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桃品尝着蟹肉挞挞,竖起耳朵想去听宁秉贺与宋维谦的谈话。
一口一个的挞挞吃着虽然不过瘾,却正好能满足沈小桃的味蕾,沈小桃觑着宁秉贺那边的动静,看见宁秉贺也在看她。
宁秉贺向她招手。
沈小桃整理了裙子,带着微笑走了过去。
——她早就在等了。
大学时就在社会摸爬滚打多年的沈小桃深深的明白,机会是不等人的,尤其是像眼前这种认识宋维谦的机会。
她在来时就做足了准备,想了一万种展开对话的开场白,只是今天恰好,遇到了一个送人头的。
沈小桃毫不犹豫地踩着别人的人头往上爬。
她不怕丢脸,不怕得罪别人,她只怕别人看不到她。
“这位是我们普慈大楼项目部的负责人,也是擎天的沈经理。”宁秉贺向宋维谦介绍沈小桃,“宋先生别看她年轻,其实她的现场经验很丰富。”
宋维谦向沈小桃颔首:“沈小姐年纪轻轻就在擎天做到了经理,真是少年英才。”
宁秉贺向沈小桃介绍宋维谦:“新加坡的教育学家,宋先生。”
“宋先生”的身子被隐厝在光里,但依然能看出男人身材高大,有常年锻炼的痕迹。
沈小桃将早准备好的名片递给宋维谦,她伸手与宋维谦相握:“这次是我露拙了,打扰了宋先生与朋友之间的谈话。”
宋维谦走出影绰的灯光下,沈小桃这才看清他的脸,五官挺拔,眼神带笑,不同与宁秉贺的白,男人身上有常年户外运动的健康感。
来之前沈溪知就同沈小桃介绍过这位“宋先生”。
利比教育集团大中华区的负责人,国内一线城市的两家利比学校,他都是荣誉校长,如今他想将第三家学校的选址定在冚州。
沈小桃在车上就用手机搜索过宋维谦的长相,这种成功人士,百度百科介绍得比什么都详细。
宁秉贺知道依沈小桃的性子肯定早早的打探到宋维谦的信息,他甚至隐隐觉得,沈小桃就是为了宋维谦而来。
这样的猜测让他心里有点不舒服。
她可以为任何理由而来,但不应该为一个男人而来。
宋维谦收起沈小桃的名片,他看向沈小桃:“沈小姐刚刚的观点很独特,我很想问问你,对利比的新校区设计的有没有更多的想法?”
“很抱歉,宋先生,我并没有更多的看法。”沈小桃毫不避讳宋维谦的目光,她说道,“好的建筑应该与周围融为一体,而不是鹤立鸡群,我现在甚至都不知道您看好的地皮在哪个区。所以如果您现在问我对您的大楼有没有更多的看法,那我只能诚实地告诉您,我没有。”
宋维谦看着女孩,女孩的眼神很清亮,像是潋滟的湖光,她的秀发盘起,盘得很紧,紧到脖后没有一丝的碎发,她的脖颈纤长而秀美,淡粉色的花苞裙上手绣着一束斜开的桃花。
再往下,是她盈盈一握的腰身。
宋维谦接触过很多美女,她们或俏皮,或美艳,或聪明。
少有像沈小桃这般。
聪慧却又不冷性。
怪不得连万年单身的宁秉贺都觉得她可爱。
“沈小姐有没有兴趣参加这次利比新学校的设计比赛?”宋维谦与沈小桃碰杯,“利比欢迎有才华的年轻人,也愿意为有才华的年轻人提供机会。”
沈小桃犹豫了,她的确有听闻利比最近设计比赛,但采用的是内推的方式,由各大有名望的建筑师为自己的学生写推荐,和作品一起将比赛作品交到利比。
沈小桃遗憾道:“可是我不认识这个行业的专家,没有人为我写推荐信。”
“宁总难道不为你写推荐信么?”宋维谦诧异地看了一眼宁秉贺,“就是宁总向我推荐你的,她说你对建筑设计也很有研究。”
宋维谦接着说道:“宁总虽然不是建筑师,但有普慈为你背书,我们也会接受你的作品的。”
沈小桃看向宁秉贺,后者已经被人簇拥到了台上,正在发表演讲。
宁秉贺的腿很修长,原先的话筒只到宁秉贺的腰部,主持人调高了几遍才正好是宁秉贺的身高。
合身剪裁的西装将他的身形衬托得很好,看起来挺拔有力,又不过分的强壮,但沈小桃见过他不穿衣服的模样,她知道宁秉贺的绅士派头下是什么模样。
沈小桃晃着手里的香槟,她在想,宁秉贺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沈小桃满脑子都是这个问题。
是自己没来得及藏起来的草稿纸,还是桌面上有关建筑设计的书?
沈小桃记不清自己今晚喝了多少杯的香槟,但这果味的气泡水让她脚步的变得有些飘飘然,她听见宋维谦说:“他愿意托举你。沈小姐,这对一个男人而言,很难得。”
酒会结束后,沈小桃坐在等候室,等宁秉贺送客人。
虽然小粗跟穿着不累,但架不住站的时间久,沈小桃脱了鞋刚想揉揉脚腕,身旁的沈溪知就递来了冷敷的冰袋。
沈溪知说:“刚找服务员要的,我猜你要用得到。”
沈小桃接过,放在脚腕处,果然好了许多,她冲沈溪知笑道:“谢谢。”
沈溪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口:“其实宋先生是许安然的舅舅,我认识宋先生,也是她介绍的。本来想介绍给你,没想到你自己引起了宋先生的注意。小桃,你真的很厉害。”
原来是许安然的老舅。
沈小桃心里一咯噔,也不懂许安然会不会在宋维谦面前说她坏话,取消她参赛资格。
“我也是碰巧运气好。”沈小桃想起了什么,问沈溪知,“对了,许安然还好吧?”
沈溪知脸色变了变,他看着沈小桃:“你为什么问我?”
沈小桃心想我不问你那我问谁,我认识的人就你和她睡过了,难道不问你去问她老舅啊?
沈溪知露出一口大白牙:“我听见宋先生夸你了,我想她应该很不服气吧。”
那更完犊子了。
沈小桃想。
沈溪知这孩子还是年轻,不知道有时不合时宜的夸奖堪比辱骂,沈小桃只觉得懊恼得要命,早知道她就该把自己的脸送到许安然的面前,让她打个痛快。
沈溪知的话音刚落,宁秉贺的声音便传过来,男人走向沈小桃,却看着沈溪知,他问:“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吗?”
“小叔。”沈溪知站了起来,同宁秉贺打招呼,“我怕您忙得太晚,想着先送小桃回家。”
小叔?
沈小桃同宁秉贺的脸色一起变了变,沈小桃看向宁秉贺,对方果然面色不善。
沈小桃也没想到沈溪知这么的……自来熟,熟得好像宁秉贺真是他家门对门的二叔。
“溪知,你先回去吧。”沈小桃说,“我和我小叔一起走。”
沈溪知看了眼沈小桃,又看看宁秉贺,犹豫了一下终于点点头。
“小桃,我有话想和你说。”沈溪知有些依依不舍,在耳边做了个电话的动作,他说,“我等你联系。”
沈小桃被沈溪知的模样弄得心里一咯噔,总觉得对方心里没装好屁。
“对了。谢谢你的车挂。”沈溪知临走时又想了起来,他冲沈小桃说,“我很喜欢。”
在沈小桃的微笑中沈溪知终于走了。
沈小桃看着宁秉贺,对方也正无言地看着她。
沈小桃和沈溪知在一起时总会有莫名其妙的心虚,就像她前不久看到的烂俗小说,女主在山上修道,有个全宗门都公认的青梅竹马,结果下山历练后带回来一个勾栏货色,男狐狸每天都去青梅竹马面前挑衅,女主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又因为心中拯救苍生的大业而无法取舍。
沈小桃看完时只有一种想法,这是什么几把剧情,这是什么几把女主。
现在她突然就明白了几把女主的为难。
作为青梅竹马,作为男主兼大房,他更应该理解女主的为难。
沈小桃说:“他给我介绍了个活。给他钱他又不要,我只能送点东西了。”
“跟我去一个地方。”宁秉贺脱了自己的外套,将它披在沈小桃的身上,“以后穿裙子记得带件外套。”
初夏的晚风吹得人惺忪,像是给人穿上一层纱帕,怎么刮都暖呼呼的,沈小桃躲在车里,看路边忙得热火朝天的烧烤摊,几个小孩哥在空余的桌子上共同分享一瓶橙色的汽水,密集的液泡在瓶口上升,小孩哥屏着呼吸打开汽水,与“砰”的一声一起出现的,还有小孩哥们的惊呼。
沈小桃正在欣赏这个城市角落的喧嚣,就看见宁秉贺拎着一个盒子上车,说道:“可以走了。”
车缓缓驶入冚州的地下隧道,沈小桃见到宁秉贺递来一个hello kitty的创口贴。
沈小桃疑惑地看着宁秉贺。
宁秉贺说:“看看自己的脚面。”
沈小桃翘着二郎腿,脱了鞋低头去看自己的脚面,还真在跖骨那发现了伤口,那是被凉鞋前端的皮给磨伤的。
沈小桃自己都没发现。
“M家的鞋内里采用的头层牛皮,仿冒的鞋为了省钱,就会用PU革。”宁秉贺顺势将沈小桃的小腿“抱”过来,期间遭到沈小桃的反抗,但后者早有预料,他大大的手掌握着沈小桃的脚踝,虎口处的老茧有意无意地摩擦着沈小桃的皮肤。
宁秉贺始终没有松手。
hello kitty的创口贴贴在沈小桃的跖骨上,沈小桃与上面眼神空洞的hello kitty大眼瞪小眼。
宁秉贺拎的盒子里是给沈小桃买的运动鞋,白色的网面运动鞋,套在脚上既合脚又轻便。
宁秉贺说:“既然穿高跟鞋不舒服,不如试试普通的运动鞋,最起码它能带着你走得更远。”
车辆驶出隧道,一路疾驰上了高架,周围的车流不息,车灯连成了一道银色的天河,车窗外的世界夜色阑珊,有人在远处放烟火,绚烂的烟火在空中不断绽开。光华璀璨,沈小桃看见宁秉贺的脸上有霓虹灯跳跃而留下的光斑。
呼啸之间,又重新隐入黑暗。
沈小桃听见音乐响起,男声的声音温柔空灵,像在耳边细语。
A subtle breeze, it's you and me
微风拂面,只有你和我感受到了
Chest to chest, no in between
我紧紧抱着你,恨不得把你整个揉进我的身体里
And every moment's better than the last
有你陪伴的每时每刻都我都视若珍宝
Anything and everything
一切的一切
That I could ever want and need
我渴望得到的一切和我最最需要的一切
Is standing right beside me in the grass
就正在我身边呢,就正和我一起站在这片田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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