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意渐浓的时间，树梢上的叶子掉了一大片。枝桠好像一夜之间秃了不少，风一刮就格外明显。
市一中的校庆终于到来。
后台乱哄哄的，黎苒苒等在候场区心里莫名有点紧张。
她等下要上台，不知道会不会看见姚京雩。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见到姚京雩不需要上台，在后台就看见了。
黎苒苒看了一眼时间，离他们上台还有一段时间，干脆跟陈笑说了一声就溜走了。
她走到姚京雩的身后，本来想拍一拍他的，没想到让他提前察觉到了。
“需要帮忙吗？”
看样子他是后台管道具的，正在摆放衣服。
“不用。”
今天黎苒苒穿了裙子，是班里统一订的演出服。这还是姚京雩第一次见她穿裙子，被小小的惊艳了一下。
黎苒苒没有注意到姚京雩眼中的惊艳，反而一直缠着他想帮忙。
最后姚京雩停下手中的动作，有点无奈地跟她说：“你该上台了。”
黎苒苒抬手看了下手表，“还有五分钟，你跟我说句好听的话嘛。”
女孩子声音软糯，在昏暗的后台更加显得撩拨人心。
姚京雩顿了一下，低声说道：“一切顺利。”
这句话让黎苒苒心情大好，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她心头一颤。
“借你吉言。”
然后她心甘情愿地回了队伍，准备上台。
本来她很想让姚京雩看她在台上的样子，不过他去了后台帮忙，估计这个心愿要落空了。
不过没关系，她得到了姚京雩的祝福。
节目很顺利，黎苒苒下了台以后就一直在找姚京雩的身影，可惜一直到结束，都没能再见到他。
***
后来的几天，黎苒苒都没怎么休息好，上学都是顶着硕大的黑眼圈，精神萎靡。
陈笑和于瑾见了都十分的惊讶，不止一次表达了关心。
但是黎苒苒都是摇头，说没事。
她本来长相甜美，但是没睡好以后表情就没之前灵动，经常垮着一张脸，有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漠感。
陈笑打趣道：“你不会是跟姚京雩呆久了，有夫妻相了。”
让她惊讶的是，黎苒苒竟然对这种打趣都无动于衷。
她以前听到这种话，不是连忙否认，就是一脸的不好意思。
这次她听了竟然没什么反应，让陈笑很是吃惊。
连忙问了好几遍：“你到底是怎么了？”
课间的时候，黎苒苒被班主任找了出去。
陈笑起初没在意，但是后来回想起班主任的脸色，好像不怎么好。
平时班主任对他们还挺好的，在非严肃场合总是带着笑。
但是这一次他来找黎苒苒的时候表情严肃，眼中并没有什么笑意。
当天下午黎苒苒就收拾书包回家了。
这让陈笑再也坐不住，终于逼问了出来。
“我妈妈生病了。”
很简单的一句话，好像要把黎苒苒的精气都吸干了。
后面的陈笑不敢再问，而且看样子黎苒苒也并不想说。
好在黎苒苒只是短暂的离开校园，只请了一下午的假。她终究还是要回来上课的。
黎苒苒的疲惫都写在脸上，也不爱笑了。
她的状态，连姚京雩都注意到了。
“你怎么了？”
黎苒苒看着他关心的眸子，突然就有点想哭。她说：“我妈妈生病了，我很害怕。”
姚京雩安慰：“都会好起来的，你要顾好你自己。”
黎苒苒泪眼婆娑地抬头，竟然在姚京雩的那张脸上看到了担忧。
从来没人跟她说过要顾好自己，那些人只一味让她懂事一些。
所以她一直都在扮演一个好学生，好女儿。从来都没想过她就只是她自己。
“好。”
黎苒苒的妈妈因为常年劳累，身体突然垮掉了。
一开始检查结果是肿瘤，所以黎苒苒才会状态越来越差。她那阵子感觉天都要塌了。
好在最后医生说肿瘤是良性的，这才让黎苒苒稍微放心一些。
至少她的妈妈可以保住了。
上楼梯的时候，黎苒苒看见前面两个男生在她前面走。
没想到走进了听见两个人正在说八卦。
“诶，隔壁班的那个女生长得真漂亮。”
“就总是找姚京雩的那个是吧？我也觉得。”
说完还低声调笑了一句：“长这么好看，可惜搞不到联系方式。怎么说我也比那姚京雩那闷葫芦要幽默风趣多了啊。”
……
随后另一个男生附和：“就是啊，他不就长了个小白脸的样子嘛。”
两人又凑在一起嘀咕：“要不然等下次人来了你上去试试？”
“长得是真带劲啊！多说两句话也是好的。”
说着两人又放声大笑，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黎苒苒听了个正着。
黎苒苒听的气不打一处来，刚想上前理论几句，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她：“黎苒苒。”
前面两人听见声音，扭头看见两个主人公，吓得跑了。
“你，都听见了啊。”
姚京雩点头。
“那你，你……”
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黎苒苒还是没有问出口来。
她害怕因为同学说闲话，这人就再也不搭理她了。
回教室的时候她还有点沮丧，走在路上都想冲动地告诉姚京雩自己再也不缠着他了。
“唉。”
她暗暗觑着旁边的姚京雩，黑发黑瞳，嘴唇红润。始终是舍不得说出以后再也不找他的话。
他长成这副样子，怎么能让人忍得住嘛。
黎苒苒出声试探：“刚才他们说的话，你别介意。”
“你也不是光脸长得好。”
黎苒苒抓耳挠腮，还想再安慰几句。
但是她一时间又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好，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姚京雩被她盯得悄悄别开了眼，声音低沉：“他们那样说你，你不生气？”
这倒是让黎苒苒有些接不上话，她刚才满脑子都是姚京雩会不会生气。
毕竟被人说是小白脸。
但是看样子，他好像更在意自己会不会生气。
她抿唇沉默。黎苒苒承认刚才心里听见那两个男生那样讨论自己，心里是很不舒服，感觉到被冒犯。
但是她一向都是那个老好人。
她结结巴巴地开口：“有，有一点。”
然后撩了下刘海，紧张地跑掉了。
姚京雩看见她逃跑的背影，喉结微动。
回到教室以后，黎苒苒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有时候感情这个东西很难说清楚，她现在心乱如麻，总是搞不懂自己对姚京雩到底是怎么想的的。
就是很容易想到他，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没来由的。
上次虽然要到了联系方式，但是黎苒苒还是不敢太大胆地去“骚扰”。
万一喜提拉黑，还要去求人把她给拉回来。
另一边的姚京雩回到座位，正巧就看见刚才在楼梯上谈论他和黎苒苒的男生坐在座位上。
他的眸子冷冷地扫过，走过去敲了敲其中一个人的桌子警告：“下次别乱说话。”
本来那男生还有点不耐烦，抬头正好看见姚京雩的眼睛。
虽然他平时从不跟班里人打交道，但是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却让人很有压迫感。
那只放在他桌面上的手，虽然秀气但上面的青筋微微凸起，并不显得孱弱。
他竟然一时间被眼前姚京雩的气势压的说不出话来，只得乖乖点头。
等姚京雩离开，他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对刚才的压迫感还心有余悸。
他真的害怕自己要是不管住嘴，会被姚京雩修理一顿。
当然这些事情黎苒苒全然不知，她正盯着自己和姚京雩的对话框犯愁。
很多时候黎苒苒都在竭力找话题，但是那边始终不咸不淡，甚至有时候根本就不搭理她。
不过也可能是网上沟通显得单薄，很多时候没有面对面来得直接有效。
就像刚才一样，明明没说几句话，就激的黎苒苒心口发麻。
她轻轻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决定下次再找话题。
两人的微信还停留在前一天晚上黎苒苒的晚安问候。
虽然姚京雩根本就没回，但没删好友就是胜利。
她眯着眼睛，盯着自己给姚京雩的备注：“小鲸鱼。”
其实她很想当面喊一次，但她很怂。
有时候这些独属于自己的小秘密，放在心口又酸涩又甜蜜，弄得她不知所措。
后来她又想着，不如等姚京雩自己发现。说不定他看见自己的这个备注，脸上不一定有多精彩。
因为她妈妈病情的好转，所以黎苒苒的精神也好了不少。
至少有时间去找姚京雩了。
偶尔黎苒苒会在微信上找他一起吃饭，无一例外全都被拒绝了。
后来她想到之前姚京雩的成绩单，突然又改了主意。
她在课间的时候手指翻动，在手机上快速打字：“周末，我们一起学习吧？”
一直到第二节下课，黎苒苒才收到回信
姚京雩：不需要。
一如既往的冷漠。
但是黎苒苒绝不是个中途放弃的人，这人越是冷漠，越是能激起她的征服欲。
黎苒苒：可是我最近学习下滑，就当监督我了。拜托拜托。
然后发了一个可爱小狗的表情包，上面是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这个表情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屏幕对面的人也是这个表情。
其实黎苒苒的成绩真的有微微下滑，前阵子因为家里的事情她上课经常走神。
黎苒苒：帮帮我吧。
之后黎苒苒把手机塞到衣服里，一整天都没有等来回信。
她有点沮丧的结束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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