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Chaper72

他眼看着汴之梁,把桌上的药全部放进手心里,摊到他面前,偏偏头:“嗯?”

闻辞看看他,笑着抿了抿嘴,拿起药,仰头,一颗一颗按量用温开水送服,喝完后,汴之梁又递给他插好吸管的口服液。

“我只是那天太忙了,忘记带药去学校……”闻辞咬着吸管,嘟嘟囔囔道。

汴之梁收拾着桌上的各种包装,按照原样给他捆好:“这不是什么大事。”

闻辞原以为他会继续责备自己的粗心,对自己身体的漠视,诧异望着他。

“人都有失误的时候,况且那时候你还生病了。”汴之梁主动伸手,接过闻辞喝完的药瓶,扔进垃圾桶,动作自然而理所应当,他温泽道,“但我希望下次,不要对我隐瞒你身体的不适,像今天那样的情况很危险的,万一你吃过头孢怎么办?嗯,是不是?”

他亲昵掐过闻辞的脸。

对受害者发脾气以彰显自己的关心,在汴之梁的认知中,一直是很荒谬的事,做错事的人并非一开始就故意做错,生病的人也不可能事事都照顾周全,谁不想存心将事情搞砸。

更何况是闻辞这样的人。

闻辞定定地看了他会儿,眼神泛起涟漪,猜不透在想什么。

他蹭着毛软垫子靠过来,突然扑进了汴之梁的怀里,抱住他风衣下的腰:“汴之梁,从没人教过我这些……谢谢你。”

谢谢你三个字说得略微卡壳与模糊,似是堵在喉咙里费力挤出来,被推到台面上的话,他俩的身高本只差半个头,此刻闻辞却蜷缩起背脊,将自己盘成一团,一整个贴在汴之梁怀里。

耳边,咚咚咚地响。

汴之梁僵直了片刻,而后,缓缓抱住了他,怀里像是钻进一个暖呼呼的小动物,他贪恋这短暂的被需要,被依恋着的时刻,闻辞的世界里只有他,他的世界里也只有闻辞,他不清楚这拥抱会持续多久,即便闻辞下一秒松开他说不,汴之梁也无可奈何。

于是抓紧享受每一秒,拥有着他的时候。

闻辞的呼吸,一吐一息,落在他贴身衣料上,汴之梁把手从背后绕到脖子,扣住他脑袋,贴自己更紧。

他不为人知的小癖好,只能在闻辞毫无察觉之处,悄然施展一二。

那不能被他发现。

怀里的闻辞突然动了动,从他的领口露出头,用眼睛向他说话:“汴之梁,你身上好香啊。”

他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多么像某种挑逗。于是在说完后,又嗅着鼻尖,闻了两下。

汴之梁被他的吸气,弄得脖颈酥痒,很难受:“喜欢么?”

闻辞很认真地在思考:“你竟然会选择花香型的香氛,是什么牌子?”

汴之梁撑开一点手,换了个坐着的姿势,给身体一点畅快的余地,他似乎不太想离闻辞过近,反而在有意的保持距离:“自由之水。”

喉间嗓音,仿若要沉进夜里。

“是圣罗兰那款?”闻辞对香氛的研究尚知一二,这得归功于之前帮朋友做过的国内外香水市场调研。

“嗯。”

汴之梁的话渐渐变得简短,闻辞以为他是累了,抬起头看看他,发现风吹乱了他一丝浅发,挡在眼前,闻辞自然地抬手帮他拨开:“有点累吗?”

“还好。”

“明天想好做什么了吗?”

“还没。”

“这还是我来云南跨的第一个年。”

“喜欢吗?”

“当然。”

汴之梁的回答浅短,声音低哑,目光却始终锁定在闻辞身上,跟着他说话时的小动作游走,像是出了窍。闻辞很贴心地主动把话题揽过来,不让他觉得与自己待在一起无聊:“但最重要的,是因为今年,陪我跨年的人,多了一位。”

汴之梁抱着他突然闷声笑了起来。

“虽然我不知道,明天醒来之后,你会不会后悔答应得太快,但汴之梁,我说出的每句话,每个字都是我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无论如何,我都会负责到底,说到做到。”

“嗯。”

“你知道的,我很看重承诺,更看重行动,在要求别人时我会先严以律己,男朋友这个身份,我其实还很生疏,许多东西,我也还在学。”

“好。”

“以前的事,你没主动问过细节,我也没说过全部,虽然你不提,但我知道你多少会介意,我不清楚怎样可以让你好受点,如果将来相处的过程里哪里让你感到不舒服,请一定一定记得告诉我好吗?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存在误会,不希望争执将我们拆散,我想做好,做好我身为你男朋友的责任,好吗?”

“……”

他滔滔不绝地吐露了一大堆心里话,汴之梁的眼神逐渐凝起,变得严肃,氛围从暧昧里,突然多出一丝难言的涩感。

是心疼。

明明是自己先追的他,现在,闻辞却反过来祈求他,希望他不要介意自己的过去。

到底有什么好介意的呢,到底有什么需要吵架的呢?

吵吵吵……为什么先遇见闻辞的是赵嘉鸣这个人渣,而不是自己……

那么多个可以救闻辞的瞬间,他到底在哪里,他为什么没有早点去四川,他都干什么去了!

原本,闻辞也是一个憧憬着爱,可以大方享受别人爱意的人啊。

一声很长的叹息,汴之梁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进怀里,捧起他的脸,珍重般吻了吻他的额头:“我们不会吵架,即便有矛盾,我保证,我一定会先低头。”

男人的尊严,就是留给爱人擦眼泪的。

“你说的话,我都会当真的。”其实闻辞早已过了听承诺的年纪,可在面对汴之梁时,就这么一点真心,愿意让他最后再赌一赌。

“为什么不呢?”汴之梁反问,“你不当真,说明我还做得不够好。”

沉吟片刻后,闻辞慎重开口:“那汴之粱,当你的男朋友需要怎样的标准呢,你对我有什么要求?”

总是汴之梁在说对自己的承诺,似乎对方从来没有想过让他献出什么。

汴之梁捧着他的脸,拇指从脸颊摸索到耳垂,轻手捏了捏,低眉看他,沉声道:“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求。”

继续做他的闻辞,继续看他喜欢看的书,继续走他喜欢走的路,继续照旧地生活,不需要任何改变。

闻辞不知是被他过于理想的话诧到,还是全然不相信的无措,过了片刻,见他不答,汴之梁继续道:

“做我男朋友,不需要任何要求。”

两人对视着,无言,倏尔,轻轻笑出了声。

突然又来了一阵风,二楼露台的凉亭挡风帘,被吹得哗哗响,闻辞下意识朝他怀里钻去,恰好汴之梁的双臂也紧了紧。

夜更晚,风更凉了。

闻辞纠结着,咬牙:“你,要不……”

后边的话,半天没吐出来。

汴之梁耐心等着,也不接话,也不发问,气定神闲,泰然处之,好像与他事不关己。

“我……”

终于,汴之梁忍不住:“闻老师,想留我?”

他故意逗弄:“都是成年人,怎么还不好意思?”

这时闻辞却蛮不讲理了:“你说是就是吧。”

“?”汴之梁无奈地蹙眉,“这就开始了?”

闻辞挣开他怀里,踩着木地板一路响到屋内:“还有个小床,我去铺。”

虽然是情侣,但汴之梁也认为,有必要保持基本的礼仪,情侣关系并不代表一切都可以理所应当。

在闻辞铺床的时候,他烧了一壶热水进来,放在保温垫上,叮嘱:“等下再喝点热水,你喝完酒吹过冷风,明早起来会头疼。”

闻辞已经将被褥理好:“我从来不会宿醉。”

汴之梁眉尾一挑:“是。”

闻辞转过头看他,感觉他话语里有一丝质疑,但面上却毫无端倪,是他的错觉吗?

“看什么?”被当场抓包。

闻辞扭头:“没有。”

过了会儿,闻辞又觉得不对劲,朝他道:“你是我对象,我为什么不能看你?”

汴之梁拿着放在车里的洗漱用品,见状研究到一半,放在一边,走过来:“你想做什么?”

闻辞吓得后退了半步,扶住桌角,假装淡然,迎上他目光:“这话该我问你吧?”

他用手指,点了点汴之梁的胸口。

手一把被握住。

汴之梁的五官先一步落下来,最后再是眼神,盯住闻辞,嘴角平直:“闻辞。”

第二次被叫全名,闻辞心底忍不住犯怵。

“说狠话……”他口齿嗫嚅,却还不肯示弱,“谁不会,我也会。”

汴之梁先没有明白过来:“什么?”

下一秒,闻辞勾住他的脖子,仰身吻了上去,和在烟花台的那个吻不同,这个吻从一开始就充满了掠夺与霸道的意味,感受到闻辞的意图后,汴之梁闭上双眼,直接撬开了他的齿间,陷进去。

汴之梁托住闻辞的腰,抬起双腿,将他一把架到了身后的书桌上,笔筒被碰到,窸窸窣窣,滚了出来,闻辞却无暇顾及,他还得用另一只手,抵在两人之间,挡住汴之梁更出格的动作。

这架势……一点也不像第一次谈的。

闻辞的心跟着吻一并乱掉,心率在手表屏幕上显示告急,突然,他感觉到汴之梁的手伸到了自己衣服里,摸着什么,他身体霎时僵硬了一下,嘴唇贴在汴之梁的唇角,一动不动。

汴之梁出来,别过脸,在他嘴角处亲了亲,然后,从他胸前口袋里,取出了那副眼镜,他又安抚似的,在闻辞眼尾亲了两下。

“有点硌,闻老师。”

闻辞红着脸应声,没说出方才的胡思乱想,有那么一瞬,他真的以为自己又错了,但汴之梁真的给出他标准答案时,他逆反地,生出股对汴之梁新的依恋。

他双脚勾在汴之梁腰上,重新吻上去……

这次他轻了,汴之梁也轻了,他以前不知道,性格温柔绅士的人,连接|吻也这么绅士,闻辞浑身开始变得潮湿,落在耳朵,落在脖子下,他试图抱得更紧,想要汴之梁,完完全全落在自己身上。

汴之梁拖着他,从桌边滚到屋内的床上。

……

如此,很久很久。

闻辞小心翼翼,伸手,手指探进了汴之梁衣摆下一点,他停着没再动,正思考间,汴之梁扣住了他的手腕。

双唇分离,汴之梁将他的手放到一边,坐起来将衣摆掖进去。

闻辞还躺在他面前,纽扣只解了一颗,拉着他的袖口,眼神迷茫:“怎么了?”

汴之梁穿好衣服,理了理,俯身下来,在他额头轻柔一吻,拍了拍他的脸颊:“听话,我觉得你还没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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