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仍然不见其他掌握答案的应征者，越来越多的人循着之前的动静，去主殿寻找芬里克。
又过去几分钟，一些人从主殿出来，脸上有些许失望。
他们中的一部分人似乎放弃了作答，围着广场周边四处溜达，其中一名红发男子恰好走到你所在的角落。
红发男子头发略长，在后脑勺扎了个小辫子，穿着深色斗篷，内搭红白相间的长袍。
注意到你正拿着纸写写画画，他凑到近前，探着头打量。
看清纸上是阵盘而非答卷，他倒抽一口凉气：“你怎么不作答？”
阵盘还差最后一个符文，你默不作声，直至勾勒完毕，长舒一口气，这才回应：“用不着。”
红发男子眼中浮现同情，叹了口气，坐到你身边：“我之前还去岛上买过东西呢，可几乎一道题也答不出来。”
这人似乎误会了什么，不过你无意解释，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在这处角落坐定后，红发男子没在看卷子，也不去看其他人，腰往后一倒，双手交叉枕在脑后，竟然就闭上眼，躺着不动了。
此后，陆续有其他应征者路过这处角落。
看见你在写画时，他们都眼前一亮，浮现些许警惕，可看到你旁边睡大觉的红发男子，所有警觉顿时转变成无语。
“写不出来也不至于直接睡觉吧……”
嘟囔几句，路过的应征者停下凑过来的脚步，只随意瞥了你手中的纸一眼，见尺寸不像试卷就离开了。
不远处，广场时常有人发生冲突，主殿断断续续传来打斗声。
一切与你无关，你待在角落，安然绘制着阵盘，到考试结束时，画完了三张自用一次性阵盘，还把答应给芬里克的信仰之盾卷轴也画完了。
“铛。”
钟声响起。
这次不是给全城听的磅礴祷钟，而是提醒考试结束，只在大教堂前方的广场上回荡，声音响亮却不刺耳。
一声惊醒众人，三声过后，全场陷入寂静。
先前进入主殿的应征者陆续退出，极力放轻脚步，远远听着，凭你敏锐的听觉，竟也听不到什么动静。
随着一道道身影从主殿闪出，半分钟没再有人影出现，好像里面没人了似的。
如此又过了几秒，你才看到芬里克慢悠悠走出来，手里拿着两张羊皮纸，纸上隐隐看到填有字迹。
远远地与芬里克对上视线，他似乎也看到了你，转身朝你的方向走来。
这时，神父与扈从也自大教堂出来。
在广场上等待的应征者自发排队交卷，芬里克扭头看向神父，直接把两张卷子往扈从怀里一塞，跳下台阶，加快脚步。
这动作又是吸引来一票目光，无数应征者目光如火，盯着芬里克的眼神无比凶狠，像是恨不得冲上去把他给撕碎了。
你打开系统地图，根据神圣标记的坐标变化，确认芬里克将你那份卷子交了上去，便错开视线，抬起手，一根手指虚掩唇边，作噤声的手势。
要在接下来的轮次有机会拿取分数，你就不能引人注目。
芬里克刚才吸引了那么多仇恨，再和他抱团，就违反了你的初衷。
看到你的动作，芬里克脚步一顿，随后朝前走了几步，斜向绕了一圈，绕到人群最末尾，没有与你汇合。
正当你松了口气时，余光突然闪过一抹红色。
你下意识闪身，脑袋往后仰，警惕探去视线。
看到那抹红色的来源，你才想起，自己不是独自坐在这里，身边还躺着一个人。
之前睡大觉的那位仁兄，听了铃声没动弹，神父出来没反应，卷子都快交完了，才终于舍得起来。
红发男子腰杆一挺，双手伸直抻了个懒腰，甚至有闲心打个哈欠。
“哈——”
抻完懒腰，他像是突然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动作一僵，猛地转头看向你。
从上到下打量一遍，他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擦掉眼角渗出的泪花，语气有些迷蒙，似乎刚才真的沉沉地睡了一觉：“结束了？”
你抬起大拇指，斜指向台阶：“交卷呢，你正好赶上了。”
红发男子又打了个哈欠，听出你语气中的揶揄，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我什么都没写。”
他没有走去交卷的意思，而过了一分钟后，神父收完广场上排队的应征者的卷子，也没有特意去收敛遗漏的卷子，直接转身离开了。
“那么多人在呢，我分数高不高无所谓嘛。”
听到这话，你心绪一阵起伏。
应征者们之所以努力竞争，就是觉得任务落在自己身上，和在其他人身上，当然是不一样的，要真觉得无所谓，干脆不要来应征好了。
红发男子这话说的，跟场上有同伙一样……
等等。
你思绪一滞。
这家伙，该不会也是乌鸦联盟派来的内应之一吧？
你唇边扬起浅淡的微笑，目光略微带上审视，重新看向红发男子：“分数高不高的，有分也比零分好看一点嘛。”
“没事啊，反正有你和我一起零分嘛。”红发男子爽朗一笑，右手摊掌向上扬起，理所当然地说。
你保持着微笑，没有回应。
看到你这副表情，红发男子脸上的淡然渐渐消散，眼底浮现些许警觉。
沉默片刻，他缓缓开口。
“……你也没交卷，对吧？”
你依然没有回答，坐在原地闭目养神。
这家伙有点太摆了，认来对你没什么帮助，不认也不会妨碍你拿分。
当个阶段性挂件，就挺好的，还能帮你打消一些应征者的关注。即便真的是你的队友，也不必相认。
另一边，广场上渐渐响起讨论声。
笔试结束后，还有口试。
神父收完卷子，没有宣布口试开始，也没有说明可以暂时解散，众人只好待在原地，等待进一步的结果。
你半梦半醒，休息了一小时，注意到广场上的讨论声平息，才睁开眼。
再次有人从主殿中走出，但这次神父不在，只有一名长发扈从。
长发扈从拿着一份名单宣读，叫应征者按名单的顺序来排队。
由于芬里克插队交卷，第一个叫到的，就是你的名字，芬里克紧随其后。
二人就位，一些应征者朝你投来探究的目光。
在长发扈从的安排下，你走向大教堂中的一间偏殿。
偏殿中有一张可容纳十多人的圆桌。神父端坐靠近里墙的一侧，加尔站在他身后，从这个角度看去，颇有几分气势与威严。
“请坐。”神父温声开口，面上笑意盈盈。
你随口称谢，就近拉了张椅子坐下，两手交叉架在唇边，因考试的前提生出几分紧张。
然而，神父接下来所提的问题，让你大跌眼镜。
“在凡尔希斯生活，感觉如何？”
“……挺好的。”
你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指尖扣紧指节，微微抿唇，更觉拘谨。
本来考试就很紧张了，这开场白还给你上点过年走亲戚、面对不熟悉的长辈的压力。
随后又过了几个问题，神父的话终于涉及淘金者之岛，却依然不像是检验。
“你在淘金者之岛那边生活怎么样？会有觉得很不方便的地方吗？”
这个问题如果摆到开场，你肯定能滔滔不绝说出一大堆，来证明自己对淘金者之岛真切的了解。
但到了现在，听着神父无比温和的语气，你实在拿不准对方的意思，大感词穷。
“呃……有一点吧。”
最终，你尴尬地吐出这四个字。
对于如此简陋的回答，神父脸上也没出现不满，只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在，仿佛意识到你的不安，神父收敛了过分的慈祥，但也没再问什么问题，说了两句表达关切的套话，便放你离开房间。
出门的路上，你遇见了芬里克。
他正在原地踱步，脚尖不断触地，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听见你的脚步声，他立刻抬起头，脸上挂着友好的微笑，轻声问：“怎么样，都考什么了？”
你皱紧眉头，张了张嘴，嘴唇颤抖着，不知道该如何描述。
见你这副表现，芬里克皱眉，不解道：“有这么为难吗？”
你点点头，又摇摇头：“你进去就知道了。”
“是吗？”芬里克抿了下嘴唇，忐忑地进屋。
之前你在那屋里已经呆了五分钟，芬里克进去的时间，比你还要久一点。
他出来时嘴唇颤抖，挂着跟你相似的表情，但还要更灰暗一点。
“我感觉，我的分数可能不保了。”他低声说。
你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同情。
考试完成后，考虑到接下来可能还有安排，你不好离开，看着长长的队伍，干脆又回到之前的角落，继续画阵盘。
红发男子依然待在这里，或许是因为没有交卷，所以名单没有他，也不知道之后的考核，他还会不会继续参加。
按照这个速度，恐怕明天都不一定能做完测试，接下来要么先行解散，要么就要改变口试方法了。
果然，在你和芬里克之后，可能是因为卷面的差别，进度加快了许多，每名应征者平均只进去不到一分钟就出来，再往后更是一次性叫上十个八个人一起。
日落之前，口试将将结束，长发扈从一声令下，长队再次排起。
长发扈从从头到尾看了眼队伍，又着重看了你一眼，随后扬声开口。
“成绩统计完毕，按照等级赋分。本次一共分为四个等级，对应一百，六十，三十，零。”
在众人紧张期待的目光中，长发扈从念出了第一个名字。
“发财，一百分。”
作为先前排队第一个出现的名字，大家对它属于谁很有几分印象。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看向你。
红发男子虽然不知道你叫什么，但看到众人目光所指，也明白了其下蕴含的意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满眼不可思议。
“你、你不是说你用不着写卷子吗？”他瞳孔微震，翘起一根手指指着你，被背弃般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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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周末可能会修文，除非提前说明，其余时间有更新提示都是修文，大家认准每天七点更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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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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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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