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巨蟒身后有一大片红彤彤的红果子,大大的,瞧着可喜人了。

“哥,这东西能吃吗?”纪昭蹲在地上,抬脸笑着,一幅求知若渴的样子。

“也不知道这人怎么这么自来熟。”“分明还没认识几天”褚尘尽心里虽然如此想着,但面上却不显。“可以,但……”褚尘尽话都还没说完,纪昭的手就伸向了红果子。

骤然,一阵扑鼻的臭味和猛然袭来的一截不知名触手。还没来得及反应,纪昭腰前多了一只手,身后贴了一幅温热的身体。

天旋地转间,两人已经离那块危险之地有几尺远。“多谢哥哥的救命之恩了。”褚尘尽收回了手,轻捻了下指尖,仿佛那人身体余温还残存在手上。纪昭道谢后,就紧皱着眉头,紧盯着前方。哄哄哄——,仿佛是巨物爬过的声音,碾过了石头、草木和眼前的土地,一切在黑幕的掩饰下,显得阴森可怖。

“我们走吧!此地不宜久留!”纪昭扯着褚尘尽的衣袖,想着两人没必要和此物僵持。“晚了”“你侵犯了它的领地还摘了它最喜欢的食物”“那这果子我现在扔给它?”说完,纪昭看了眼果子,作势要扔过去。

好在纪昭只是开玩笑,不然对面那四不像肯定更生气了。

借着处尘尽捏的光亮诀,眼前生气的样貌才得以被看清。龙的脑袋、蛇的身体、鳄的爪子和鳞片以及头上那对山羊角。

古籍里记载这种异兽,喜独处,好阴凉,其处常有红耀果,其头似龙,其身类蛇,其爪、甲像鱼,其角状羊,此四不像者,龙兽也。

眼前的巨物,只存在于古籍,如今现于眼前。纪昭眼里满是兴趣和惊奇。龙兽红瞳中闪着满满的愤怒和不屑。“你转移它的注意力,尽量拖延时间。我摸索它的弱点。”当前形势迫在眉睫,眼前景象凶险重重。

褚祈安这边也没好到哪去。原本三人只是躺在山洞,惬意异常。但过了很久,纪昭和褚尘尽还未回来,三人便有点着急。经过思索,三人决定出来寻找两人。没有指路诀作标记,三人不敢往远了跑,只能围绕山洞附近寻找。

纪昭看准时机,猛往树林中疾驰而去,想着借树林的错综复杂地势将龙兽制肘至此。龙兽紧盯着纪昭,他移动一寸,它则猛跟一寸,步步紧逼。

身子已经和好几根虬枝盘绕的大树纠缠、搅合,不能再移送一分。而这时候,褚尘尽也终于从这厮复杂的鳞片结构中,寻到了它的弱点——有一片护心鳞,拔而攻之,龙兽即死。“护心鳞片!”褚尘尽话音刚落,纪昭迅速拔剑而起,龙兽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猛地收紧身体,开始变小,从善如流地从树干的干扰中,减少自己的弱势。

纪昭和褚尘尽一左一右,逢春和德善两把剑,剑随心动,人移剑动。

逢春一剑刺向了龙兽未曾武装的眼睛,虽未使龙兽立即毙命,但难受一阵,也绰绰有余。但纪昭也未曾讨到好,起码对他来说,是非常不好。

因为那该死的四不像,将自己的涎液喷到了纪昭身上,透明的黏腻涎液。下巴、脖子和襟前,一整片,形成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和令人尴尬的场面。

而这边褚尘尽已经快速出剑,德泽剑贴着褚尘尽的后腰,手腕一转,直击护心鳞片。这一剑大概使了十足的力气,护心鳞片上都有了一丝裂纹。色泽、光亮也不比刚才。纪昭没等将自己身上的黏腻擦去,便提着剑,和被龙兽抵挡的褚尘尽来了个擦肩而过,在又一次正中护心鳞片,纪昭稳稳落在了几米远外褚尘尽的前方,一来一往,通力合作。

“哥,我们是天生的拍档嘞!”学院外积分榜上纪昭的积分瞬间超过褚尘尽跃居榜首。齐聚在榜前的博士、夫子都连连赞道:可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褚尘尽听到纪昭开口,目光不自觉地移到他脸上。然后发现这人脸上的红好像过于红了。再转眼一看那一身的脏乱,难怪刚才怒气冲冲,原来是掺杂了私人情绪。

“这是天亮出太阳了吗?”纪昭小声嘟囔着,“怎么这么热。”随着纪昭脸上越来越红温,以及他不自觉地拉扯衣领口。褚尘尽终于察觉了不对劲。

传说龙是重色之物,其涎液有催情利欲之效。褚尘尽没曾想这像龙脑袋的四不像居然也有这个功用。

没办法褚尘尽只能将现在神智不清的纪昭背进就近的一个树洞,自己则守在洞外巡视保护。希望他自己能捱过去。

时不时的一声轻哼,从纪昭口中泻出,他非常急切地需要什么来抚慰自己,但眼前除了泥就是草,哦——好像还有外面站着的一颗石头。

没办法,他死咬着嘴唇,心一狠,颤颤巍巍地抽出逢春剑,割开了自己的手掌,鲜血沿着紧握的手的纹理里流出,啪嗒——一声声地,落在了地上,泥土开始转为褐色。

手掌上的疼痛在继续,迷糊的大脑仿佛逐渐变得清醒,纪昭像是一株曼陀罗开在了大漠,难捱煎熬而又葳蕤瑰丽。

不过,治标不治本,细小的呻吟之声,又在继续,断断碎碎地落在了褚尘尽的耳中,他没有表情,也没有动作,一如从前,却又好像有所改变。

这不同大概是从一向沉稳冷静而自持的尘尽哥薄红的耳垂中窥见的不同。

更晚了,所有危险好像变得更具体了,一点点风吹草动,便让人风声鹤唳。

纪昭的处境很危险,褚尘尽不能离开,也不能解决。毕竟把纪昭独自留在这实乃不是君子风范。正待褚尘尽准备背着纪昭,前去山洞寻找苗妙音等人。

突然听到了褚祈安的声音,褚尘尽还有点感动。相处十几年太过熟悉,以至于屏气凝神间,耳中全是褚祈安的——抱怨。不过好在,纪昭终于有救了。褚祈安捏了个传声诀给褚祈安,告诉他们大概方位,因为距离不远,所以捏诀更有效果,若是太远,那就没什么大用处。

很快三人就赶到了这处树洞,苗妙音一看刚刚出门还整洁恣意的昭哥哥,现在已经成了——本来修身的墨色长袖便服,已经被拉扯地腰带散尽,衣襟半开,白色的亵衣和瓷白的脖颈以及一小块胸膛,活色生香地展现着。

叶箐华皱着眉别开眼,轻咳了一下,好像在提醒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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