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的黎苒苒越想越难受，觉得自己还是要跟姚京雩说点什么才行。
于是她在放学的时候偷偷摸摸的跟在姚京雩的后面，想找个时机跟他说几句话。
没想到她还没跟几步，姚京雩就扭头无奈地看着她：“你干什么？”
他那张寡淡毫无表情的脸上就差把“你是变态“挂在上面了。
黎苒苒有点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然后清清嗓子。
“我那什么，想跟你说说话嘛。在班里人多眼杂的不太方便。”
说完她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好像两人站在一起有多么见不得人一样。
事实上黎苒苒开学的这几天都没怎么往姚京雩的跟前凑，害怕自己的行为惹来麻烦。
她把头扭到一边，不敢看他。
“你要说什么？”
黎苒苒听见上方带着磁性的声音传过来，忽然眼睛就一片湿润。
这下好了，她有点想哭。
前几天的不安和焦虑一时间难以控制，姚京雩等了良久没有等来黎苒苒的回答，反而等来了小声的抽噎。
声音很小，要不是环境安静，在黑夜中都难以察觉。
姚京雩久违的有点不知所措，垂在身旁的手臂动了动。
先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伸出手握住了黎苒苒的胳膊：“怎么了？”
黎苒苒一边吸鼻子一边抽噎：“你……原来学习那么好。你会不会……就是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没用就不跟我一起上大学了。”
“要是我们差距太大你是不是就不管我了。我们在一座城市也可以，我的本意是我们在一起……”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在一起……”
到最后黎苒苒语无伦次的也没有表达清楚，她干脆破罐子破摔抬起泪眼模糊的双眼问：“你明白吗？”
她这副样子倒是给姚京雩逗笑了，表情也轻松了许多。
“不会的，我不出国了当然要在国内好好学。”
“你别哭了黎苒苒，不好看。”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脸上却一点不嫌弃。还主动伸手擦了擦了她脸颊的泪。
少女的脸颊软的像棉花，偏偏上面被泪水浸湿了。摸上去有点潮湿。
还有一滴泪趁着他不注意滴到了黎苒苒的下巴上，小小的泪珠晃悠着就这么颤颤巍巍地掉进了黎苒苒的衣襟里。
以前他也没发现黎苒苒这么爱哭。
黎苒苒担惊受怕了可不止一时半会，主要是她这个人一向都喜欢把事情往坏处想。
她私心里觉得只要提前预见了最坏的结果，那么不管最后是什么结果都不会让人太过于失望。
这个毛病黎苒苒从小就有了，只是这几天格外明显。
“我不信！”现在的黎苒苒有一半是在担忧，还有一半是在闹脾气。她已经很久没这样了。
“等你以后有了更好的选择，就不会看到我的好了。”
这倒是让姚京雩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她的脑回路是怎么想的，每次的想法都这么的奇特，让人措手不及。
“你就是我最好的选择。”
其实姚京雩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他还想多说点想让黎苒苒安心，又害怕自己着了这人的道。
黎苒苒在他这里没个正经惯了，要是等一会尾巴翘上天他都不晓得该怎么收场。
只不过就单单这么一句话都够黎苒苒高兴半天了。
她这人一向很好满足，心情瞬间就好了大半。
况且现在姚京雩的优秀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黎苒苒也不可能给他盖一块布蒙上不让大家看不是。
“那可要说好了，你以后考大学不能一声不吭的远离我哦。”
她说完这句话还是有些不放心，很是认真的说：“我不会成为你的拖累的。我会加倍努力。”
二月份的天，风里还带着凉意。
刚才还哭过的黎苒苒被风这么一吹，感觉脸颊都要冻僵了。
她强忍着冷意，眼睛明亮如星子，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让姚京雩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他站在原地喉结动了动，微不可查的谈了一口气：“黎苒苒，顺其自然就好。”
姚京雩不想黎苒苒压力太大。
她也想顺其自然啊，其实黎苒苒的成绩在年级组里不是特别难看的。
等黎苒苒冷静了过来，还是觉得自己有点太自私了。
“姚京雩，我其实就是害怕之前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你以后会有更好的选择，不管是学校还是别的。”
说到底她是自卑。学习，容貌，家庭……好像跟人家都差距挺大的。从前的她可以不在意，但是心里一但有在意的人了就会忍不住多想。
也有可能是她奢求的太多了。这样说不定反而让人反感。
眼见着黎苒苒的情绪慢慢低落，姚京雩感觉她还是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反而是想的更多了。
他有点不忍心看着黎苒苒这样，还是软了语调：“我报志愿之前跟你商量。”
“那除了选学校，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想说的吗？”
姚京雩有点不明白，“什么别的？”
她有点说出口，但是咬咬牙还是说了。
“你以后会遇到别的女孩子，比我优秀的女孩子……”
这才是她真正害怕的事情吧，一切不安的源头。姚京雩越耀眼，她越害怕。
她站在原地，感觉脚都站麻了。
姚京雩盯着她泛红的双眼一字一句说：“你就是我最好的选择，我说过了。”
如果第一次说她是不信，那这第二次就好像一团明亮的火焰，要把黎苒苒的心点燃。
她长久没有动弹，下半身是麻木的。可是上半身却被那团火烧的暖哄哄的，心脏也止不住地跳动。
周遭的学生都要走完了，黑夜中静谧的校园里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值日生在收尾。
黎苒苒的表情终于松动，又恢复了些许往日的灵动。
她反手把姚京雩刚才抓着她袖子的手扯下来握在手里，“那你可不许反悔哦，说谎的人会变成匹诺曹。”
然后在姚京雩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勾起他的手指，强行拉勾。
她得逞的表情跟刚才一脸颓败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黎苒苒又变成了往日里姚京雩熟悉的那个黎苒苒。
在黑乎乎的夜里，迎着风说：“我也不介意你选择我当你的老婆。”
这话炸的姚京雩话都说不出来，少有的脑袋一片空白。。这种感觉只有他做难题的时候才会稍瞬即逝。
他有点难以启齿：“别乱说……”
好不容易反客为主，黎苒苒根本就不想放过他。
现在的她更像是在报复先前的那点不安，也有可能是借着玩笑把真心话全说了出来。
“我没有乱说，分班的那天你难道不就是这个意思吗？那怎么办？我好像是理解错了呀。”
每次她这副样子，眼中充满了狡黠，语气中满是戏谑的时候姚京雩就招架不住。
就算是没有，也能让黎苒苒一张嘴说成有点什么。
他在这种时候一般都选择闭嘴，可是姚京雩耳尖的那点红痕却出卖了他。
虽然是二月份，却感觉一股热气止不住地从脚底窜上来，怎么止也止不住。
黎苒苒干脆也不说话，就站在一旁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随后姚京雩再也招架不住，做了一回逃兵，支支吾吾地说：“不早了。”
然后扭头就走，不给黎苒苒反应的时间。
“啊看来想占点便宜真难啊。”黎苒苒低声嘟囔着然后快步跟上去。
她这会的心情是好了不少，倒是把姚京雩弄的有点郁闷。
没见过哪个人有这个缠人的劲，经常让他难以招架。
“哎呀你别害羞嘛，姚京雩你走慢点啦。”
“哎呦！”
身后少女的一声惊呼终于让姚京雩猛的顿了一下，十分关切地转身上前查看。
黎苒苒其实不过是踩到一个枯枝然后绊了一下，一开始的惊吓是真的，后面的尾音全是装的。
“怎么样？”
一双有力又沉稳的胳膊把她架起来，那双充满急切的眼睛让黎苒苒无法继续捉弄下去。
她连忙拍拍裤腿上的灰，“没事哒，就是脚被绊了一下啦。”
“真没事？”
“真没事，就是还有点疼。”
她说完以后，眼珠子又不由自主地滴溜溜转，还是有点不甘心。
这家伙临阵脱逃有什么意思，所以她接着开口道。
“我知道有一个方法可以让我不那么疼，好得更快。你要不要试一试？”
姚京雩没有多想，接着她的话茬问了出来：“什么方法？”
随后黎苒苒认认真真地想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绕着耳畔的一缕发丝漫不经心的说：“你喊一声‘老婆’来听听。”
“黎苒苒!”
黑夜中，男生压低了声音，都能听出来他的咬牙切齿。
可是黎苒苒却一脸的无辜，“在。”
“可是我真的有点疼，这次没有骗你。”
声音软糯，撩人心弦。
姚京雩看到她那张脸猛然想起刚才给她擦泪的触感，放在身侧的手指都忍不住蜷缩了一下。
此时他的嘴唇紧闭，连一丝缝隙都没有。姚京雩就站在那里，背挺的笔直，始终都张不开嘴。
黎苒苒私心里并不想就这么放过他。要是放在从前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有这么胆大的时候，也有可能是刚才晚自习做题做的昏了头。
就算是被冷风吹都没有把她给彻底吹清醒，脑子里还是一片浆糊
“就不能先确认关系吗？这样以后你就是想反悔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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