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

杜英娘和小乐每日早起,周嫂驾着驴车送她们过去县衙,一日也不过学一两个字,回去后教给陈远山。

那些叶子黄了的树排水后,陈远山又把湿泥挖开让根部更好的通风,果然过了几天后,小树又都抽出了嫩绿的叶芽。

蜡虫这段时期到了要产卵,陈远山带着村民们上山种树,然后便是察看这些蜡虫,夜里累困得眼皮睁不开,还强打精神向杜英娘学认字。

这样坚持了一个月,原本那本书籍如同看天书,陈远山连蒙带猜,也能看懂一半,这让他更加坚定要认字。

当秋风乍起的时候,杜英娘忙着和周嫂要备冬日的衣衫,这才歇了几日没去县衙学认字。

这些日子,院子里人来人往,陈远山不敢把毛毛白日放出来,都是等在夜里,在后院开个小洞,用杂草遮掩,让毛毛夜里可以出去,这么憋下去,别说它是野外无拘无束狼,就是人都会受不住。

杜英娘见毛毛一直在卧睡,以为它是夜里撒欢得过了,连续几日都是,以前再怎么贪睡,看看她在都会过来蹭她几下。

还是周嫂看出了端倪:“毛毛的肚子大了好多,不会是怀崽了吧!”

杜英娘听到这话吓一大跳,这附近从来没有听过狼嚎,又是担忧又是惊奇道:“不会吧!”

嘴里不信,她伸手去摸毛毛的肚子,原本还在酣睡的毛毛立即睁开眼睛,竖起来毛低吼,看清是杜英娘后才又趴下闭上眼睛。

摸这一下,杜英娘惊讶得跌坐在地,毛毛的肚子里在动,真的怀上崽。

“毛毛你什么时候找到公狼的?”杜英娘惊讶过后便是后怕,这里有公狼就有可能会有狼群,他们在这里种树养虫的村民这么多,不要哪天被狼咬到了。

杜英娘急得团团转,周嫂也疑惑道:“它每夜出去,也没见到有别的狼。”

“等远山哥回来,要赶紧告诉他,不要撞到狼口了。”她既害怕外面的狼会伤害村民,又怕被狼伤害的村民会发现毛毛,把毛毛也当成那会咬人的狼。

坐立不安的等了陈远山回来,杜英娘立即告诉他。

陈远山惊讶不逊于杜英娘,他结结巴巴的傻问:“毛毛还能生崽?”

“不是它生不生崽,是我们这儿附近有狼,你们以后要多加小心!”

“这么久就是在陶文县上看到被抓住的那头狼,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你说的对,日后要多加小心,那毛毛这么大岁数了,难怪整日无精打采。”

“是啊,我去让周嫂多给它切点鲜肉,这也不知道怀了几只崽,太多的话这院子里可藏不下了。”

杜英娘满脸忧愁,毛毛还没生,她就不知道以后怎么养它的小狼崽,毕竟这不是在以前的山上,有人来了,叫一声,毛毛能自己躲进山林里。

“到时候再看吧,这几夜我看着它,看能不能找到那只公狼。”没有总是暗处提防的,陈远山想先下手为强。

“你自己一人可不能去追,说不定还有狼群。”

“嗯,让小乐别去和毛毛玩了,小心压到毛毛肚子里的崽。”

“明日我带小乐去县衙,让他在那住几日。”

“这样也好。”陈远山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困倦如潮水般包裹他,没一会便发出轻鼾声。

杜英娘看他累得刚洗漱好,头发还是湿的就睡着了,摇摇头拿起一旁的干布帮他擦发。

陈远山在一片漆黑中惊醒,仔细听好像院子外面有动静,听了杜英娘今日说的,他疑心是公狼来找毛毛了,看着还在熟睡中的妻子,他轻手轻脚下床。

来到毛毛睡觉的地方,眼前白光一闪,毛毛钻进了那专门为它挖的小洞,好在这小洞离后院小门不远,陈远山大步过去开门。

左右张望,毛毛不知跑哪里去了,正在他想转身回去,远处传来几声狗叫。

陈远山循着狗叫声,任他怎么想也想不到,毛毛肚子里的崽有可能不是公狼的而是眼前这只长了一身黄黑毛,要不是发出狗叫声,他还以为是只狼。

毛毛呲牙咧嘴的低吼它,那黄狗也不怕它,凑上去,被毛毛一掌拍开,张开口狠咬它,这黄狗吃痛才呜呜夹着尾巴跑了。

陈远山怀疑自己在做梦,转身回了院子,关上小门,或许是巧合,看它们也不像一起生崽的样子。

只撞见了这一次,陈远山夜里没再惊醒过,还想再探个究竟也没办法,只是嘱咐大家外出要结伴而行,入夜千万不要单独出去。

这样直到一日半夜被杜英娘推醒:“毛毛好像要生了。”

“我们去看看。”要揭晓谜底了,陈远山给妻子披上外衣后再过去。

“周嫂,毛毛生了吗?”

“生了一只,不过好像就只有这一只。”周嫂在桌子上点一根蜡烛,烛火明亮,清楚的能看清刚出生的小崽子身上那个又黄又黑的颜色,就是那夜被陈远山撞见的那只狗一模一样。

“这只狼崽怎么长这样?”杜英娘第一眼望过去就是怕这狼崽有什么毛病。

“它有可能是只狗崽!”陈远山纠正道。

“啊!”杜英娘和周嫂同时惊讶发出声。

陈远山把那夜所见说出来,那夜怎么都想不到狼和狗还能生出小崽。

过了几日后,陈远山的猜测变成事实,这只小狗崽除了眼睛还没张开,和那夜的狗爹一模一样。

最高兴的就是小乐了,抱着小狗崽不舍得放,还要带去给睿儿看。

不过毛毛这次生育后精神一日萎靡过一日,等小狗崽断了奶,毛毛已经站不起来了。

“它之前应该是损害严重,还能冒险产崽,大耗元气。”陈远山和杜英娘着急,只暗下找胆子大的大夫,找了好几日才找到一个愿意给毛毛看诊的大夫。

“那没有药可以救它了吗?”毛毛就像杜英娘和陈远山的第一个孩子,他们看着它长大,怎么也不信几个月前还活蹦乱跳的毛毛就要离开他们。

大夫摇摇头,人这样也是药石无医,何况一头狼。

送走了大夫,杜英娘抱着陈远山痛哭,原来毛毛早知道自己活不久,拼死生这只小狗崽让它陪伴他们。

“它上次受了那么重的伤,又跟着我们在山谷里饱一顿饥一顿,这些年也真是难为它了。”陈远山哽咽着安慰妻子:“我们好好陪它最后一程。”

几日后,冬日的第一场雪,毛毛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送走了毛毛,杜英娘悲痛至极,那不单是一只狼,更是她的孩子她的朋友甚至是救命恩人。

陈远山悲痛之余还得给蜡虫保暖,过了一多个月,看杜英娘还是悲伤,这么久都吃不下睡不好,宽慰的话他也知道说出来无力。

可任她这么消极悲伤,又恐她伤了身子。

陈远山今日特意早点回来看看杜英娘,周嫂说她睡了一天,还没吃过饭,这句把陈远山的心都揪了起来,他脚步沉重又坚定的走近房。

“英娘,毛毛就是看到你现在这样,它也会不开心,它走了,还留下小毛,我们该好好的把小毛养大才是。”

杜英娘早就醒着,可是起来就头晕,干脆躺着,周嫂一说到吃饭她不但没胃口还一阵恶心。

“我可能是睡多了,头晕得很。”

“胡说,哪里是睡多了会头晕,这八成得找大夫来瞧瞧,你看你这脸色一日比一日差。”说到这里,陈远山坐不住了,他倒了杯水扶着妻子起来喝。

“你先喝杯水,我去找大夫来瞧瞧。”

“我又没病,再睡一会就好了。”

“不成,你这样哪里是没病。”陈远山扶好妻子躺好,趁着天还没黑,赶上驴车去请大夫。

陈远山请了大夫赶到家,杜英娘昏昏沉沉的睡去,他不忍叫醒她,便让大夫在帘子外把脉。

大夫这次把脉不过一息,便起身向陈远山拱手贺喜道:“恭喜老爷,尊夫人这是有喜啦,不过脉象还轻。”

大夫看多了喜脉的这些症状,路上听陈远山说就猜了五六分,就是不知道这都是已经生养过得两人怎么还会不懂。

“你是说我的孩子。”陈远山欣喜至极,不小心拔高声音。

“是的,老夫开些安胎药,过了三月后就不会这般难受了。”大夫说罢自去开箱取出笔墨写药方。

他们交谈的声音吵醒了杜英娘,她只听到一句安胎药,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肚子,她的孩子们每次都是静悄悄的来到她的身边。

她向老天爷祈求的终于成真了吗,她是如此的舍不得毛毛,毛毛是不是也舍不得她,这辈子投生到她肚子里,按耐不住的喜悦,叫她头晕都好了许多。

“英娘你醒了,你知道吗,我们又有孩子了。”陈远山送走了大夫,回来的时候杜英娘已经起身了,正开窗望着窗外,欣喜的他立马说出口。

“我想这个应该就是女儿了。”她的毛毛回来了。

“都好,你感觉怎样,周嫂熬了粥,我去给你端来,你多少吃点。”陈远山说罢便去厨房端粥。

也许是毛毛有可能这样回到她身边,杜英娘难得有胃口吃了一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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