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办公室的门，黎苒苒又问了一遍陈欣怡：“你真的看到了吗？”
她看着陈欣怡支支吾吾的样子，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估计是看见个纸条在她脚下，张口就污蔑自己作弊。
不过她刚才看见姚京雩了心情好，不想跟她计较。
陈欣怡的眼中带着点不服气：“反正同学们都看见了，你就算是解释也没有用。”
这句话倒是把黎苒苒的脾气给激起来了。
“你喜欢姚京雩？”虽然是疑问句，可是语气里却带着点笃定。
“你污蔑是因为看不惯姚京雩跟我走的近吗？”
黎苒苒看着她那张已经有点扭曲的脸，接着说：“就算我跟他走的不近，他也不会理你。”
陈欣怡心知肚明她说的是实话，可她就是不服气。
“那又怎么样？”她咬着牙问黎苒苒。
“不怎么样，就是用这种方式引起别人的注意有点蠢。”
然后黎苒苒十分硬气地回了教室。
她从不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即使是有人污蔑她作弊，可她的成绩是偷不走的。
目前来看姚京雩也是偷不走的，她悄悄地舔了下唇这么想着。
***
这件不大不小的波澜，没有折腾多久。
因为考场里的监控显示这件事跟黎苒苒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拿出手机给姚京雩发了微信。
黎苒苒：你去办公室是不是因为我？
她才不信姚京雩会去主动问数学题。
那边没什么回音，可是黎苒苒的心就好像被蚂蚁爬一样，非要把这件事给分辨清楚。
黎苒苒：你怎么不说话？
黎苒苒：那你在老师旁边提醒调监控总该是为了我吧？
姚京雩：……
姚京雩：好好上课。
黎苒苒盯着那四个字勾起唇角。
有可能转移话题就是默认。她一向心态很好，觉得姚京雩多多少少有在关心她。
之后的日子里，天气渐渐转凉。
黎苒苒终于不用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开那么破风扇了。
还好这边的冬天不太冷，基本上都是暖冬。
不过自从上一次学校组织的那次大型月考以后，她终于找到了姚京雩的成绩单。
她站在大排名的榜单下面，一行行地找姚京雩的名字。
成绩单上面的人非常多，字又小。放在那一张纸上面小的跟蚂蚁一样，黎苒苒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
她看见姚京雩的名字后面缀着的一行数字，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姚京雩的成绩一点都不偏科，反而十分地平均。就算是她自己都有点偏科，不偏科的人黎苒苒还是第一次见。
她之前一直以为姚京雩语文不好，但是现在看看他所有的科目好像都差不多。
但是最近她没怎么找姚京雩，所以决定下次再找他问问。
***
晚上回到家以后，姚京雩洗了个澡胡乱的擦着湿了水的头发。
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来电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
“你这次月考怎么又考这么点分？”
电话对面的男人披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怎么不学学你弟弟？他才五岁就学了好几种乐器，老师说他的钢琴非常有天赋。”
“你要是在国内学的不行，我就趁早给你安排出国。”
“你怎么连你弟都不如？”
……
姚京雩盯着手里的电话，沉默了许久。
姚良平只对他的成绩有兴趣，打电话的时候基本也都是问这些。后来他直接从班主任那里要成绩单。
他冷笑一声。
“你究竟是想要我跟我弟一样，还是想让我跟我弟弟一样成为你炫耀的工具？”
他说这话的时候，自己的心其实也揪着。这些话他很早就想说了。
姚良平并不是真的在乎他的成绩，而是想要拿他当作炫耀的工具罢了。
只不过现在他把话摊开来讲，直接激怒了对面的男人。
“我是你老子！自从你妈妈走了你后你有服管教吗？”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你信不信我断了你的生活费。”
“出国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一点都不珍惜，你就是个失败品！”
等男人骂够了，姚京雩冷冷地说：“不用你管。”
然后毫不留情地把电话挂掉。
他根本就不在乎姚良平会不会供养自己，甚至想快点逃离这里。
如果不是因为要在这里完成学业，他也不会在姚良平把那个女人带回家的时候选择一言不发。
姚京雩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本来想去睡觉，没想到猝不及防地收到了黎苒苒的微信。
黎苒苒：学校校庆你会上台吗？
黎苒苒：我知道你没睡。
黎苒苒：好吧，就姑且当作你已经睡着了。
黎苒苒正在这边扣着字，还没发出去下一句，姚京雩破天荒的回了她两个字。
“不会。”
虽然有点意料之中吧，但她还是有一些遗憾。黎苒苒有点想看姚京雩上台的样子，一定很耀眼。
学校校庆各班都准备了节目，黎苒苒他们班为了省事干脆弄了个大合唱。
看得出来这次学校挺重视的，竟然愿意拿出一点晚自习的时间排练节目。
在校庆前夕，黎苒苒急匆匆地赶去排练场地，在路上刚巧就看见了姚京雩。
“嗨。”
黎苒苒很熟练的打招呼。
姚京雩静静地看着她，没什么表示。
黎苒苒很惊喜地发现他们两人竟然顺路，不过她觉得这一次姚京雩好像对自己没之前排斥了。
从前他虽然从来没开口说过，但黎苒苒能感觉到这家伙一直都觉得自己烦。
黎苒苒问：“你今天不开心啊？”
姚京雩没说话。
黎苒苒接着说：“看你今天不开心，我就姑且陪一陪你吧。”
她光是站在那里都让人无法忽视，更别说还一直走在姚京雩的侧边，时不时还要说两句话刷存在感。
黎苒苒笑嘻嘻地跟他搭话，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现在会让人厌烦。
两人沿着学校的水泥路，一路走到了学校大礼堂附近。
这一路姚京雩都很沉默，虽然没有给她回应，但是却时刻注意着她。
时不时还会提醒她看路，偶尔还会把路让给她。
再一次姚京雩提醒她路上有颗小石子以后，黎苒苒突然开口：“你心情是不是好一些啦？下次不开心你可以来找我。”
黎苒苒一脸骄傲地下了结论，还十分得意地帮姚京雩安排好了。
“你每次不高兴的时候眉头都拧着，上次去研学坐你旁边也是。”
说着黎苒苒指了指他的眉心，终究还是没有胆子摸，“这里，皱着就不好看了。”
她说的是上次自己跟姚良平大吵一架那一次，的确是不开心。
姚京雩听见她说这话，难得抬起眼给了她一个眼神。
很淡，却带着点惊讶。
不过黎苒苒还是没有等来姚京雩说话，她觉得这人真是个冰块根本就暖不热。
她思考了一下，说：“你在这里等着，千万不要走。”
黎苒苒扭头走了两步又转回来严肃地说：“你千万别走，你走了我会跟你生气的。我很快回来！”
然后黎苒苒一溜烟就跑走了。
再回来的时候她手里拿着一盒酸奶，是超市里很常见的牌子。
“给。”
她伸出手，把酸奶递给姚京雩。
“我以前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吃酸奶，现在把这个送你。”
酸奶是才从冷柜里拿出来的，拿在手里冰凉。
却让姚京雩的心有一瞬间的动摇。
他看着气喘吁吁的黎苒苒，刘海因为跑动已经乱了，但是却笑得很开心。
两人的影子在夕阳下重叠，虽然谁都没有再说话，但是两人的距离却前所未有的近。
“谢谢。”
姚京雩收下了。
转身离开的时候，黎苒苒还想再说点什么却也只是张了张嘴。
等姚京雩踏进大礼堂的时候，黎苒苒跟在他低低地喊了一声：“姚京雩。”
姚京雩侧目，正巧看见一束光打在她的脸上。
“天天开心。”
“嗯。”
其实她还想说点别的，但始终都说不出口。
学校的大礼堂很大，同时有几个班级都在排练。黎苒苒进去之后就直奔自己的班。
姚京雩看样子只是拿点东西，很快就离开了。
但是这一路能跟他短暂的相处，黎苒苒就已经很开心了。
她因为个子不太高，所以就被安排在第一排。
其实黎苒苒对这个安排还挺满意的，第一排视野好，方便她找人。
而且在偏僻的角落，可以不那么引人注目。
排练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姚景瑜，好几次都唱跑调了。
休息的时候站在她后面的陈笑戳了戳她的腰。
黎苒苒恨不得立刻蹦起来，痒得直求饶。
陈笑却一脸的兴奋：“刚才什么情况？白马王子亲自护送你来排练？”
……
虽然黎苒苒很希望是这样，但好像事实跟这还差得远。
她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不是，刚好顺路。”
陈笑看着她一脸狐疑，“真的？我看你俩刚才那走一起的架势，还以为成了！”
……
“这个事情还是让我解释一下，他真的只是顺路。我们只是刚巧碰上。”
“当然我还顺便送了一盒我最喜欢的酸奶，他收下了。”
“你说，他喝我送的酸奶的时候，会是什么感觉？”
这下轮到陈笑沉默了。
“你还说你们没在一起。”
“真没有。”
虽然两人走的很近，姚京雩也并不排斥她。
可是她很清楚，两人的界限还是很明显的。再说了，她也不想早恋。
她现在对“男朋友”三个字还十分的难以启齿，总觉得现在谈恋爱年纪还太小。
一切等之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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