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必要的生存物资,准备好了吗?”
祁乐拍了拍背后满满当当的双肩包,喊道:“准备好了!”
“防寒保暖的衣服呢,准备好了吗?”
时衍和另一位外勤默不作声地站在那儿,谁都不想喊出那个羞耻的答案。
吕景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弱智。
“行,既然都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吕景然尴尬地转过身,刚往前走了一步,高耸的天花板上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声音。
“等,等等!什么动静!”
几个人立马抬头,原本悬挂着大灯的天花板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座长长的吊桥,飘零的雪花落在漆黑的锁链上,吊桥一晃,超市里瞬间响起窸窸窣窣的回音。
“不是,这怎么回事,二楼和三楼哪去了,天花板怎么会漏雪进来,咱们不是在商场里吗?”
变故来得过于突然,吕景然始终高悬着的心终于响起了警铃,他咬咬牙,回头朝众人大喊:“别管那些有的没的了,都这样了还不快跑!”
几个人来之前就听程肃说过,整个逻辑空间混乱无序,所有意外在这里都能找到合理的发展方式——造物主永远享有改变世界的最高权!
现在看来,技术部的叮嘱不全都是废话,至少唯一的高精尖人员不是。
他们四个人在货架间一路狂奔,偌大的超市在此刻变成了一座永无止境的迷宫。吕景然跑在最前方,他灵敏地翻过挡在身前的收银台,望向那道陈旧的商场玻璃门。
“等,停下!”
吕景然双手撑在两道铝合金做成的安检门上,愣愣地盯着大门前的空地——不知什么时候起,空荡荡的大门前多了一只浑身长满了黑毛的……怪物。
那怪物有点像变异的黑猩猩,长手长脚,发达的胳膊上鼓起了毛茸茸的肌肉,唯独有一点不同的是,怪物和人类一样,属于两脚站立的类型,不会用健硕的四肢往前蹦。
身后的三人分散着站在吕景然两侧,共同望着不远处那只突如其来的怪物。
“师父,怎,怎么办,我们往回跑吗?”
祁乐说出来的话音还带着颤,仿佛生怕敌人不知道心里的恐惧。吕景然一时恨铁不成钢,沉声道:“往回跑,你知道回去有啥吗?”
前有狼后有虎,既然前后都是无法避免的危机,那还不如挑一个更简单的。
吕景然抬起手,闪烁的电流已经漫到了指尖上,他冷冷地望着那只黑毛怪,笑着说:“兄弟,你选错对手了。”
就在这时,寒冷的水渍忽然浸在他脸上,吕景然微微一怔,下一秒,一道黑影唰一下从前方飞来。
“小吕!”
“师父!”
两声惊叫不约而同地自身边响起,吕景然眼前一花,一股令人窒息的酸腐味扑面而来,他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轻飘飘地坠向了地面。
闪烁的电光滋啦一声融在了飞雪中,吕景然喷出一口鲜血,头晕眼花地从地上爬起来。
“快走!”
不远处响起了时衍的大喊,吕景然脱力的身体被人架着,左摇右晃地跑向了后面的商场大门。
“不行,门好像锁住了,打不开!”
“敲玻璃啊!”
“敲不碎,这玻璃比刚钻都结实!”
吕景然耳边吱哇乱叫地闪过一堆人声,他脚跟还没在地上站稳呢,又被人拖拖拽拽地拉上了二楼。
二楼不同于他们之前的想象,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座通体漆黑的山崖。到处都是埋在地上的岩石,人类走在其中看不清路,只能感受到丝丝缕缕降下的飞雪。
“你看,你看那儿!”
吕景然听到这话,下意识地睁大双眼——之前他们在楼下看见的吊桥就挂在前面,其中两根黑色的锁链被固定在悬崖边的木桩子上,于狂风中发出窸窣不定的响动。锁链之下,陈旧的木板仿佛被白雪打了蜡,在不知从何而来的顶灯下发出刺眼的亮光。
祁乐被一连串震撼人心的变化激得手足无措,喃喃道:“这……这不合理啊,怎么会这样?”
“都进逻辑空间了,谁还管你合不合理!”
另一名外勤嘴里喷出的气瞬间化成了白雾,他望着那座奇特的吊桥,艰难地说:“走吧,不管怎么样,先过去再说。”
楼下又出现了两次枪响声,祁乐硬着头皮,被迫架着吕景然往前走。
这座桥实在太不稳当了,站一个人都尚且有恐高之感,何况他们还带着一个行动不便的伤患。
祁乐听到耳边呜呜响起的风声,壮着胆子往下一看,瞬间吓得大脑一片空白。
楼下的超市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深不见底的峡谷。怒吼的狂风从下往上摧残着这座吊桥,漆黑的锁链疯狂摇摆,就像舞厅里那些陷入狂热的年轻人一样,震颤得让人心悸。
祁乐脸色苍白地看向身后这名前辈,再次发出了疑问:“我们真的要从这儿走吗?”
另一位外勤也明显陷入了犹豫,就在两个人举棋不定的时候,祁乐听见了自己师父的声音:
“走,别停下。”
吕景然的气色已经好多了,他的感官在遭受攻击后渐渐恢复,如今至少能靠着自己的力量往前走几步。
现在时衍正陷入苦战,回头只会增大他的压力,而且他们也无路可逃。
吕景然越过面前的两人,当先扶着铁链,一点一点沿着覆满白雪的木板往前走。
悬崖下的风太大了,吕景然窒闷的胸口被吹得更加拥堵,他艰难地抓着冰冷的铁索,看不到桥对面的景色,只能暗地里祈祷时衍技术过人,不要出现什么意外。
三名外勤脚下的木头比冰面还滑,祁乐双腿打弯,被迫吸入一口冷风,苦笑着说:“没想到有一天我这个学医的也能获得这么刺激的经历。”
他的声音被狂风吹到了身后,另一名外勤听了,附和道:“每个逻辑空间都是种全新的体验,等你经历的多就麻木了。”
只可惜风太大,祁乐感受不到这句肺腑之言。
他们头顶的雪越来越密,凌乱的雪花遮住了三个人的视线。吕景然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凝成了一层薄薄的冰霜,他调整好呼吸,在疯狂摆动的吊桥上奋力地维持着自己的身形。
“前面,好像到头了。”
吕景然说话的声气依旧微弱,祁乐和另一位外勤压根没听清。他磨蹭着自己的脚步,缓缓往前踏了几十公分,就在这时,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惊呼。
“救,救!”
吕景然瞬间回头,姓冯的外勤脚底打滑,一个不注意,一只脚竟然蹭到了外面!
谷底的飓风形成了龙卷,怒吼着朝吊桥上的三个人扑来。吕景然回手一道符纸,冒着黑烟的锁链穿透狂风,一下卷住了摇摇欲坠的外勤。
“坚持住,别松手!”
吕景然转过身,抓着冰凉的锁链向他靠近。祁乐一只手固定着自己的身躯,另一只手抓住锁链的一端,喊道:“给我……上来啊!”
遥远的另一端出现一声枪响,时衍带着怪物上来了,吕景然再次看到了那只毛茸茸的猩猩。他走过的地方淌出一串血迹,换弹的声音淹没在谷底卷上来的狂风中,如同尖刀一样,狠狠刺穿了吕景然的心底。
被怪物重创的痛感开始反扑,吕景然使尽全身力气,声嘶力竭地大喊:“快跑!”
时衍抓住吊桥上的锁链,回头朝扑上来的怪物放了一枪。
子弹打中了怪物张开的利爪,它“嗷”一声怒吼,摔在了冰冷的悬崖边。时衍趁机后撤,危险的吊桥随着他的动作再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晃动。
“不,等等,我快拽不上来了!”
祁乐掌中的锁链在晃动中逐渐下坠,他紧紧盯着外勤的双眼,松开了自己固定在吊桥锁链上的手。
“抓住我,快!”
另一名外勤的身子已经滑出了吊桥边缘,他朝祁乐伸出手,努力去够那截腾空的指尖。
就在这时,吕景然听到了又一个不详的声音。
时衍跑动时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身后的怪物从地上爬起来,奋不顾身地冲上了吊桥。
岌岌可危的吊桥支撑不了如此庞大的重量,钉在悬崖一侧的锁链开始向外挣脱,木板断裂的声响碎冰一般从桥头响起,吕景然微微一怔,裹挟着汹涌电光的符纸脱手而出,劈向了迎面赶来的时衍。
就在这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内,时衍从善如流地偏过头,闪电擦着他发丝一路向前,精准地打在了那只怪物身上。
张牙舞爪的黑毛怪物被闪电劈成了一块冒烟的“焦炭”,轰一下倒在了撕开裂纹的木板上,木板“啪”一声从中间断开,支撑木板的铁索终于不堪重负,猛然从木桩上脱落。
这一刻,所有人都出现了短暂又心悸的失重感,悬浮于峡谷上的吊桥倏然从一侧坠落,带着那只无往不胜的黑毛怪,掉入了怒吼的狂风暴雪之中。
无数条冒着黑气的锁链沿符咒飞出,在空中行成了一个拧在一起的落脚点。吕景然一把拽住凌空跃起来的时衍,点在锁链之上,抓住了向另一边飞速坠落的吊桥。
断裂的木板哗啦啦掉入了狂风中,残存的铁索撞向了岩石耸立的山崖,吕景然死死拽住时衍的胳膊,身体“砰”一下磕在了凸出来的石块上。
从明年开始,做一位全职写手,嘻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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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吊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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