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旨意,褫夺崔家国公封号,家中子弟身有官职者如旧,不予剥夺。公公宣读完圣旨,崔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还好只是剥夺了封号,身家性命还在。
而夏家则是被贬官外放,迟映竹一路将他们送到城外,姨母洒泪让她回去,直到马车渐行渐远,尘埃重回地面,迟映竹才失魂落魄的转身。
一回头,就看见顾青呈朝她走过来,将她带进怀里,指腹抚了抚红红的眼眶:“日后还会再见的,夏大人被贬之地离京不远,路上不会折腾太久,虽然被贬,他也是地方上的长官,日子依旧会过得体面,不用担心他们会受委屈,更不会衣食有缺。”
他几句话就将迟映竹所有的担心都说了出来,听他说不会有事,迟映竹一颗心放了下来,脸上也有了点笑容。
顾青呈垂眸看她,手捏了捏她的脸:“那,跟我回家吧?”
“回家?”迟映竹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有些害羞道:“可我们现在还没成亲。”
“阿竹,三日后就成亲了,你就当可怜我,别再让我多受这三日之苦了。”夏家被流放,迟映竹在上京一下就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她一个人无论是住客栈还是再买一座房子,顾青呈都不放心,如今新帝登基,朝中局势表面平静,暗地里则波涛汹涌,别有用心之人难免不会把手伸到迟映竹这里,顾青呈不敢不谨慎。
提起婚期,迟映竹想起来一件事:“哥哥来信说,按照行程来看,母亲他们应该会在后天到。”因为皇上的突然赐婚,迟家措手不及,忙将迟映竹的嫁妆又添了一倍不止,是以路上行程慢,耽误了点时间。
顾青呈嗯了一声,牵着她的手扶着她上了马车后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住所,就在咱们家临街,里面的花草器物,庭院楼阁一应俱全,他们可以在此常住,与你相见很方便。”
迟映竹一手托腮,若有所思的听着,待他说完,才道:“那这几日我便先住这个院子吧。”
顾青呈喉间一梗,改口道:“那里还未打扫好,要过两日才能住。”
虽然知道他在说谎,迟映竹也没揭穿他,她一个人住也怪冷清吓人的,有顾青呈在身边,她更心安。
……
昭王府
顾青呈刚下了马车就被宫里的太监请走,说是陛下有事相商,迟映竹一个人在丫鬟的引领下熟悉了一个昭王府。
王府很大,曲廊环绕,假山林立,花草鲜美,一亭一楼一池一阁都精美别致,石子路如羊肠环绕,曲径通幽,苍竹夹路,青苔环绕,流水淙淙,声音叮灵。
迟映竹心中喜欢,遂抬手指了一下前面洒着细碎光影的楼阁问这是哪,丫鬟恭敬道:“这是流光阁,王妃的住处,王妃要进去瞧瞧吗?”
迟映竹一怔,又看了看那阁楼,心中暖暖的:“我们把前边的逛完再进去吧,还有,你先称呼我迟姑娘吧。”陡然被称作王妃,迟映竹一时觉得别扭。
丫鬟应是。
这一逛足是逛了大半日,迟映竹倒不觉得累,就是有些乏,想去流光阁歇一会儿,丫鬟引着她进去,问她现在是否要沐浴更衣,迟映竹嗯了一声,目光看了一下阁内的景象。
窗纱是杏色的,薄如蝉翼,刺目的阳光透过来洒在窗内时变得柔和,铺展在梨木槅子上,将上面各色小巧精致的瓷瓶玉器都映上了光彩。
迟映竹走过去,拿起一个红色的碎玉对着阳光看了看,红色如血,经阳光照射,玉内隐隐像是有青烟缭绕,迟映竹爱不释手,想着将这块碎玉打磨光滑,嵌在发簪上应该是极合适的。
丫鬟走过来,请迟映竹去沐浴,迟映竹将碎玉放回去,跟着丫鬟往帘子后走,经过一层层的门框,绕过一架山水屏风,铺满花瓣的汤池映入眼帘,迟映竹换上樱粉色的薄裙,步入汤池后,就让丫鬟退下了。
池水温热适宜,加之烟气弥漫,迟映竹依靠在池壁,一张桃面似的脸更加粉嫩光滑,她小小的打了个哈欠,闭目小憩。
顾青呈回来的时候,迟映竹还未从汤池里离开,她闭着眼听见从屏风后传来脚步声,还以为是方才的那个丫鬟,便让她不必进来伺候。
脚步声顿了一下,迟映竹以为她出去了,直到过了一会儿她听见轻微的水声,才缓缓睁开眼,长长的睫毛上氤氲着雾气,迷朦了双眼,她眨了眨眼往水声处看。
顾青呈卸了玉冠,长发披散下来,身上只剩下白色的中衣,宽肩窄腰,腰腹处肌肉的线条因为池水的缘故,都一一被勾勒了出来。
看着他朝自己一点点的靠近,迟映竹心跳一下快过一下,不自觉的想要后退,可她背后就是池壁,退无可退。
比池水还要滚烫的气息不过转瞬就将她包裹,将她困在一角,进退两难,迟映竹眼神有些闪躲,脑子也小小的空白了一下,结结巴巴道:“你,你刚回来吗?我洗好了,要出去了。”
她声音轻如蝉翼,飘飘然的落在心尖,一股痒意。
顾青呈喉结动了动,沾着池水的手抬起她的下颌,少女面颊粉嫩,睫毛上染着水珠,漂亮的眼睛里湿漉漉的,手指触碰到的肌肤细腻如玉。
他眸色幽暗,看着她的目光专注而让人发颤,迟映竹伸出手去推他,声音小小的提醒他:“顾青呈,我们还没成亲。”
迟映竹谨遵母亲的教诲,与他人未成亲之前,绝不可先有夫妻之实,就算是喜欢的人也不行。
相处日久,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怕他,可眼下却又像回到了从前一般,跟他说话时声音软小,眼神躲着不敢看他,顾青呈一手摩挲着她的脸颊,一手将她抱了起来。
脚下骤然腾空,迟映竹慌乱之下将手撑在他肩上稳住上身才不至于向他身上跌去,池水波动,发出声响。
顾青呈很高,迟映竹每次看他都要仰起头,可现在却反了过来,迟映竹被他托着,比他高了不少,顾青呈看她时只能仰头。
迟映竹既紧张又不解,小嘴抿的紧紧的,顾青呈视线从她唇上移至她湿漉漉的双眼,声音低哑:“看到槅子上的东西了吗?”
迟映竹点头:“看到了。”
“喜欢吗?”他问。
“喜欢。”
“每亲我一下,那上面的东西就有一件是阿竹的。”在氤氲的水雾中,他目光直直的看着她。
迟映竹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亲一下换一个。
母亲只说不能有夫妻之实,亲一下应该不算,可是……那里有好多她喜欢的。
迟映竹抿着唇,秀眉微微蹙着,顾青呈看着她,并不催她。
默了一会儿后,迟映竹咬了咬唇,撑在他肩上的手稍稍用力,垂首时身体朝他倾斜,顾青呈目光不曾离开她一瞬,等着她过来亲他,见她靠过来,唇角微不可见的扬起了弧度。
迟映竹没亲过人,只被人亲过,小时候是家中长辈,会在她脸颊上亲她一下,慢慢长大后,崔平衍来看她的那次,曾突然间在她脸颊上亲了她一下,她当时蒙蒙的,眼泪险些夺眶而出,当时把崔平衍吓了一跳,连连与她道歉。
她当时很害怕,因为母亲告诉她,她长大了,家中长辈都不该也不会再亲她,陌生的男子更不行,在迟映竹的记忆中,那时她和崔平衍是第一次相见,实在算不上相熟,可她只哭了一下就将泪忍了下去。
因为他是她的未来夫君,所以她原谅了他。
可眼下,却是她在主动亲她的未来夫君,除了紧张,心里还涌动着别样的情愫,她缓慢的试探的将吻落在了他的唇角。
触碰上的刹那,温热与绵软充斥在全部的意识里,是与用手指触摸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迟映竹感到新奇,她眨了眨眼,从他唇角离开,期待的看着他。
顾青呈喉间滑动:“一个”
好像还挺简单。
迟映竹笑了,眼里的紧张淡去,水光波动,再次向他靠近,这次吻向的是他的唇瓣,绵软更甚,却格外滚烫,迟映竹只稍稍碰了碰就要离开,却被一只大手扣住后颈,阻断了她的去路。
她下意识嗯了一声,却被人含住唇瓣吮咬,迟映竹又惊又愣,身体却在下意识的绵软,顾青呈将她放下来,扣进怀里加深这个吻。
他忍了太久,也肖想了太久,唇瓣相贴的一瞬,独属于她的气息铺天盖地的袭来,将他的理智碾碎殆尽,他像是被困在沙漠里的濒死之人,感受到清泉的气息时,便无法克制的汲取甘甜。
迟映竹站立不住,陌生的侵袭让她感到不安,却又在意识到眼前的人是顾青呈时而被安抚下来,她双手环上他的脖颈以寻求支撑,被动的接受顾青呈的亲吻。
一吻绵长,结束时,迟映竹樱唇微张,小口小口的喘着气,眼眶红润,眸光粼粼,她身子绵软,只能靠在顾青呈怀里,顾青呈指腹摩挲着她带着水渍的唇瓣,气息低沉。
迟映竹缓了缓,从他怀里直起身,委屈的看着他:“这个要怎么算?”
他亲的时间太长了,都够她亲好多好多下了。
顾青呈笑了一下,鼻尖蹭了蹭她的说道:“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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