才松了口气,抬眼透过门缝看向外面那人,令一淙正双手拿着卫衣,灯光自上而下投射出一片细微的阴影,隐隐约约竟然将他眼中的光反映出来。
令一淙眼里的冰似乎消融了。
脸颊上透出一种和他的气质不同的欣喜,在光的照射下倏地变得通红,像是笼罩上了一层害羞的面具。
沈路箫能够清晰地看到令一淙刚刚还紧抿着的不动声色的唇,缓缓往上弯出一道柔和的弧线。
唇角微勾,面带温柔。
正当沈路箫想着这些愣神之际,耳边突然响起了令一淙的声音,令一淙的眼神向着四周扫了片刻,随即定定地将视线投注在了这面虚掩着的门上。
熟悉的声音无奈又带着些宠溺地说道:“喏,出来吧,哥。”
沈路箫的眼神跟随着令一淙视线扫过的地方,当他顺着门缝和令一淙的目光不期而遇,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沈路箫连忙缩回了眼睛。
门外的人仍旧定定地站在那里,没有移动分毫,数秒后,沈路箫才缓缓将门推开,面带羞赦地看着令一淙:“不好意思,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话音未落,沈路箫就急忙将视线挪开,不敢再去注视令一淙那双熠熠生辉的,仿佛能够说话的眼睛。
令一淙不由得笑了笑:“嗯,我知道。”
这一句话将沈路箫变得愈发尴尬,他恨不得有个裂缝能够将他藏起来。
沈路箫看着令一淙正直愣愣地迎击他的眼神,手上还拽着那件衣服,手指蜷缩着竟不知该往哪儿放。
令一淙转身大步踏进练习室,又转过头来看沈路箫,眼神朝他眨了眨,示意他进去。
沈路箫踌躇片刻,这才从那间房间里踏出来,随即跟着令一淙闪身进了那间房间。
刚一进门,手腕上就传来熟悉的温度,令一淙的体温偏高,每次和他接触时都会莫名其妙感觉到烦躁。
沈路箫顺着握着自己的手腕抬眼,正好对上令一淙的眼睛,身体被令一淙拉扯得一腾空,随即身后传来“嘭”的一声,门被令一淙关上了……
沈路箫低头迅速看了一眼撑在自己身侧的手,又抬头看向这双手的主人。
“令一淙,”沈路箫心里明明忐忑得要死,明面上却又不想显得太怯弱,于是他转头直视令一淙的眼睛,“你……你这是干嘛呢?”
沈路箫用手拍了拍令一淙的手,脸上扯出一点笑来,还没反应过来沈路箫的手就被压在了墙上。
视线中令一淙的脸缓缓靠近,直至他的鼻息都如同细小的绒毛般喷在了沈路箫的脸上。
沈路箫不由得开始走神,一切在他眼中都变得模糊了起来,周遭一切都一片马赛克,唯有面前的令一淙如此清晰,连他脸颊上细小的绒毛都可以被看到。
他缓缓偏过了头,咬着牙坚持,不敢再与令一淙的视线交锋。
原本在右脸上的鼻息缓缓地移动着最后喷在颈侧,耳边响起令一淙的低笑:“你送的衣服,我很喜欢。”
沈路箫没想到他会说这个,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才缓缓开口回答“不用谢。”
令一淙鼻尖略过他下巴时,他还以为他要做什么,下一秒……耳垂却被轻吻了一下。
沈路箫一阵颤栗,声音透着一点点不满:“喂!你这是干嘛?先松开我……”
原谅他,他实在看不惯这么油的令一淙。
令一淙听此动作一顿,随即笑着放开了他,还戏谑道:“你怎么也这么容易害羞?”
令一淙挑眉,眼神定定地看着沈路箫,眼里有沈路箫看不懂的情绪。
就像是,透过自己在看谁一样。
沈路箫心里不爽,可他本就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只是暗暗记下了这笔账。
沈路箫平复了一下心里的怀疑情绪,随即义正言辞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
令一淙没立刻回答他的话,眼神绕着沈路箫周围转了一圈:“我鼻子挺灵的,老早就闻到了你身上的气味,淡淡的茉莉香气,你说,你是不是喷了香水?每次闻到的都是这个味道。”
沈路箫看着他,眼中都是不相信,心想:敢情您这是狗鼻子?
白炽灯的灯光撒在两人身上,沈路箫心中难得这么平静。
他认为自己自那时开始的心绪又一次因为一个人而绽开,所幸……是同一个人。
他以为自己终于能过得和正常人一样的,但他忘了,当他选择了这条路,就将牵着自己的那条锁链放到了别人手中,他没有办法左右。
果不其然 ,那部剧大火,带着令一淙和沈路箫的人气也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流量随之而来,焦止整天脸上都带着喜悦,沈路箫却没想到真能火。
看着焦止这么高兴,他也不便说什么,他刷到了自己的照片,和令一淙一起的。
沈路箫总感觉这张照片怪怪的,但是又在网上被疯传,他盯着照片上的另一个人看,这才发现了自己未曾注意到的一点细节:照片中的令一淙看着是如此温柔,就这样看着沈路箫,眼神似秋水一般,柔和又温暖。
连他自己都有点羡慕那时的自己了。
沈路箫红着脸把照片发给令一淙,令一淙一通电话进来,沈路箫嘴硬道:“有什么事情吗?”
令一淙声音里带着遮不掉的笑意:“我觉得,你似乎很想我呀。”
沈路箫忙答到:没有!别乱说……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之前不是这样的啊,一天到晚别把荷尔蒙到处撒!”
沈路箫说着就想挂电话,那头的人似乎知道他的举动一般,令一淙连忙嚷到:“先别挂电话,”他的语气又变得严肃许多,“嗯,我要去外地拍戏。可能一个多月回来不了。”
沈路箫有些怅然若失:“嗯,哦。”
他没有立场。
电话里传来令一淙的声音:“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哈哈。”
沈路箫听着令一淙的笑,怕他有说出什么了来颠覆自己的认知,默默挂断了电话。
这天沈路箫接到了一个电话,快递。
他快步走向门口,换了鞋,他以为这是令一淙给他寄的,他刚想给令一淙打电话,但又想到拿了再说,现在令一淙可能在忙。
沈路箫浅色的眸子,在今天明媚的阳光下又柔和了几分。
沈路箫走到小区门口,看门的是个老大爷,他之前也没有好好关注过,只记得大家都管他叫“丁叔”,还有“丁大爷”。
沈路箫走近门口,看到里面的那个老大爷坐在椅子上喝茶,悠哉悠哉的样子,他也挺羡慕。
他对着窗户敲了敲,丁大爷对着窗户看了一眼,过来,把窗子打开,有些暴躁的问:“嗯,你干什么?”
语音听着像是哪个地方的方言。
沈路箫对着丁大爷温和的笑着,温和的开口:“不好意思啊,丁大爷,我有一个包裹在您这儿,我来拿一下。”
他眼睛里带着些期许,丁大爷这才神色缓和了下来,根据他给的编号进屋去翻找了,一会儿递过来一个粉红包装的:“喏,签字,然后就可以拿走了。”他要嘟哝到:“现在的小年轻,怎么都喜欢这么粉嫩嫩的包装……”
沈路箫看了眼老大爷的神情,或许是心情好吧,不经“噗嗤”笑了出来。
丁大爷盯了他一眼,说了一句:“笑什么笑?”又转身悠哉哉的坐在了椅子上,缓缓合上了眼睛。
沈路箫见外面有张凳子,就转头向老人询问:“大爷,我在这儿坐一会儿行吗?”
房间里悠悠传来了一句回答:“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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