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第 156 章

因担心温乐言的病,纯妃还是托了位太医来给她瞧瞧。

“太医,如何了?”

细诊着温乐言的脉象,年轻太医拧眉思索间只觉得这脉象分明虚浮无力,却又偏有一丝生机吊着,一时间也无法决断。

收回手后,太医斟酌着开口,“娘娘放心,这位姑娘的病由来已久,虽看着虚弱亏损,却无甚大碍。想来应是娘胎弱症难以根除所致,加上近日精神不济这才多次晕厥,日后多耐心将养一段时日就会好些。”

太医的话明显让纯妃因为过度紧张而绷紧的面皮,慢慢转为柔和。

“无事便好,此番多谢太医了。”

被道谢的太医赶紧摆手,“无妨无妨,那臣就告退了。”

等那道蓝色身影渐行渐远后,纯妃立即上前扶起榻上的温乐言,“还好没事,不然我真当是什么无法治愈的病症呢。”

深知这‘病症’缘由的温乐言浅笑,也没想着将真相告知,以免徒惹伤悲。

“我自幼病弱,为了救活我这条命,父亲更是多年来名贵药材从未间断过,只是近日事情繁多从前的药又吃惯了,新的药还未适应这才闹出了乱子,倒是惹方姨忧心了。”

轻抚温乐言乌发,纯妃摇头,“哪有的事,你能活着就是万幸,好在没什么大碍,不然我这日后怕是无法与你娘交代。”

纯妃在宫中多年,对于宫里的太医自是十分信任,可寒林商却总觉着哪里不对。

“当真无事吗,除了晕厥外,可还有哪里不适?”

覆上寒林商紧握的右手,温乐言莞尔,“当真无事,若是不舒服我怎会不与你说。”

虽说如此,可寒林商仍心有不安,“如此便好。”

……

温乐言身上连心结的作用消去大半后,寒林商就带着人离了秀和宫。

毕竟皇宫之内危机重重,且日日都有守卫巡逻,考虑到寒林商的身份特殊,二人终是没在此多待。趁着隔日夜色昏黑,就悄然回了街角小院。

一入院,早已等待多时的贺喜格就急忙忙上前,“小姐,如何,你的伤可好些了?”

温乐言摇头安抚,“没什么大碍,已经好多了,只是你面上哪来这许多灰?”

愤恨地抹去面上灰尘,这事说来贺喜格就气得很,“还不是那个丫头,趁我不备撒了把迷药,否则我也不会在深更半夜醒来,惹得满脑袋黑灰。”

值得庆幸的是,荷花在藏起贺喜格时还知道放在小巷的隐蔽位置。虽说那地方脏乱的很,随便一动就扑簌簌地掉满头黑灰,却是个绝佳的藏身地。

想到自己白日未醒时,若是被旁人发现在小巷,后果将不堪设想。

也是因着这,贺喜格虽恼怒荷花偷袭自己,却也无甚恶感。

看着贺喜格说话时的满脸恼怒,难得有了几分活泼,温乐言反倒不担心了,“竟有人能把你迷晕了,可瞧出是谁?”

被问的贺喜格偷偷瞥了眼对面不吭声的寒林商,嗫嚅着嘴回,“那人我也不认识,只知道是从崔府偷偷逃出来的,武功一般手脚却是快,我也是一时没注意,才着了她的道。”

寒林商道,“从崔府逃出来的……那你可曾注意她身上穿的衣裳是何模样?”

贺喜格拧眉想了想,“衣裳倒没什么特别,就是一普普通通的杏色衣衫,发饰也是简洁的很,只几支配色珠花和一支鎏金步摇。

不过她脚上的鞋却有些奇怪,那是一双青绿绣鞋,布料很特殊且上头绣着大片大片的荷花纹绣,还镶着金丝,鞋尖前更坠着一颗小指大的珍珠。

啧啧、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小姐,这般富贵。”

“布料很特殊?”寒林商思忖,“看样子很有可能是宫里的,说不定你遇上的这女子与皇宫还有些关系。”

对于女子的外貌,贺喜格那天没多在意,也就无法说的更仔细,可温乐言却是从鞋履的布料及那片荷花纹绣,猜出了这人的身份。

“我总觉着,这人是荷花。”

寒林商拧眉,“荷花……与太子情意相投的那位?若你猜的没错,可她怎么会深更半夜从崔府离开呢?”

温乐言摇头,她也不知。

察觉此事必定牵扯众多的寒林商,想了想还是把荷花这个名字放在了心上。

……

看了看头顶黑沉的天,虽一心念着去府衙,可寒林商还是没忘记转头叮嘱温乐言。

“如今已近亥时,夜色深沉,太医说过你需得好好静养,今日就早些安睡别想太多。只是往后无论如何,若身子不适都记得及时告知我,可否?”

明白这次连心结的事还是将寒林商吓着了,温乐言笑着应声,“晓得了,以后哪怕只是一次小小的风寒我也不会忘记告诉你的,有什么事就快些去做吧,可别耽误了时辰。”

“那我先走了,你记得早些安歇。”

手背轻碰温乐言面颊,寒林商不舍地瞧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去。

看着那道墨绿身影于黑夜中消失,贺喜格却是不解,“宫女叫荷花,这是什么很要紧的事吗?”

温乐言笑笑,“自然是不要紧,很晚了,快回去睡吧。”

“小姐也是,你的面色瞧着比前几日又苍白了几分,怎么寒将军反倒不甚在意了呢?”

温乐言微愣后,状似不在意的笑弯了眼眸,“他怎会不在意呢,只是没开口罢了……况且太医也说只是体虚,应当不是什么大事。”

贺喜格不解地颔首,心里却想着:

满脸病容却无甚大事的病症?她怎么没听说过。

……

-

—京城府衙—

寒林商的一声开窗,动静不大,却还是将浅眠的王琼光给吓醒了。

猛地抬头看去,认出窗边月色下的高个黑影是寒林商后,他这才恍恍惚惚地按住颤抖的手,低声骂道。

“你来这倒是会挑时候,早不来晚不来,偏在我好不容易有了些睡意时来,呵、倒像是故意的。”

看着王琼光被自己吓得披起外衫来都打哆嗦,寒林商反手关了窗径直来到桌边,分外自来熟地为自己倒了杯茶。

“我刚从宫里出来,扭头就来了你这,已经算快的了。”

王琼光撇嘴,“深更半夜的,你来我这做什么,秦管事那边可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你发号施令。”

“我来不是为了说这个,而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谁?”

寒林商浅抿了口茶,“宫女荷花。”

“她?”王琼光好奇心起,“你怎么会想起问她,难不成是对人家有什么想法了?”

“……”

直视着寒林商迫人的眼眸,王琼光讪笑着摸摸鼻尖,“开个玩笑而已……当什么真。”

“不过说起这荷花我倒是知道点,她从前是柔妃身边的大宫女,后来柔妃身死被怀疑是南宛细作时,她本该与其他宫女一同被杖毙。可这人却能耐的很,不知何时竟勾搭了太子,惹得太子不但为她求情,甚至还放在身边贴身伺候。

再往后的事,你也就知道了。

咱们陛下因陈年旧事可是最恨宫女攀高位的,太子与她的事被发现后,人就被陛下抓住,可不过半日竟又被她给逃了。

到了现在,更是无人知她去向,听说自从荣君再为太子,已经找人找疯了,还嘱咐御林军在流民间找她,也不知如今找着了没有。”

瞧了眼寒林商的面色,王琼光问,“奇怪,你怎么想起问她的事了?”

寒林商没多说,只道:“一时好奇罢了。”

王琼光嗤笑,“得了吧,你这嘴是金口玉言,往日里要听你说上一句可是真费劲,别是那股子废话,都在温娘子跟前说完了吧。”

好不容易有的那点子睡意,就这么被寒林商这一问给问没了,王琼光索性也问起了心里一直记挂着的事。

“说来,咱们城内城外的人都安排好了,几时可以行动?”

“不急,既已万事俱备,便只欠东风。”

“何为东风?”

寒林商缓缓道出两个字,“帝崩。”

“你小子够狠……”王琼光默默给他束了个大拇指。

不过想到自布局以来遇上的这些事,王琼光也不得不感叹其运道之好。

按理说,他身为京城府衙四品官,既被派去围剿山匪,理当即刻出发为帝分忧。

可偏偏近日先是大批流民涌入京城,以致资金不足,甚至耽误了剿匪。

接着又是七王爷府被抄,元宁公主自缢身亡,到现在更有崔荣重临太子位,南宛细作闯入京城……

这一桩桩一件件,皆似如有神助般,拖延了他剿匪的进度。

甚至到了如今他们早已兵马齐备,粮草充足不说,更是除了城外部署外,还将一部分兵力隐在众多流民间。

如此只等一日东风来,就可顺利造反。

可除此外,唯一令王琼光担忧的,就是近日这御林军搜查细作的力度太大。

凡是可疑之人皆被他们抓去牢里审问,不容有半分遗漏,如今只希望他们藏在流民堆的人能聪明些,可别被蒋韩给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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