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原来褚祈安小时候身体不好,他爹娘对他很上心,仆人总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没有自由,就意味着自己没有作为一个正常人的尊严。

他对所有的一切都感到厌倦,却也带着憧憬。憧憬自己幻想的那片天地、那份自由。褚祈安自小在江南长大,他很讨厌自己在江南的朋友,他们每次在自己面前畅聊江南的甜糯、柔软,那明明是他本应该熟悉却被高墙剥夺的认知和权利。

他变得喜怒无常,没人愿意和他做朋友,他也不愿意结交因为权势而奉承自己的所谓朋友。于是他更加孤僻了。

在他11岁那年他父亲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孩子,母亲的吵闹声自那时也时常在褚宅响起,时强时弱,和夏天那令人厌烦刺耳蝉鸣一样,无用且悲哀。

第一次见到父亲在外面的孩子时,褚祈安第一反应是——不像,根本不像。那孩子有着冰澈的蓝瞳,瞧人时便让人心生冷意,随之而来的就是厌恶,似乎让人认定了这就是一种不祥。父亲让他唤他做哥哥,可他母亲只生他一人,何来哥哥?他不肯喊,也不愿理睬。他认为这人会像那些人一样,热脸贴上来。

然后过了很久,久到父亲都已经走远看不到踪影了。那男孩只是瞧着他,淡漠中带着警惕。两人面对面站着,互相端详着。然后那男孩一言不发走远了。这可激起了褚祈安的斗志。他认定这个哥哥是不一样的。没有感情,也没有讨好。于是在接下来的每一天他都会分出精力去观察他这位名义上的哥哥。他对家仆的恶意视若无睹、对母亲的恶语相向不甚理睬、对父亲的关怀恋爱更是熟视无睹。于是他明白了这个哥哥讨厌这个家。

可是在一年元宵节,全家团聚之时,他跑去河边喂鱼吃汤圆。其实他也不是天真地认为锦鲤是祥瑞,跟着畅游,新的一年就能收获好运,实现愿望。只是因为他太无聊并且他正有一个愿望迫切地需要实现。虽说是为试探他哥哥的小聪明,但祈安还是有自己的小心愿,一直以来的小期盼。

“我想要跟着鱼儿游往祈福的彼岸,希望父亲布善好施,祈愿母亲能摆脱家庭的桎梏,拥有一个好朋友。”

一个小孩子希望自己能够拥有一个好伙伴,每天都能陪着自己玩耍。毕竟褚府的院落太大、太空、太静了。月亮和太阳都离得很远了。

所以我跳进了池子,瞬间地,水漫过我的头顶,吞噬了我的呼吸。蓝蓝的天空透过池面看去,像一块凹凸镜,晃晃悠悠地。

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识时。一个人像一块玄铁一样,沉沉地,砸入了池子,不像是救人,倒貌似是自尽。“是我哥救了我。”他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水面。“或许是我的祈祷动了上天,我想要的陪伴,真的以另一种方式和形式,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少年时代的褚尘尽,挺拔、果敢、不愿向自己不喜的事情屈服,但在大是大非面前,有自己的准则和态度。尽管他是那样讨厌那个家。“褚家这代,子孙祚薄,只有我哥和我,但他仍旧选择了救我。”

“那我看你怎么有点害怕他的意思?”纪昭手撑着头,浅笑着问道。“我哥很优秀,但由于出身,总是屈居人下。我觉得这有很大一部分是我的原因。所以……”褚祈安有些急于解释“我担心我总是往他眼前凑,他会更加有困扰,会更加讨厌我”

纪昭很认真地听了一番,心想:褚家这代没聪明的,全是傻傻的。于是,一把拉起了这小孩,心性纯善,得好好护着。“是你想太多了,起来钓鱼!”纪昭揽过褚家小孩的肩膀,推着人往前走。”

脸上的温柔与理解,如果一定要寻到一种形容,那就是春日的暖阳,温暖如春,使人如沐春风。

自开学伊始至今,已有两三月有余,为检验学子的学习成果,文道阁和武道馆的考核方式,为贴近学子的学习和生活,较之以前枯燥的单一考核模式,修改成了实战演练,而考核地点就定在学校背靠的石山林。

五人一组,最快累计积分10000者,为第一名。各学院学子可自由组合。

纪昭已经习惯了这枯燥乏味的学习生活,周遭的朋友也还是那三两个。想要硬凑五人组,倒不是什么难事。可想着褚祈安他哥,那平日里不爱搭理人的性格和冻得死人的脸蛋儿,人缘差得出奇。要是能有人想着找他组队,那可真是尘尽笑开花——难得一见。

想到这里,纪昭没忍住笑了一声。正巧这时,原本俯首写字的褚尘尽抬头望去。

窗外,春日暖阳势头正好,带来身体上短暂而又不容忽视的治愈。纪昭止住笑,上前几步,凑上前去。“褚公子,有兴趣加入我的队伍吗?”“可以”短暂的停顿了一下,褚尘尽补了句“多谢”。于是撞进了纪昭含着笑意的眼睛。后来,以纪昭、褚尘尽、褚祈安、苗妙音、叶菁华五人为一组的小队正式成立。

石山林是文道馆背靠的一处崇山峻岭,山林内终年大树蔽天,奇花珍草数不胜数。当然剧毒生物的数量也不逞多让。

“昭哥,离开的时候能给我多背点草药出去吗?”明明是问纪昭的话,眼睛可一直盯着公主殿下。“你脸都不朝我看下,就让我帮忙?”纪昭抬手捡起一根树枝,挑挑拨拨,一路玩得好不快活

“殿下,你长得真好看呀!”妙音靠在叶箐华的肩上,抬脸痴痴笑着。

五人一行走了大半天。路上收拾的低阶走兽,都盛满了灵囊。天愈来愈黑了,一行五人决定找处地方休整一番。在野外,人们往往倾向于相信,树洞和山洞这类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

眼前五人面前就有一个黑黢黢的大洞口,像蛰伏着的猛兽的大口,朝着人透露出一股威慑、警告的气息和气势。

“哥,我们能进去吗?”褚祈安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褚尘尽目光沉沉地望着山洞,轻皱了一下眉头。“应无大碍。”几人顿时从如临大敌的状态中解脱出来。

也不怪他们这么相信褚尘尽,毕竟这一路稍微危险点的异兽一半都是他解决的,而另一半则是站在一旁双手环胸的昭哥儿解决的。剩下的几人,不像来接受考核的,倒像是来春游的。

大概这就是像褚祈安这类大摆子最喜欢的组合,毕竟这无压力通过考核还掺杂着亲情和友情的附加值。

初春的夜晚还是有些冷。待升起了火堆,加热了些许清水。

两个女孩子简单收拾了一下,相互依偎着聊起了天。倒不必说是聊天,因为整个山洞全是妙音妹子响亮的声音以及褚祈安不时的回答和不多的“小点声”提醒。

纪昭和褚尘尽出去寻找野味来暂且填充五人饥饿的肚子。石山林物资丰富,填饱肚子不是难事,但路上也容易遇到麻烦。

在又解决了一只巨蟒,两人都有点疲倦,这类毒物体型庞大也就算了。动作居然也如此迅速,两人只能联手边守边攻。打得难舍难分,好在最后在纪昭稳稳一剑刺入巨蟒那只黄油油的眼瞳后,巨物才轰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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