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第一站是王域城。洛特倒挺乐意——虽说在牢里待了二十年，但如今恢复了年轻，怎么看都是血赚。以前作为信徒，他孤家寡人没什么牵挂，二十年过去，总不会还有人记得他吧？
可还没进城，麻烦就来了。洛特出逃的事早已传回王域城，如今城里人人都认得他这个逃犯，城门更是在严查“特殊人群”。涅莫那一身扎眼的白色，一看就会被抓进去关几十年。
“要不我们去隔壁城吧？听说那里人很友好。”洛特提议。
“不用担心。”涅莫眼角一低，突然伸手按住洛特——洛特只觉身体一阵收缩，粗壮的手臂变得纤细，胸膛渐渐隆起，皮肤也变得细腻光滑。他低头摸了摸胸口，大惊失色，刚想叫出声，就被涅莫捂住了嘴。
“这算什么鬼办法！”
“至少这样，他们认不出你了，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那你怎么办？”洛特不情愿地盯着自己隆起的胸部，朝涅莫邪媚一笑，以为对方也会变作女人。结果涅莫只是动用能力，让自己纯色的头发渐渐变得暗沉，皮肤和瞳孔也恢复了常人的颜色。
洛特彻底呆了——这混蛋分明是故意把自己变女的！可生气也没用，他只好收回扬起的手，屈辱地被套上一条裙子。
两人总算进了城，可进城费就要了他们各三个银币，洛特的火气又上来了几分。一踏进城门，洛特就愣在了原地——和涅莫的淡然不同，他眼中满是惊恐，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景象。
涅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高耸的城门下，只有大路还算体面，周围的宿屋拥挤破败，人们面色疲惫、身形瘦弱，或站或蹲，靠在路边的角落，虎视眈眈地盯着路过的他们，目光阴鸷。不远处有几个小贩推着小车，卖些小吃和日用品，卫生状况堪忧，却仍有很多人围上去买，还有些人眼神饥渴地盯着，直咽口水。
更诡异的是，所有女性都穿着严实的罩衫，连脚都看不见，眼睛部位也用黑纱蒙紧，看起来阴森又神秘。洛特只觉得那些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灼热得让人生恶。
“这城里，竟还不如之前的小镇。”涅莫环顾四周，脚下满是排泄物和残渣，气味刺鼻。洛特被那些眼神盯得发毛，紧紧抓住涅莫的手，整个人贴了上去：“二十年前不是这样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来你很受欢迎嘛，洛特小姐。”涅莫朝他笑了笑。
“少贫嘴，快把我变回去！”洛特压低声音。
话音未落，那些男人似乎要动手了。紧张的氛围让洛特腿都软了，抓着涅莫的手更紧，裙子差点被扯破：“快点把我变回去！”
“还不赶紧跑？”
“啊？不是……”
涅莫拽起洛特，在人群中狂奔。那些人追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可涅莫像是跑上了瘾，带着洛特七拐八绕。洛特虽能跟上脚步，可胸前的晃动让他失去平衡，又疼又吃力，很快就头晕目眩。
没跑多远，两人撞上了一个小贩。那小贩十分瘦弱，怀里捧着的箱子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全是些粗糙的红色小饰品，还零散掺着几枚小铜币。小贩顾不上疼，赶紧起身去捡，手忙脚乱地往箱子里塞。
洛特连忙蹲下帮忙，一边道歉。小贩听见他的声音，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了看洛特，又看向涅莫，呆愣着吐出几个字：“伊戈尔？”
洛特愣住了，试探着问：“御戈乐？”他看向涅莫，突然恍然大悟——涅莫现在的身体，分明是这小贩认识的人！
涅莫却没什么反应，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洛特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你的身体，好像是他认识的人。”
“我能感觉到。”
“啊？那你不做点什么？”
“我该做什么吗？”涅莫无辜地看着他。洛特翻了个白眼：“起码打个招呼吧！”
“你好。”涅莫立刻挤出一个生硬的问候，差点把洛特气死。
小贩愣了一下，用脏手擦了擦眼睛，再看向涅莫时，突然扑了上去：“伊戈尔哥哥！你去哪了？妹妹们和母亲都快担心死了！他们都说你肯定死了，我们都没信——我们知道你一定是去当大官了，你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天哪，这也太巧了。”洛特碰了碰涅莫，示意他安抚对方。可涅莫只是推开小贩，平淡地说：“我不是……”
洛特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别啊！你忍心看他们家人破碎吗？太残酷了！”
“我不建议……”
“就先这么办！反正你也要在这待一阵子，而且这事说到底还是因你而起……”涅莫无奈地看向洛特，又低头看了看哭成泪人的小贩，长叹一口气，挤出一丝笑容：“是，我是伊戈尔，我回来了，别哭了。”
小贩擦去眼泪，抽噎着抓住他的胳膊：“哥哥，跟我回家吧！母亲想你想得都生病了！”
“走走走，我们跟你回！”洛特推着涅莫，心里盘算着——只要有个安身之所就行。就这样，一个拉着，一个推着，涅莫满脸无奈。虽说事情在按他的预想发展，可总觉得比想象中要荒唐。
他们跟着小贩走了很远，穿过拥挤的小巷，走上台阶，绕过错综复杂的建筑，终于来到一座歪歪扭扭的小楼前，看上去倒还算体面。
“母亲！母亲！哥哥回来了！他还活着！”小贩推开门大喊，兴奋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洛特抬头看了看屋顶上乱叫的几只鸟，咽了咽口水。涅莫无奈地摆了摆手，小贩又跑出来，把他们拉进门，关上门后，一边脱帽子一边朝里喊。
“伊戈尔！”
进屋后，涅莫环顾四周，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目光闪着微光，缓缓走向侧面的小房间。炉边，一个穿长衫的女人坐在躺椅上，脚边还坐着个小孩。女人见到涅莫，激动地想起身拥抱，却没什么力气，挣扎了半天，还是站了起来，朝他走去——还差两步时，身子一歪，涅莫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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